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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姜沐拽起搭在椅背的外衣：“气死我了，棉棉你等等，我跟明雾下去看……明雾呢？”
“她早上出去了，一直没回来。”云云说，“我跟你下楼。”
话音刚落，宿舍门被推开，明雾风风火火闯进来。
姜沐摩拳擦掌：“来得正好，走，跟我们下去。”
明雾拦在门前，试探着问：“等一下等一下，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听到了。”姜沐瞥一眼唐棉，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何义景这个混蛋，居然又给楚伊晴送早餐。”
明雾舒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门外再次有议论声飘进来。
“那男生听说是大一的，长得挺好看，不过好像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还敢追别人啊？我看见楚伊晴摇头了，摇了两次，拒绝得还挺坚决。”
两道声音慢慢远去，宿舍里所有人面露诧异。明雾立即说：“今天不是何义景！”
唐棉正愣着神，昨天沉寂了一天的手机忽然响起，上面接连弹出来自于何义景的消息。
何义景：早餐已经给你买好了。
何义景：还没起床吗？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像昨天的一切只是时空错乱下的一个梦境。
明雾一边将外衣口袋里差点掉出来的口罩往回塞，一边悄悄注意着唐棉，只见她放下手机，眼里出现几分纠结，最终还是快步向外走。
明雾心里紧张，面上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她收回目光，拿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水。
“你那么早出去做什么了？”云云不知何时走到她身旁。
明雾吓了一跳，差点呛水，拍着心口咳了两声：“我努力用功！去图书馆门口大声背书了。”
云云说：“这么短的时间，不够你背书。”
明雾笑出声：“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昨天吃得少，早上饿醒了，去了趟食堂。”
云云没再问。明雾不确定她信没信，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
在她们说话时，唐棉已经下了电梯，走出宿舍楼，何义景像之前一样等着她，见到她便露出笑容。
“你找我？”唐棉声音发冷，抱着手臂呈现一种防备姿态。
何义景不知道哪里惹了她生气，他开始回忆，昨天的记忆有点模糊，但他早上看见昨天一天的聊天记录都是空白的。
“我昨天……”
唐棉打断他：“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我们不是说好下午再见？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下午见？而且你今天很生气，是因为我吗？”何义景满脸困惑，如往常哄她一样想要抱住她。
唐棉躲开他的动作，偏过脸：“今天不给楚伊晴送早餐了？”
两人的对话出现几秒沉默，在这实际短暂却被无限拉长的几秒里，唐棉闭了闭眼，心里涌出自嘲。
她想，就算他今天不去找楚伊晴又怎样呢？昨天那样过分的举动，仅有一次就代表她跟他之间不会再有以后。
无论他怎样认错，她都……
“楚伊晴是谁？”何义景问。
他只当她是看见他跟谁说话，吃醋了，可他努力在记忆里搜寻，实在不记得这么一号人。
“你……”唐棉又气又急，“你昨天不是还敢承认，今天怎么不认账？”
何义景的茫然不似作假，见她着急，他也有些沉不住气：“可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哪件事。不然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复述一遍，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唐棉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你还让我复述？”
他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样子就像她误会了他一样。
刚要开口，从宿舍出来的姜沐路过他们，打趣了句：“还甜蜜着呢，再不去上课可就迟到咯。”
唐棉错愕地看过去，姜沐、云云的脸上都没有刚才在楼上时对于何义景的敌意，就像昨天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她抓住姜沐的胳膊：“昨天早上何义景他……”
“知道他天天给你送早餐，所以你快跟我去上课吧？联络感情也不差这一会儿。”姜沐笑着反挽住她。
唐棉求助似的看向明雾：“你也不记得了吗？”
这次惊讶转移到了明雾的脸上。她似乎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句疑问，或者说，她没想到唐棉会记得。片刻后，明雾笑了：“我记得。”
“那……”
“棉棉，我路上跟你慢慢说，先和我们去上课吧。”
整座校园陷在春日温和的绿意里，暖融融的阳光漏在树缝之间，不停有脚步声踏过地面晃动的光斑，那是校园苏醒的痕迹。
唐棉和明雾走在后面，距离前面两人有段距离。一阵不安后，唐棉小声问：“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其实所有人忘记昨天发生什么的时候，明雾已经谈不上失望了，她甚至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唐棉的脑海里也不会有这段伤害她的记忆。
可不得不承认，知道唐棉记得的时候，她在复杂的情绪里感受到一丝惊喜。种种思绪席卷而来，她恨不得将一切都说出来。
可她不能。
她不确定更多的事可不可以让唐棉知道，她担心一旦被剧情察觉，剧情会抹去唐棉所有的记忆。
她也担心，就算唐棉能够顺利知道真相，可随之而来的“背景板觉醒”会招来又一个系统，从而带来抹杀的风险。
所以明雾最终只是轻松地笑笑，问：“你觉得昨天的人是何义景吗？”
“……不太像。”唐棉停顿片刻：“不，应该说，完全不像。”
“嗯，那就不是。”
“明雾……”唐棉犹豫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雾轻怔一下，弯起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我觉得你的感觉没错，昨天的人不像何义景。往后呢，只要你们快乐、平安就好，至于其他的……”
她的声音轻了些，慢了些，像是在说服自己：“不重要。”
只要你们过得好，那句大家都是背景板的真相，那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你们不必知道，不必记得，也不要经历。
-
会议结束后，湛苛照例看一眼手机，没等到明雾的消息，先等到数张与明雾有关的照片。
照片上，她戴着口罩帽子，捂得严实，将买好的早餐送给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正是昨天甜品店的“学弟。”
湛苛盯着照片，神情阴鸷。
最热闹的成了明雾的手机，上课五十分钟左右时，她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看都没看，挂断电话，下一秒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明雾坐在第一排，顶着老师的目光，硬着头皮瞟了一眼，湛苛。又是湛苛。
她果断将手机关机，眼不见心不烦。
下课再打开手机时，明雾对着十三个未接来电，莫名打了个寒颤。这是多大个急事，跟她把他家炸了一样。
总不至于是沈苏瑶和湛又寒结婚的剧情提前了吧？这也提前太多了，中间还有好多剧情没有完成。
明雾面露愁色，背着书包往外走。还没来得及给他回拨，又一个来电打了进来。
她连忙接通，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沉沉的声音传向她的耳边：“你跟谁在一起，竟然敢不接我电话？”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话题。明雾措手不及，只剩疑惑：“啊？”
他不容置疑地说：“不管你刚才跟谁在一起，现在，来公司找我。”
明雾刚下完一层楼梯，拐进下节课所在的教室：“现在不行，我还……”
湛苛不听她任何意见，自顾自命令：“司机在校门口等你。从今往后，你必须随叫随到。”
通化被他挂断，耳边传来一阵忙音。明雾心里窝火，点开对话框开始打字。
明雾：我下节有课，去不了。
她发完就将手机关机，放进包里不再看。陆陆续续有同学走进教室，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时，老师也走进教室，打开多媒体。
这节课是一门选修，明雾她们宿舍只有她在大二时没有选这门课，经过舍友们的极力推荐，她这学期也选了这门课。
这样一来，她今天的课都集中在上午，后面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学姐。”楚伊晴从其他座位挪到她身后，跟她打招呼，模样乖巧。
明雾惊讶：“你一学期这么多课，期末论文和考试真的应付得来吗？”
“应该……还可以？”
明雾在电脑里找了找，打算给她发自己之前整理的复习资料。刚找到文件，鼠标触到微信时，她动作微顿。
下课再发吧。
“同学们，不好意思。”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开口，“今天这节课恐怕要换个时间上，课代表在群里发问卷统计一下大家方便的时间吧。”
一切太过突然，明雾环顾坐满的教室，产生某种预感。
有同学关切问：“老师，您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老师看着也感到突然，“反正我们要换个时间上课，不好意思了同学们，请大家配合选个合适的时间，等群里通知。”
话音落下，明雾的手机刚好开机，锁屏界面里弹出湛苛的消息。
湛苛：现在没课了，来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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