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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的溯生
“大师兄!”左游哀嚎起来,“我们还没抄完,你怎么就来了?”
“不用抄了,给我就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郝昂善解人意道。
他收起左游铺在桌上的纸,看到那鬼画符还是不忍眉心一跳,却只是把这份和吕放桃那份一齐,默默收进袖中,没再多嘴。
“就快戌时了,我估摸着你们应该也饿了,就给来招呼你们一声,快去吃饭吧。”
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左游以为自己不过闲谈一小会,怎的一个下午便溜过了?
不过既然被开了后门,自然没有不应承之理,左吕二人作揖谢过郝昂,和他一道去了食堂。
“师兄,你也还没吃饭吗?”左游问。
“是啊,下午向师父讨教了些功夫。”郝昂十分顺嘴道。
此言一出,他的思绪大概又被召回罚抄一事上,便连忙找补一句:“其实我师父没有特意针对二位,若非他真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也是不敢允许你们不抄完的。”
好话谁不会说呢,这般维护左游也只当个玩笑听听作罢,记了大师兄帮的忙也就足够,不必再刻意给见龙长老加个或许本就不存在的刀子嘴豆腐心设定,一把年纪了还挺恶心的。
他又暗暗观察吕放桃反应,这坏习惯也不知是何时养成的,总回神过来时眼里又是那张神色淡淡却暗含讥讽的脸。
她这次也是这般表情,在旁人眼里恍若走神,却逃不过他的法眼。
不过左游从不道白,见吕放桃抿嘴拉出笑意来,却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他清晰听着吕放桃笑声朗朗:“无妨啊,本就是我们做弟子的过错,怎会怪师伯呢?”
其实已经怪了,吕放桃就是这样的怪人。左游心中似是泡了蜜,也接着她的话,直把郝昂说得心安才完。
既亏待自己一下午,左游决心得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了。
左游直接点上栗子烧肉、炒肝、油爆大虾,转头见郝昂盘里绿油油一片,惊异道:“师兄,您吃斋吗?”
吕放桃适时插嘴:“剧本杀《洗劫食堂所有的白菜》上架了。”
郝昂当然是听不懂她说怪话的,只搔了搔脸,不好意思道:“器修一道对身法要求很高,我现下身形有些笨重,故控制一二。”
那你这控制得不太行,不能光吃草,也得配上蛋白质和优质脂肪才行啊。
左游真诚建议道:“大师兄,你还是再去点个白斩□□。”
“其实我倒觉得师兄你体形还算匀称,不必矫枉过正。”吕放桃咽下正在嚼的菜,道,“器修的运动量肯定是够的,要是我们这种站着不动念念咒就行了的符修可能还有减的余地。”
这话左游可不敢苟同,他给往吕放桃那边抖了筷子红烧肉过去,道:“你也没有减的余地啊,真正该减肥的另有其人。”
就是他的直系大师兄——段鞍!
“不瞒各位说,我也是近日修习不顺,挥动法器并不得心应手,才下此决心。”郝昂叹道。
这是招式问题吧,跟体重没什么直接关系,看来大师兄脑回路也挺清奇。
左游和吕放桃一样,兽修也只要站着不动等灵兽战斗即可,他更是没有这方面烦恼,对郝昂心结起不到一点疏解之效。
相反,左游反倒心中庆幸,修仙却不用练剑,好不舒适。
情至深处,他突然又取出灵蛋摆在桌上,引来吕放桃郝昂两人不解的目光。
“嘿嘿,馋它一下,说不定它就馋破壳了。”左游胡诌个理由,摇手示意二人别太关注自己。
“那没办法了。”吕放桃装没听到,仍对郝昂道,“或许和你的本命法器也有些关系吧。”
左游吐虾壳吐到一半,听到这话差点卡住,好生硬的话题转换,这两者更是毫无关系,耍红缨枪和耍剑哪个又不是耍呢。
他砸吧砸吧嘴,正想给吕放桃多垫一句,就见郝昂丝毫不觉话题跳跃,接受十分良好地要从储物袋中拿出他的本命法器给二人看。
“它是一把锤子,我为其取名为溯生。”郝昂道。
锤子不错啊,左游脑子里自然冒出雷神的形象,竟也和大师兄有几分匹配。
可真正见到却叫他傻了眼。
这是一把不足小臂长的暗色檀木锤,锤头和锤柄都有蓝色彩漆绘制的花纹,看着倒是小巧精致,只是和众人一贯印象里威风凛凛的法器实在不太相符。
“哇,法官。”吕放桃面无表情棒读道。
“拍卖官。”左游也如被下降头般,呆滞跟着道,一瞬间他的脑子成了没信号的老电视,不断滋滋冒着雪花。
郝昂有些不解:“此乃何意?”
“我们家乡方言。”左游随口瞎掰道。
居然真被吕放桃歪打正着说对了,还真是法器的问题。这用作充当惊堂木一般的小物件,用来敲敲桌子或许趁手,修炼起来能得劲才怪了。
左游满脑子郝昂拿着小锤子,和人家手持长剑之士一道比划的模样,当真滑稽。他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太胖了的问题,已经不是缺心眼能概括的问题了。
“你怎么会选这么一把法器?”这次并非打听,左游发自内心想知道,且从未如此好奇过。
若跟他们兽修一样靠召唤没得选也罢,要是他自己选的还有什么可说,纯属活该。
“器修的法器都是从宝库召唤而来,并非我可选择。”郝昂愁眉不展,“我却更想知道,溯生怎会选择我。”
这谁知道呢,左游更好奇是怎么召唤出来的,他听得饭都顾不上吃,可怜一盘好菜。
“我们俩还从没去过宝库呢,咱们宗门还有这么个地方。”吕放桃还是一如既往地重点偏离。
郝昂浑然不察,答道:“本来也是存放器修音修法器之地,我们也只入宗门那日去过。”
左游真想说说郝昂了,真是一带就歪,可以有一点自己的思路吗?
吕放桃这种大事不含糊,小事全没用的性格也是靠不住,他只好自己问:“怎么召唤啊?”
“电视剧没看过吗,你走进去,法器就开始嗡嗡嗡。”吕放桃不屑道。
“你当法器是小蜜蜂吗!”左游拉高嗓门。
“你别嚷嚷好吗,很吵。”
“其实也差不多,进库之后尝试运功,便有法器铮鸣之声。”老好人郝昂以为这二人要吵起来,赶紧打个圆场。
殊不知他俩是在给他一人开专场相声演出呢,大师兄对艺术的鉴赏能力还尚缺火候啊。
左游清了清嗓子,调回正常音高:“哇,要是一个都没响,那不是尴尬了。”
“那倒不会,只能说明库中没有与这位修士相称之法宝,届时自会请金阙天宫的专人来另行锻造。”郝昂耐心解释道
“还有这种合作往来呢。”吕放桃饶有兴味。
“正是,金阙天宫每年都会向各派运送一大批法器,以扩充货藏。”
吕放桃忽然做个夸张表情,仿佛损失了一笔巨款一般:“别的门派没有独立生产的能力吗,那这不是暴利吗,直接垄断了!”
“天呐,”她躁动抖起腿来,“当时那个鲁班锁我要是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左游失笑,泼冷水道:“努力要是有用的话,要天赋做什么呢。”
吕放桃带着怒容看他一眼:“人家做做白日梦又怎么你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咱们大师兄把问题解决了。”
“我也不是什么要紧问题,不费些时日恐怕不会改进,师弟不必替我忧虑”郝昂连忙摆手。
说得好像让他忧虑就能解决一样,左游心道自己又不是阿拉丁神灯。他尚且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总不能给郝昂现编一套打法吧。
“或者学学用匕首的人是怎么战斗的也行。”左游思索半天才道。
吕放桃“噗”的一声笑了:“敌人被匕首抹了脖子就没了,敌人被小锤子抹一下脖子,只会说‘哈哈,你别挠我痒啊’。”
另外两人听完也笑了,好笑,苦笑,冷笑,种种情感一经杂糅,倒像左游吃得一片狼藉的骨碟。
此情此景,左游不禁恶向胆边生,拍案而起,学着所有爱鸡娃的东亚父母那怒其不争的口气对郝昂道:“这玩意儿不能变大吗,都是大师兄,怎么人家那金箍棒一喊大就大,你的怎么就不行呢?”
郝昂愣住了,吕放桃捂着脸止不住笑。
左游后知后觉羞耻起来,耳朵要烧起来般烫。在食堂大部分人还没循着声音望过来时,他自己先收了气势坐下。
他从前不是这种疯癫系角色啊,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郝昂还在石化中,或许是在想左游口中另一位大师兄到底是何方神圣。
左游拍拍他肩,恢复沉稳道:“我的意思其实是你能不能试试,也去修习一番法天象地,把溯生变大一些,至少挥起来手感好点。”
“跟精神分裂一样。”吕放桃锐评道。
这话说的太对,左游甚至无法反驳。
先前左游判断失误,郝昂并非在想神秘大师兄之事,而是真把变大之术听进去了。
他眼里是三分疑惑夹杂着三分执拗,握着锤子往左游先前搁在坐上的灵蛋上轻轻敲了下,口中念念有词:“大!”
“别往别人灵蛋上砸啊!”左游又急了,“我就是举个例子,你这样是没有用的!”
下一刻,奇迹再次出现。
溯生锤身蓝色纹路密密麻麻爬上那只迟迟未有动静的灵蛋,三人眼睁睁看着那课没有拳头大的蛋居然真的放大一倍!
什么意思,大师兄真有言出法随?没应验在他的本命法器上,反倒给他的灵蛋变大了?
还能变回原样吗,对里面的灵兽有影响吗,会因此变异吗?
左游攒了一肚子问题,他想另外两人也应如是,可现实却是,面对这般突发状况,三人都只敢紧张盯着那颗变大了的蛋,几乎过呼吸。
本应人声鼎沸的食堂似是形成一个真空地带,将三人与其他弟子隔绝开了。
郝昂咽了口口水,道:“师父先前说过,溯生是生长之锤。当时不解其中意,此时才明白,原来成效这般立竿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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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现在的主要矛盾是想写文脑了一篇又一篇和写文的时间不充分之间的矛盾
所以看到这句话的朋友给主播一个评论好吗,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