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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叶言羽的指尖悬停于血石,冷汗沿着脊背滑落,指尖缓缓触及到了血石的表面,微凉的触感如蛇信舔过皮肤。
他拼命想要抗拒这诡异的吸引,指腹却不受控制地摩挲着血石纹路。
就在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时,不受控的吸引骤然消退,而他用尽全力想要挣脱的力道,使得整个人猛地向后跌坐在地,血石“嗒”一声滚落桌角。
叶言羽剧烈喘息,冷汗彻底浸透了后背,视线模糊间映出那枚血石的暗影,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震荡。
他又继续后退了几步,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才停止,整个人蜷缩着,双臂环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望着那颗静静躺在桌角的血石,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帧帧猎人D和他相遇到离开的画面,清晰到每个细微表情都恍如眼前。
不是他多么善于记住细节,或是多么怀疑对方的用心。
而是在万分紧张和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他总会喜欢反复回忆细节,以此确认自己是否遗漏了某种暗示或陷阱。
事实证明,猎人D的那张面瘫脸,让他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可越是如此,越让他感到信任。
这种信任来得毫无缘由,甚至违背了他多年养成的逃避本能。
那只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性,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或遗忘了什么,那段被刻意封存的过往,或许正是他选择交付信任的根源。
血石的微光在玻璃上闪烁,如同记忆深处一扇未掩的门缝,透出他不敢直视的真相。
他并非没有恐惧,而是早已在无数次的生死边缘里,学会了伪装和逃避。
可这一次,身体却先于意识选择了回应。
那颗血石所唤醒的,不是他应该抗拒的危险,而是深埋于记忆里的答案。
叶言羽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一口气,就这样来回呼吸数次,指尖的颤抖逐渐平息,身体的寒意逐渐消退,重新恢复了久违的暖意。
他扶着墙站了起来,脚步坚定的走向桌角,拾起血石。
但他没有立即将血石放入口中,而是把它塞进了上衣口袋,视线看向了客厅里的时钟,指针停在中午12点整。
他先是收拾了茶具,放进池子里,接着打开了电饭锅,热了一下剩粥,盛了半碗,坐在桌前静静吃完。
然后将碗筷和茶具洗净,擦干桌面,把客厅重新归置整齐,最后将锈刀带回了卧室,放在了墙角里。
随之拉开衣柜,找到睡衣,走进浴室洗个热水澡,打开床头灯,躺进被窝里,点亮了手机。
果不其然,快斗、妈妈和寺井爷爷发来的消息和未接来电,高达了五六十条。
他一条条地回复过去,语气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跳仍滞留在某个惊悸的瞬间。
当事情处理完以后,他选择了关闭手机,才把血石放进了嘴里,舌尖触及的瞬间,一道温热顺着喉管滑落。
随即,一股犹如重拳击中太阳穴的痛感,让他瞬间就昏迷了过去。
楼下猎人D留下的隔音屏障,从原本的客厅位置,直接蔓延至整栋公寓,如同无形的茧将他层层包裹。
挂了电话的寺井黄之助,离开仓库,来到了酒吧前台,看着准备好的生日礼物,无声的叹了口气。
烛火在玻璃杯后轻轻摇曳,映出他眉间深锁的纹路。
几天前,阿笠博士来给他送定制的几款道具时,还带来了一份半人高的纸箱,装的不是道具,也不是机械,而是看似普通的熊猫玩偶。
“这是什么?我没有定制啊。”寺井黄之助满脸惊奇,看着栩栩如生的熊猫玩偶。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笑着说:“这是有人给叶言羽的生日惊喜,但需要你帮忙送出去。”
寺井黄之助不明所以,“谁?”
阿笠博士也是愣了一下,“你不认识吗?”
说着,他掏出一封信递给寺井黄之助,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迹。
——给大儿子叶言羽的生日礼物,请帮忙交给寺井先生。
寺井黄之助指尖猛地一颤,这字迹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叶言羽父亲的笔迹,属于老爷黑羽盗一的笔锋。
“这封信……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三天前,邮戳显示寄出地是北海道一个小渔村,寄件人栏空着,但署名是‘黑羽’。”
阿笠博士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我本想直接送去黑羽家,可这玩偶内部有特殊构造,像是藏了什么东西……我不敢擅自拆开。”
寺井黄之助握紧信封,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那行字。
老爷早就葬身火海,怎么可能写下这封信?
而“大儿子”三个字,更让他心神巨震——叶言羽从未对外透露过是黑羽盗一的养子,也不可能知道养父是谁。
他凝视着熊猫玩偶漆黑的眼睛,指尖微微发凉。
那封信的纸张泛黄,边缘磨损,显然存放已久。
三天前寄出……老爷难道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吗?
“玩偶有什么特殊构造?”寺井意识到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他不能擅自做主,得视情况跟快斗说一下才行。
“内部有微型投影装置和加密存储芯片,触发条件不明。”
阿笠博士压低声音,“我用X光扫过,芯片里存着一段视频,但需要生物密钥才能解锁——比如叶言羽的虹膜或指纹。”
寺井黄之助听到此话,先是将信纸折好,塞进内侧口袋,再是无奈的叹口气。
好吧,果然不愧是老爷,猜到了自己不会老实地交出去,所以用这种方法迫使他不得不交给叶言羽。
现在,他面前不光有个熊猫玩偶,还有着他给准备的狐狸玩偶,只是体型比熊猫的小上一圈,通体雪白,唯有尾尖一抹赤红如焰。
寺井伸手探去,狐狸绒毛下藏着微弱的温感装置,可以根据体温变化泛出淡淡暖光,仿佛活物般呼吸起伏。
本来想着今天送出去的,看来,还得他亲自跑一趟,需要当面解释一下,昨天没有送礼物不是来不及,而是定做的玩偶没送到。
远在国外的黑羽千影,正坐在演出后台,她摸着怀表冰凉的金属表面,舞台上的喧嚣隐约传来,却压不住照片对她的吸引力。
照片上是年幼的快斗第一次戴上礼帽的模样,笑容灿烂。
而年幼的叶言羽坐在地上,专注的阅读着一本破旧的历史书,眉宇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两人的照片采用了合成技术,让原本不同的背景,被巧妙地融合在同一片樱花纷飞的庭院中,仿佛他们本就一同长大。
她凝视良久,指尖轻轻抚过叶言羽低垂的眼睫,忽而笑了,又像要落泪。
“叮——”手机屏幕亮起,是卖家发来消息:您订购的星空投影灯已发货,预计明日送达。
她怔了怔,指尖悬停在了屏幕上方。
这盏灯是按叶言羽儿时画的草图定制的,能将整个房间映成银河——而叶言羽曾说过,最喜欢看星星。
她在一年前就找人定制了,但因为材料不多得,所以迟迟完成不了,直到最近才终于集齐所有稀有矿物,完成最后的组装。
希望她迟送的礼物,言羽不要介意才好,毕竟那孩子把情绪藏得太深,连笑都像在掩饰什么。
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黑羽快斗,突然被人推醒,耳边传来嬉笑:“你的口水都流到校服袖子上了。”
他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地扫过中森青子的笑脸,正要反击几句,身后又传来了惹人厌的声音。
“黑羽,就你这样也配当怪盗?连课堂测验都打瞌睡。”白马探抱着课本,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
快斗懒洋洋拾起笔,笔尖在纸上勾出半只展翅的鸽子,“那你来当好了,侦探先生。”
笔尖轻挑,鸽子翅膀扫过白马探的鞋尖,“不过可惜的是,我不是怪盗,不然肯定耍的你团团转。”
“你这种只会用逻辑爬格子的家伙,根本看不懂天空的魔术。”
话音未落,纸上的鸽子随风卷起,竟在教室上空盘旋一瞬,化作点点银光消散,留下满室寂静。
白马探瞳孔微缩,指尖捏紧了书页边缘,那并非幻觉——空气中还残留着羽毛燃烧般的余温。
快斗已将笔搁下,嘴角扬起一抹近乎温柔的笑,“何况有些谜题,本就不存在逻辑解。”
气的白马探嘴角直抽,他盯着那片消散的银光,指节发白,却挤出一声冷笑:“魔术终归是骗小孩的把戏。”
中村青子翻了个白眼,一巴掌拍在快斗后脑勺上,“你们俩能不能别整天针尖对麦芒的!”
快斗笑嘻嘻地躲开,“你打不着我~”他灵巧地侧身,指尖轻弹桌面,一张银色卡片便如飞镖般射向教室门框,深深嵌入木缝。
卡片上绘着展翅的鸽子,边缘泛着星辰般的微光。
中村青子瞪大眼睛,正要发作,小泉红子猛地合上数学书,赤瞳闪过一丝兴味:“两位还真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呢。”
“只是有件事我比较好奇,快斗什么时候有了哥哥的?”
快斗动作微顿,笑意未减却多了一分冷意,“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
小泉红子轻笑着翻开课本,指尖划过一行古老符文,“你母亲的记忆里,可存着不少有趣的事呢。”
快斗瞳孔骤缩,指节抵住桌面发出轻微叩响,“是嘛,那你最好别碰,免得引火上身。”
小泉红子嘴角微扬,赤瞳深处闪过一丝暗芒,“火?没办法,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玩火的人,尤其是你,烧起来最让我着迷了。”
“哥哥?什么哥哥?”中森青子歪着头一脸困惑,半点也没意识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
快斗垂下眼帘,袖口阴影遮住骤然冷冽的眸光,“没什么,你以后会见到他的。”
相等于间接承认了小泉红子的说法,他的确有个哥哥。
“呵,就你这样的家伙,哥哥又能好到哪里去?”白马探冷笑着将课本掷回桌膛,语气里满是几分轻蔑与不屑,“充其量不过是另一个沉迷伪装的魔术师罢了。”
黑羽快斗额角青筋一跳,忽然想到了什么,松开了紧绷的指节,笑意重新浮上唇边。
“或许吧,但至少比你这种虚有其表的优等生强得多。”
他歪了歪头,一束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桌角,映得那枚嵌入门框的银色卡片微微发亮。
“再说了,我哥哥岂是你能妄加评判的存在,不对,应该说别用你那张臭嘴,脏了我的哥哥。”
白马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迈着步伐上前一步,指尖几乎快要触到了快斗的衣领,“你不过是个靠小聪明过活的窃贼,也配在我面前谈什么高度?”
快斗不退反迎,眸光如刃,“那你大可以试试看,用你那引以为傲的推理,能不能胜得了怪盗再说吧。”
见此情景,全班同学屏息凝神,教室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男同学们最先反应过来,赶忙上前劝架,女同学们也慌忙拉住中村青子往后退,唯恐波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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