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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厂被偷,梅子爸被打
小厂建设中,黄爷爷和他的学生们出了很多力,但是学生终究是要回到学校的,只留下黄爷爷帮助梅子爸,他对厂房的建设提供了很多宝贵建议。黄爷爷是个胖爷爷,而且因为喝酒的原因,身体不是特别好。给梅子留下最深的印象就是,黄爷爷每次上厕所都要一路小跑,不然就会在半路解决了大小便问题。
建厂没有那么顺利,期间不免有村民来干扰,这些大多是从中没有得到好处的,总想过来趁机捞上一笔,但却又无从下手。这天,梅子爸、黄爷爷和工人们忙碌了一天,直到天黑,工人们先收工回家,黄爷爷也因为身体不便,赶紧一路小跑回家去了,只留下梅子爸一人。突然听得一阵忙乱的脚步声,然后又是哐啷一声,这明显有人过来“拿”东西。梅子爸大吼一声,但并没有把来的这群人吓到,反而没等梅子爸反应过来,一起扑上来,把梅子爸按倒在地就是一顿狂揍。一会只听到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别打了,再出点啥事,事情闹大了,对咱们不好,快走!”说着这群人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梅子妈见梅子爸还不回来,沿着路去找他。刚进厂房,就听到梅子爸在黑暗中哎哟哎哟地叫着,她闻声找到了梅子爸后,赶紧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缓一缓:“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天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刚听到声音大吼一声,就被披头盖脸打了一顿,谁是谁都没搞清楚呢,嘶!”说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梅子妈费了半天劲才把他扶起来,就这样一瘸一拐地往家里走去。
“妈,爸这是怎么了?”梅子瞪大眼睛忘着爸妈。
“没事,去,带着弟弟妹妹回房间!”梅子只好听话,先把弟弟妹妹带回房间,自己又偷偷地折返回来,站在爸妈房间外。
“我当时听到一个声音,应该是小刚,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是一家子一个姓呀!”
“你听清楚了?是他吗?要是他,他可太没良心了。他孩子那么小,没奶吃,我还给他家孩子买奶粉,一买就是好几个月呀!”梅子妈妈在村里一直是个热心肠,谁家有困难她都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因为她一直记得,当初他们盖房时,一盖就盖了三年多,有的乡亲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地帮衬着。梅子爸外出打工,家里家外,都是梅子妈一人打理,人情份往,谁家生孩子,谁家娶媳妇,也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个小刚就是梅子妈帮助过的当家兄弟,别看年轻许多,但论起来跟梅子爸是一个辈分。他家穷得只剩下穷了。姐姐已经出嫁,但也是指望不上的,因为姐夫更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梅子妈怎么也不敢相信小刚会这样,但梅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没拿到实在的证据也要上前问个明白。说着,骑上自行车就往小刚家去了。
一进门,先往东屋,推门就进,小刚爸妈还没睡。这么晚还不睡,这在农村也不正常。梅子冲着小刚爸妈就大喊一声:“小刚叔呢?”
按辈分,梅子管小刚叫叔叔,管小刚爸还叫爷呢!看着孙辈这样无理,小刚爸也不甘示弱:“你跟谁喊呢,啊?你个小辈这么猖狂,敢跟爷爷这样说话!”
“我管你,小刚,小刚,你给滚出来!”梅子爸被打,梅子作为女儿,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尤其是当家子干的,而且还是梅子妈一直帮衬的当家子。说着就往西屋冲,挑起门帘就进,一看小刚夫妻俩都在床上窝着,孩子在一旁睡着。
“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叫你一声叔叔,我问你,我爸妈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合着伙对付我爸,你良心上过得去吗?”
“你哪只眼看到是我打的了?”
“你这是承认你刚才参与了?我说是你干的了吗?且不说你和我爸一个姓氏,就冲我妈给你家孩子买的那么多奶粉,你觉得你应该这样做吗?”小刚憨厚,自觉理亏,其实并没有太多为自己辩护,任由梅子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对他进行控诉。
闹了半天,小刚也是被唆使,唆使他的是他的姐夫。还有一些村里的小混混,在一起琢磨好几天了,这天终于喝了几口酒,壮起了胆子,打算从厂房里顺点东西出去卖卖。后来听说除了小刚姐夫,这里还有其他人参与 ,比如梅子的小学同学,那个曾经以欺负同学为乐的小军,他曾经强迫胆子最小的同学吃死青蛙;也气不过梅子穿新衣服,往她课桌上拉屎。这个小军最终在多年以后成了看守所的常客。
梅子爸知道后狠狠地痛批了梅子:“你没事找人去干嘛?你怎么知道就是他?我只是猜测!”
“我那样嚷嚷他,他也没说不是他呀,他是默认了的!”
“都是当家子,一个姓,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梅子爸瞪大眼睛望着她,这让梅子瞬间破防,并且疑惑自己到底怎么做错了。如果担心梅子的安危,梅子心里会好过一些,但没想到的是,爸爸竟然脱口而出的是自己以后在村里没法见人,嫌弃梅子给他丢人了。
这让梅子想起了多年前,梅子和小妹都还在上学的时候。村里刚刚通了公交车,梅子领着小妹去县里玩耍,把各个小摊位粗粗巡视了一圈后,又在路边吃了小吃。因为头一次坐车,怕公交车没车了他们没法回家了,所以没玩一会就赶紧往回走。没过几站,上来了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司机等他站稳才敢启动汽车。售票员怯声声地说:“您买票。”“买票,你不问问我坐到哪就让我买票,你收我多少啊?”
这个售票员显然是新手,也许已经培训过,但是面对这样的突发,还是显得格外紧张:“您好,您要到哪站下车?”
“你早干嘛了,现在才问?我这正难受不想说话,非让我废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到哪?麻烦您买票!”
“买个屁,我难受,我想吐,你等着吧!”
“您别为难这个小姑娘了,赶紧买票吧。”梅子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替小姑娘发了声,这下倒好,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醉汉可来劲了,一个劲的揪着梅子不放,非要问问关她什么事,这俩一来一往地吵起来了。
“我管怎么了,你这样为难一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关你啥事,啊?关你啥事!”正在这时,小妹也加入了进来:“别吵了!”梅子本以为小妹会帮着自己一起对付醉汉,没想到她也是跟梅子爸一样,来了一句:“丢死人了!司机,停车,我们在这里下车!”梅子木头一样随着小妹下了车,下车后,矛盾倒转成了姐姐和妹妹:“我怎么丢人了,他一大老爷们儿为难一小姑娘,你凭什么说我丢人?”
妹妹还是一副清高的样子,径直走回了家。梅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所以小妹让司机停车,宁可自己走一百米也不到站下车,是因为车站对面就是梅子家门口,她不想让车上各个村的人知道这个“泼妇”家在这里,让全家人在十里八村不好做人,丢人现眼。这也许就是“万元户”带来的莫名的优越感,只是梅子并没有把这个头衔当回事罢了。
梅子生来就有侠气,但她其实不爱看武侠小说,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吧。在梅子的认知里,路见不平一声吼才是正常。小妹不与自己同心同德一致对外,也不意外。记得小时候,条件慢慢好起来了,家里玩具不多,都给弟弟玩了。梅子大了,也不喜欢,可以让梅子玩的项目没有多少。印象中最开心的时候是那年过年,爸爸第一次买回来烟花,不再是只有吓人的二踢脚和小鞭炮。呼吸着冰冷地空气,看着烟花在干净的空中绽放,而且爸爸还带着他们拿上烟花,爬到西边的平房房顶上去放,看着烟花一个个在天空中闪耀,这是梅子小时候最深刻的记忆。梅子有时也会跟小伙伴玩沙包、捉坏人,但跑来跑去蹦蹦跳跳也无趣。
村西边挖了两个大坑,起初梅子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后来才知道,是个鱼塘。这以后爸爸常常带着他们去鱼塘钓鱼,这是梅子这样的大孩子喜欢的活动。大多时候,小孩子是钓不上鱼的,因为根本没有耐心,动来动去的。梅子比他们大,比较有耐心,上鱼的机会就多。那次上鱼时,是条大鱼,大到梅子一个人控制不住。梅子高兴得叫起来,往上提竿又不敢太用力,怕鱼竿折了。所以就喊弟弟妹妹过来帮忙,但他们只在那里握住自己的鱼竿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表情地看了一会,就转头专心看着自己的鱼竿去了。最后,梅子的大鱼挣脱了。
如果梅子放弃幻想,也像弟弟妹妹一样,一直紧紧握住属于自己的鱼竿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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