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者与回响

　　晨光刚漫过小区的矮墙，林野就被手机震动吵醒——是赵磊发来的语音，背景里混着电钻的嗡鸣，他嗓门比平时大了些：“豆浆油条别买我的了！刚接了个急活，老主顾的旧钟表停了，说今天要给孙子当生日礼物！”

　　林野揉着眼睛坐起来，沈砚已经在穿外套，手里捏着两张皱巴巴的零钱：“那我们少买两根，顺便去趟早市？”窗外的槐树叶上还挂着露水，风里没有昨晚的凉意，反倒带着点夏末特有的温热。

　　早市的人已经多了，卖豆腐的摊位冒着白气，摊主用铁勺敲着木桶，“嫩豆腐嘞”的吆喝声裹着水汽飘过来。沈砚停在卖水果的摊子前，青提还带着水珠，他挑了一串递给林野：“昨天李瑶的挞里青提不够甜，这个看着好。”林野接过来咬了一颗，汁水比昨晚的更足，酸甜劲儿刚好漫到舌尖。

　　两人提着豆浆油条往回走时，路过陈默家楼下，看见他正把无人机往背包里塞，镜头擦得发亮，旁边放着个装面包的纸袋。“你们去早市了？”陈默笑着挥手，“我刚看天气预报，今天海边风小，正好拍涨潮。对了，王强早上给我发消息，说想跟我们一起去，他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林野把手里的豆浆递给他：“先垫垫，我们回去拿件薄外套就走，海边早上应该凉。”陈默接过豆浆，吸管戳进去时溅出一点，他慌忙用手背擦了擦：“我妈早上煮了鸡蛋，给你们装了两个，放我背包侧兜了。”

　　三人往林野家走时，苏晓发来群消息，附带一张照片：罗盘旁边摆着一碗粥，配文“刚给张奶奶送完药，她非要留我喝粥，可能要晚点去海边”。赵磊很快回复，发了个“钟表零件”的表情包，后面跟了句“我尽量赶中午，别不等我吃海鲜”。

　　回到出租屋，林野从衣柜里翻出薄外套，指尖碰到了挂在衣架上的旧衬衫——是上次在古墓里蹭脏的那件，洗了好几遍，领口还有点淡褐色的痕迹。沈砚把青提装进保鲜盒，看见他盯着衬衫发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王强说他半小时后到小区门口集合。”

　　“没什么，”林野把衬衫往衣柜深处推了推，拿起外套，“就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沈砚笑了笑，把装着鸡蛋的纸袋递给他：“比在副本里天天提心吊胆好太多了。”

　　小区门口，王强已经在等了，手里拎着个黑色的袋子，拉链拉得严实。“这里面是……”林野刚开口，王强就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声音轻了些：“是慧慧和念念的照片，还有上次拍的 ultrasound 报告，想让她们也看看海。”沈砚递给他一瓶水：“海边风大，等会儿我们找个背风的地方，你慢慢说。”

　　四人往海边走时，太阳已经升得高了些，阳光洒在海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金。陈默把无人机拿出来，调试时突然“呀”了一声：“忘带备用电池了！”林野刚想说“回去拿”，王强就从背包里掏出一节电池：“我上次看你无人机没电，特意买了节备用的，想着说不定能用得上。”陈默接过电池，眼眶有点红：“叔，谢谢你。”

　　无人机飞起来时，海鸥正好从远处飞来，翅膀掠过海面，带起一串水珠。陈默操控着遥控器，屏幕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蓝色的海水，白色的海鸥，还有远处的渔船，慢悠悠地在海面上飘着。王强站在旁边，手里紧紧攥着黑色袋子，眼睛盯着海面，嘴里小声说着什么，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只能听见“慧慧”“念念”“看海”几个词。

　　苏晓是中午到的，手里拎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张奶奶做的饺子：“张奶奶说海边冷，让我给你们带点热乎的。”赵磊也赶来了，手里拿着个修好的小闹钟，表盘上画着卡通图案：“给老主顾送完闹钟就往这跑，可算赶上了。”

　　六人坐在沙滩上，吃着饺子，看着海鸥。赵磊咬着饺子，含糊地说：“下次咱们来海边露营吧，晚上还能看星星。”苏晓点头：“我带罗盘来，说不定能找着海边的小螃蟹。”陈默把无人机拍的视频给大家看：“我把王强叔说的话都录下来了，回头刻成光盘给你。”王强笑着点头，手里的照片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

　　傍晚，六人往回走时，王强突然停下，把黑色袋子里的照片拿出来，对着海面扬了扬：“慧慧，念念，你们看，海很漂亮，下次我们再一起来。”风把照片吹得晃了晃，却没有吹走他的声音。林野看着王强的背影，突然觉得，那些过去的伤痛，好像在这样的寻常日子里，慢慢被抚平了。

　　沈砚碰了碰他的胳膊，指了指远处的夕阳：“今天的夕阳，和在医院顶楼那天的一样好看。”林野抬头，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和那天五人在医院顶楼拍的照片里的夕阳，一模一样。

　　回去的路上，苏晓又打开了那台旧收音机，里面放着段轻快的曲子。赵磊哼着歌，手里的闹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林野攥着沈砚的手，掌心的温度很暖。长生玉贴在胸口，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异样。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寻常日脚，就是最好的日子。

　　我可以帮你调整这一章里某个人物的戏份，比如增加赵磊修钟表时的细节，或者补充苏晓和张奶奶的互动，让人物更鲜活，需要我这么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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