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与他无关
“景羽!你怎么租了个花船!”西河东岸,景承抬手重重敲打了一下在一边系船绳的景羽。
“不是你让我租个掩人耳目的船...”景羽吃痛的捂了一下被揍的地方,十分的不解。
“是这个掩人耳目吗?!”景承说着撸起袖子就又要打。
景羽和景承都是百景司的暗探,白祈有个习惯,凡百景司的他都取一个姓,便是景。
这些景们跟着白祈,干的都是暗事,明事绝不见人。
这次公子虽明面上去的是西河,实际还将借由赶路,顺道去另一个地方。
上文说过,武帝有三个儿子,除了现在的逆子和元帅,还有个二皇子,不过这个二皇子刚出生就夭折了。
但百景司查探到,武帝几年前在烟莲县,酒后乱性,招过一个女子,只不过醒来后便忘却了,第二日便与大匹人马离开了烟莲,留下那女子,惶恐不安的发现了这个孩子,最后又恐于皇室血脉而不得不生下了他。
这便是武朝四皇子。
白祈得知他的存在时,他还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拼了命生下他后,没多久就倒了。
在奄奄一息,连这四皇子都要饿死的时候,白祈终于找到了她。
他找过大夫,灌了无数汤药,但依然无力回天,她还是死去了,连名字都没机会给她的孩子取。
最后,白祈便将他养在了身边,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
安屿舟。
等屿舟一岁时,白祈便去了京城,为了不把他卷入那些皇权的漩涡里,他便将他留在了烟莲生长,算起来,也快一年了,白祈自然要回去看看他。
玲福跟着他,一路来了东岸这里,玲福一眼就看见了那停泊在岸边高挂彩灯绸缎,香料艳花的船。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景羽。
刚刚还有些不服气的景羽瞬间焉了,心虚的撇开目光,不巧又刚好与公子的视线对上。
白祈摘了斗笠,扫了一眼他身后的船。
这一下,景承汗毛都快立完了。
他上前几步准备解释些什么,却听见白祈一声无奈的笑。
在惊讶之际,白祈已向花船走去,他微微抬了下衣摆,上了船。
剩下三人在船外互相对看着。
然后景羽和就听见面前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你这个猪!”
花船,说白了就是妓舸。
诺是自家公子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子,他们也就不说什么了,甚至转头还得夸景羽很有头脑。
但白祈本来就生的漂亮,不比女子矮,却比女子软,眼下让他坐这个,不是等于在明着说:咱家公子是个漂亮的姑娘吗!
更不必说这一路上要是真遇到个什么,不真把白祈当女子了?!
这个景羽啊!
公子也是的,居然也没责怪几句,还真真上了这船。
两人又愤又气的跟着白祈后面上了船。
船舸上,景羽景承在外驾船,剩玲福在舱内陪着白祈。
他在一边泡着热茶,看着白祈又在把玩那金香球,在手里滚来滚去,还时不时掂一掂。
在安静中,他突然听到公子轻悠悠的声音。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他这才发现自己出神了许久,白祈的眼睛也已经看了他很久。
“...公子,咱们潜在武国已有三年之久了,”
“公子在吴安本就举步维艰,被处处刁难,要是公子迟迟...在一些事上逗留,他们怕是更...”
玲福嘴唇颤了一下,在那双静默的眼睛中,劝意的话语慢慢小了下来。
白祈收了金球,淡了淡眼中的思绪,平静道。
“你顾虑的不是吴安,”
“而是安平枭吧。”
“......”玲福沉默的低下眼,无声的默认了他的话。
白祈移开了看他的视线,转而看向船外面,二景还在尽忠职守的看着船向。
船内船外都安静至极,只有船桨滑动河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带着节奏而律动着。
这时,他们听到了他们的公子说:
“与他无关,”
“从我踏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有去无回。”
霎时间,玲福温茶的手顿住,景羽划桨的手一抖,船上三人同时看向白祈。
——————————
太禁城内,宫廷玉宴,杯酒交错。
只一人,淡漠的隐入夜色中,翻上了太子殿的上顶。
今早,安平枭骑着流星刚要往宫城里走,流星走着走着,便又像上次一样突然掉头一直往一处去。
他跟着流星疑惑的在一颗桃树前停下,冬季桃枝上已经没有花苞,空空荡荡都,只有雪盖在了上面。
他皱了下眉,低眼看了看流星,它直直盯着树根底下,他怎么拉它都不愿意走。
最后,安平枭只得下马,往那树旁去,捡起一边掉落的桃枝,轻轻挑动着地上的雪。
树枝擦雪响起沙沙的声音,然后,这声音在碰到了什么东西后突然停下。
他疑惑的看着已经被他挖出来、藏在雪里的东西。
又是一颗白球,一看,他就知道是谁放的。
他借着挂绳处将金球拿起,流星见到他挖出这个东西,便快步上前,蹭着他拿着金球的右手。
安平枭看着流星痴迷的样子,他便猜到里面一定放了什么。
他将球打开,不料想竟看到了一张纸,他将纸取出瘫开来看:
太子殿今夜灵气枯竭。
“……”
安平枭看着灵气二字,天然有些无语。
但一回生二回熟,他很快读懂了他的意思。
于是,他再次溜到了所谓“灵气枯竭”之地。太子还在夜宴上夸夸其谈,安平枭静听了一会,在确认无人后,他借后窗溜进寝殿之中,同时心中起疑,不知本因重兵把守的太子殿中此刻却空无一人。
殿中烛火不断,火光将本就金碧辉煌的宫殿照的更亮。
往前几步,安平枭在殿中翻找着,突然看到了什么,那是一张在炭盆中未燃净的卷轴,像是刻意为之,总之绝无可能是粗心所致。
他将卷轴拿起摊开,看到了几个字:
小公主年纪尚浅,不谙世事,乃和于庄赫最好的人选。
安平枭手抖了一下,往下看去,直到看到提信人,郭御。
太子要和越北联手,里应外合,与他相抗,为拉拢庄赫,安佑康要用一个公主下嫁,而那个公主,是郭御心中对武朝最没用的公主,安芊芊。
安平枭的手心攥紧,冷漠的目光在夜色中更加令人胆寒。
这时,顶上似有轻微的摩擦声传来,有人在顶上。
他立刻收了卷轴,快速翻出了窗,一步飞跃上房顶,与一人正眼相对。
不想,那人一见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似乎是故意引他上来。随后,那人单跪下地,向他俯首。
“在下景翼,奉公子之命在此等候。”
景翼行礼之时,余光看到了安平枭手中纂的卷轴,这是他故意放在那的,他当然知道上面是什么,他意有所指的对安平枭道。
“郭将军半刻前私自领兵出了宫城,在几时前有人禀报,是因郭将军的幼妹被一伙贼人掳走,此刻出城是为了擒贼。”
“你的公子,现在何处?”安平枭无心关注其它,他现在手握着写有安芊芊的纸,轻易放不下,因此他必须找他问个清楚。
“公子行踪,在下不知。”
“在下只知,郭将军本欲于巫山埋伏元帅,不过此刻应是无暇阻挠元帅归边境了。”景翼不卑不亢的说着,每一句都带着他身后公子留下的笃定。
这一句,安平枭便知郭将军失妹一事和白祈脱不了干系。
看着面前坚毅谦卑的景翼,安平枭知逼他也无用,否则白祈不会但留下他与自己交谈,他敢留,必定是自信于此。
安平枭淡了淡神色,没有再说什么,只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景翼的视线里。
景翼没有跟上,一是跟不上,二是不必跟,公子交于他的事已经完成好了,他只需要留在宫城继续守着足以。
至于安平枭,他不追问,不是因为放弃,而是因为,他想到了别的办法。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