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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日他姥姥！”西门宴低骂一声，就要往出冲。
子裳一把拉住了他，“他们人多，咱们打不过”
“那也不能看着他们把国库金子搬走啊！没想到历执黑这个狗东西通敌叛国！”西门宴道。
“不是他通敌叛国，这事怕是圣上授意的！”子裳使力拉住西门宴。
西门宴难以相信，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许大人不想看的就是这个？”
子裳没回答。
北国军队差不多把黄金都搬到车上，运黄金的车前，还有一辆马车，历执黑走到马车边，里面的人掀开车帘，和历执黑说着什么。
此时，从驿馆之内走出一人，这人一身青色衣袍，手里提着一把刀。
“沈止！”西门宴低呼。
只见沈止快步行至马车之前，使尽最大的力气，把手里的刀掷入车内。
一切发生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刷的一声，车帘被劈开两半，历执黑一声惊呼，硬生生用手把刀接住，以防伤及车内之人。
沈止见刀被历执黑拦下，向前奔了两步，意图冲入马车之内，这下原本没反应过来的北国士兵也都围了上来，就在数十把刀几乎快切到了沈止的脖子之时，历执黑一声大喝，镇住了北国人，他夺刀的手一转，刀背拍在了沈止前胸，将沈止推出了数丈远。
沈止落地，一口鲜血吐出。他没有武功，被这一击，怕会重伤。
历执黑先出手，北国士兵也不敢继续对沈止发难，都收了刀剑，谁知沈止堪堪能爬起来，又要往马车方向冲。锦衣卫的人将沈止死死按在地上。
北国马车里的人也没发难，似乎当没沈止这回事儿，黄金装车之后，北国军队又进入关口。
街道重新陷入黑暗和寂静。
锦衣卫的人也撤了，空荡荡的驿馆门前，只有沈止一人。
他扶着地，几次想要站起来，几次倒下。
“你们和北国人搞什么？”西门宴走到沈止边上，想要扶他起来，沈止一推，将西门宴推了一个踉跄。
沈止扶着胸口，勉强站起来，踉踉跄跄向前走，他走几步，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子裳。
月光照在子裳的脸上，为她的面庞镀了一层银，她嘴唇樱红，微微上翘，似笑非笑，象是堕为魔鬼的天神一般，让人心里莫名的为之一颤。
沈止将目光移向别处，向前走。
经过子裳之时，子裳手起，掌落，劈在沈止脖颈之上，将沈止一掌劈晕。
子裳和西门宴连夜将沈止送到医馆，安置好后，天蒙蒙亮才回到家。
……
一觉天明，潇音早上进子裳房间收拾时候，吓了一跳，“郡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阳光正好，照入屋中，经过尘埃，形成光束。
子裳翻了一个身，没回话。
“郡主衣服都不脱！”潇音边说边来解子裳的衣服，子裳任由潇音摆弄，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晌午之后。
太阳把屋外地面照得花白，子裳从盘中拿了一个甜果，坐在门口台阶上大啃了起来。
啃完之后，便坐在门槛上发起了呆。
北国人名目张胆的拿走了国库黄金，似乎还是皇帝默许，为什么一国之主会给敌国钱财？国库库银没了之后，又拿什么钱来维持一个国家的开销呢？
子裳想得头疼，国库银子给了北国人，那因此入狱的西门子玉大哥，又会如何被发落？还是就此背上这个黑锅？
越想越乱，子裳起身，准备再去一次刑部。
……
子裳和西门宴按之前的方式进了刑部大牢，刑部中人不少，刑部尚书许辉青在，沈止也在，同在的还有锦衣卫。
趁许辉青休息时候，子裳和西门宴才遛出来。
沈止坐于案前，在看卷宗。
“沈大人，可休息好了？”子裳进来便套近乎。
沈止一见是子裳，想到昨夜被一掌拍晕，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刑部大牢，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子裳笑嘻嘻的给沈止拿出了玉龙令。
沈止起身，给玉龙令跪地行礼。
西门宴看着沈止行礼时候的表情，差点没笑出来。
“案子审得如何？”子裳问。
“凤娘招供，张锦程是北国人所杀，杀人者名达胡，和吏部有仇。达胡是凤娘的手下，已经自尽。”
“那她船上国库的库银，是如何偷来？”西门宴问。
“凤娘供出，是自杀的那几个人干的！”沈止说。
“这不张嘴胡诌吗？”西门宴一听结果是这样的，气得坐在了一旁。
“既然是那几个人干的，那是如何进入皇宫？”子裳问。
“说自杀的那几个人有盖世轻功，飞入皇宫，又有缩骨功，进了国库。”沈止说。
子裳听笑了，这是拿人当傻子，铁了心的不供出幕后主谋。
但昨晚的事情，主谋是北国的康炙王子已经很明显了，但他是如何办到这件事？这当中又有什么人在助北国人一臂之力？
“案子还有很多疑点，盗取国库的方式我们已经知道了，但是那些贼人如何进入皇宫和国库，始终是要查清楚的，否则就是皇城守卫上的隐患，还有库银丢失只有在一月前开过国库，那时候进入的人是谁？你可查清？”
“查清了，户部的几个小吏。”沈止拿出一个名单，上面有一排人名，其中一个叫陈晟的人，名字被红笔圈着。
“陈晟？”子裳看着名单读了出来。
“一月前开国库时候，与出入国库库银相关的人都已经抓了，只陈晟这个人，不久前死了。”沈止说。
“死了？怎么死的？”子裳问。
一边的西门宴也来看了一眼名单，盯着名单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得急病死了，已经下葬！“沈止说。
子裳沉吟片刻，只见沈止桌子上放着一把刀，这把刀通体纯银，雕刻着一只猛兽既像狼，又像虎，头上有角也似鹿，这猛兽花纹与银刀融为一体，从不同角度看，猛兽是不同的神态，或喜、或怒、或悲……
“这刀？”子裳拿起刀仔细的看。
“是之前那个犯人的，你叫他符栖。”沈止见子裳眉头紧皱，看着手上的那把刀。
符栖的刀？
子裳记得，张锦程失踪时候，他的小厮来报案，称张锦程在大街上见符栖背着一把刀，张锦程便把符栖带上了凤娘的花船，张锦程因此在船上失踪，所以符栖被怀疑为伤张锦程的凶手。
“凤娘说，张锦程在大街上看到符栖背着这把刀，看着喜欢，于是把符栖掳上了船，夺了他的刀……”沈止说。
“这刀有什么稀奇？张锦程还要当街夺走？”子裳拔刀出鞘。
刀身闪着寒光，让子裳的心有一刻颤了一下……
这把刀虽擦的雪亮，但一定杀人无数……
可符栖武功之高，怕是子裳都不是他的对手，张锦程一个公子哥，又是如何能把他掳走？
“凤娘也交代，她们并不认识符栖，丞相公子生日宴当夜，张锦程带着符栖上了花船之后，没多久一直仇恨户部尚书张木升的达胡瞒着凤娘，带走了张锦程和符栖，第二日夜里，凤娘去漓北山庄接盗出来的国库库银，在漓北山庄接应的达胡准备杀了张锦程和符栖，把他们埋在那片红壤竹林中……”
这瞎话编的，漏洞百出！
“可竹林下埋着的北国人尸体，他们怎么解释？”子裳问。
“说是张锦程当夜带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冲上了漓北山庄，和达胡等人厮杀一场。红壤竹林中埋着的陈国人，就是张锦程的人。”沈止说。
西门宴噗呲一声笑了，张锦程打群架都赢不了，还能杀那么多北国人？
“所以，符栖的嫌疑已经洗清？”子裳问，符栖后背伤口沾着红壤，证明他也去过漓北山庄。
“虽不是他杀的张锦程，但并不表示他和北国人无关。”沈止说。
“但没有证据！”子裳接话。
“是没有证据！我还正要问郡主，符栖这个犯人，好像是在郡主手里丢的……”沈止又问。
子裳把带着符栖遇到客栈之中那拨杀手的事情告诉了沈止，但隐瞒了那批杀手要带走符栖的事情。
“符栖就是在我追捕那批人的时候，被伤坠河！怕此时命不在了。”子裳说。
“你是说，有一部分人是中途从凤娘的船上下来，这部分人都武艺高强？”沈止问。
“是！”
“怕是盗国库的人，便是那批人，现在我们抓的，都是些小喽啰。
子裳还想问，听到外面的声音，是许辉青回来了。
许辉青一来，见子裳和西门宴在，愣了一下，而后冷哼一声，对他们随意出入刑部早已见怪不怪。
“把案子移交锦衣卫！”许辉青对沈止说。
“为什么交给锦衣卫？”沈止说。
许辉青本来交代一声准备走，听了沈止的话，许辉青回身看向沈止，像是看个傻子。
“上面人的旨意，沈大人是想违背不是？”许辉青说。
“上面人是谁？还请许尚书明示！”沈止寸步不让。
子裳和西门宴面面相觑。
许辉青语塞，气得嘴唇有些哆嗦，上次见他这样，还是骂他儿子许完的时候。
“此案疑点诸多，国库失窃，宫中定有奸细！哪个上面人，敢让陛下住在有敌国内奸的皇宫当中？”沈止厉声问。
七品官骂刑部尚书，沈止真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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