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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渣滓
赫连炤瑾甚至都不在意仙族的死活。
讲真的,他们魔族跟仙族关系真不怎么样,风平浪静的时候更是打得不可开交。
要不是中间有个更可恶的毒瘤万恶教亘在中间,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仙族。
魔族嫌恶仙族的道貌岸然,仙族厌恶魔族的放浪形骸。
两边一直看不对眼,近些年才好一些。
“师叔。”赫连炤瑾听到少女轻快的声音后微微一怔。
他怎么听这声音有些耳熟呢?
赫连炤瑾回首的刹那,更好跟闻人宁对视上。
闻人宁立刻回避了视线。
赫连炤瑾却半眯着眼睛,咬牙嗤笑一声。
好得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叫他逮着了一直在找的人。
当天刚回客房的闻人宁就被五花大绑打包丢到了赫连炤瑾跟前。
闻人宁这会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搬靠山了。
她语速奇快:“我、我是玄臻仙尊的关门弟子!我师叔还在隔壁不远呢!”
“这时候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当初做桃夭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呢?”赫连炤瑾冷笑着俯视地上蛄蛹的“蚕蛹”。
“我……”闻人宁哑口无言。
她能说什么?说为了调查万恶教需要隐藏身份?说不想招惹魔界的人给师门惹麻烦?
总不能说赫连炤瑾阴晴不定,她怕真发起疯来把她宰了吧?
谁能想到赫连炤瑾不按常理出牌,叫人把她直接送到阎魔境去。
这下她骑虎难下,生怕身份暴露惹恼赫连炤瑾连累师门,只能连夜跑路吧?
虽然这么说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赫连炤瑾面色不善,“你若当时自报家门,我难不成会逼尊者的亲传弟子到我阎魔境吗?”
闻人宁相当心虚。
话是那么说没错,但是魔修都挺疯的,所以还真说不好。
闻人宁苦兮兮地说:“赫连君上,你我之间的恩怨都是小事一桩,那时候我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大战当前,您大人大量,就不能将此事往后放一放吗?”
赫连炤瑾一抬手,闻人宁瞬间被一股吸力扯了过去,扑倒在他跟前。
他捏住闻人宁的下颌,指腹蹭过闻人宁的嘴角,掰开嘴,像是看一只小宠物一样扫视过闻人宁的虎牙。
闻人宁莫名觉得耻辱,下意识想咬那只手,但是理智回笼还是生生忍住了。
赫连炤瑾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和憋屈受尽眼底,意味不明地呵了一声:“牙尖嘴利。”
他松开手,有些遗憾。
可惜了,是玄臻的徒弟。
若真只是桃夭这个身份,他还能将闻人宁留下。
“罢了,你回去吧。”赫连炤瑾摆了摆手,意味深长道,“这里是前线,可不是开玩笑的。希望你能全手全脚地回去,别让你的师父担心坏了。”
这话阴森森的,闻人宁觉得自己被诅咒了。
她打了个寒颤,皮笑肉不笑地谢过了赫连炤瑾。
她被绑得像个蚕蛹,奈何她这会拉不下来脸求赫连炤瑾给她解开。
闻人宁只能憋着一股气自己蛄蛹起来,然后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贴着墙跳了出去。
若不是在走廊碰上了来消食的孔令,这一路上都得丢人回去了。
闻人宁都不敢想若真是这样,日后魔界会怎么传玉衡宫的人。
她暗戳戳给赫连炤瑾记了一笔。
跟赫连炤瑾说的一样,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
后面华容也来了,三个尊者在这里坐镇,都压制不住万恶教的攻势。
但凡是万恶教之人,简直不似人类,断手断脚,千疮百孔也能继续战下去,仿佛永远不知疲惫,不畏死亡。
像蚂蟥一样,数以万计地涌上来,一眼都望不到尽头。
万分棘手。
冲天的血腥气萦绕,战局僵持不下。
魔族多数作为先锋,珖也在其列,大多时候负伤而归。
闻人宁受令取万恶教左翼先锋首级,持盈剑距离对方脖颈不过咫尺之毫的距离时,却被法杖生生截下。
金铁交鸣声震得闻人宁虎口崩裂,气血翻涌。
巨大的灵威将闻人宁击飞数米,她一个旋身以剑拄地稳住身形,持剑的手却仍然不住颤抖。
“啊啊,这是谁啊?不是玄臻仙尊的关门弟子吗?大选第一,好风光啊。”来者的语调很是诡异。
闻人宁盯着那张从血雾和尘土中浮现的面孔,暗自攥紧了掌心。
是他,是万恶教的祭司之一,就是他剁碎了邻居家的姐姐,将表哥拦腰砍成两节……
闻人宁的手指在发抖,恨意凝固在喉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唇齿间浓重的铁锈味和疼痛嘶扯着她岌岌可危的理智。
“铛铛——铛——”
鸣金声响了,退兵的信号。
万恶教祭司一出现,赫连炤瑾就下令鸣金收兵了,敲响锣鼓示意闻人宁撤退。
闻人宁身形僵硬,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听令撤退,就听到对面的挑衅。
“那你还记得起家人的脸吗?我记得你的表哥,你的表哥为了护你逃走,被我拦腰砍断了。”万恶教祭司幽幽地说道。
他紧盯着闻人宁颤抖的肩膀,“他为了护你走拦着我,被我一刀从腰这里……”
祭司用手在腰间比划了一个切割的动作,脸上露出回味无穷的笑容,“——切成了两段。真可惜,多好的苗子,明明只要活下来,以他的天赋是前途无量的。”
“但他为了保护你死了,你却忘记了,真是可怜啊……”他故作惋惜。
寒光晃过他的双眸,他兴奋地看着闻人宁含恨的眼睛,法杖错开闻人宁的攻击。
“哈哈哈哈哈!怎么了?记起来了?”他大笑起来。
“你的表哥死了,亲哥哥呢?哦,尸骨无存了是吗?他们为了保护你这个短命鬼,还真是费尽心思。”闻人宁的进攻反而令他亢奋,“只可惜,你也要死了!”
持盈剑爆发出寒光,化作燃烧着血色怒焰的流星,闻人宁无视了身后急促的鸣金之声,朝着祭司攻去。
万恶教祭司抬手,法杖光芒大盛,无数锋利的风刃形成密不透风的网笼罩下来。
刃芒撕裂了她的衣角,割开皮肉,衣衫被鲜血渗透。
闻人宁躲避得很吃力,如同陷入蛛网的蝴蝶般拼命挣扎却无法冲破对方的罗网,反而遍体鳞伤。
“能在我手底下过几招,以你这个年纪已是天纵奇才了。你比你的家人更有天赋,加入我们万恶教吧?”万恶教祭司仿佛施舍般的欣赏。
闻人宁险之又险地躲避开削铁如泥的风刃,指节捏得发白。
她冷笑,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去死吧,渣滓。”
万恶教祭司诧异地看着闻人宁身上波动的魂力。
闻人宁正要动用魂力,扬起的手就被人从后拽住了。
燃烧魂力,相当于燃烧修为或寿命来换取刹那之力。
轻则重修百年,重则是折损阳寿,根本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闻人宁一转头是余改青的怒容。
余改青强忍着怒火,压低了声音:“锣鼓声一直在响,叫你收兵难道你没听见吗?”
“分明他们……”手腕被攥得生疼,闻人宁抽回了自己的手。
“啪”地一声,余改青抬手给了闻人宁一巴掌。
闻人宁愣住了,下意识捂住自己发烫的面颊,随即怒目圆睁,“你打我?”
就连她爹娘和玄臻都没真打过她,余改青不帮她也罢,还要打她,还是当着万恶教的面。
闻人宁也是被玄臻惯坏了,任性了许多。
“要不要给你们点时间处理家务事啊?”万恶教祭司嘲讽。
“滚。”余改青挥剑,一道凝练的青光疾驰而去。
万恶教祭司急忙抵挡,但看模样并不想在这时候就跟余改青对上。
他的身影缓缓融入翻腾的黑雾之中,“真凶啊,还以为改青仙尊转性了呢,没想到脾气一如既往啊。”
万恶教祭司觉得有些可惜,可惜余改青及时过来了。
不然他就可以留下闻人宁性命,真不知道时隔多年,玄臻再次收到自己弟子死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毕竟这些人已经扬眉吐气太久了。
久到他们万恶教曾经只手遮天的日子,都快要被忘记了。
“冷静了没有?”余改青没有理睬他,冷若冰霜地盯着闻人宁,“跟我回去。”
怒火并未因那一巴掌而平息,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加沉重的冰冷。
见余改青动了真火,闻人宁张了张嘴,最终死死咬住了下唇,将所有的不甘咽了回去。
余改青提剑,携闻人宁破阵而出,回到魔族后方大阵。
看闻人宁又浑身是血地回来,急得邢优加左看右看,直喊心肝。
见气氛古怪,甫明目光在闻人宁惨白的脸和余改青铁青的面容之间扫过,拧眉问:“怎么了?”
珖拉着闻人宁的手,看她伤口心焦,抬眼问:“阿姐?”
本来没想哭的,但是回到熟悉的人身边,有人心疼了,闻人宁就绷不住了。
她开始掉眼泪。
闻人宁这么一哭,邢优加就更慌了。
“怎么了?是哪里疼吗?是哪儿伤着了?”邢优加抢过甫明手里的帕子,给闻人宁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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