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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利用
我再睁开眼,看窗外的天还微微有些暗,就听到冯大娘在厨房已经忙碌起来了。我起来穿上衣服,走到厨房,她见我有些诧异道:“公子,是不是饿了,我刚做好了点心,您先拿去垫垫。”她拿了一盘精巧的点心递到我手里,我随手拿起一块送到嘴里,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甚是好吃,边吃边说:“好吃,比京城苏记的都要好吃。”冯大娘很开心,她还是温柔的看着我,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公子谬赞了,我做的哪比得上苏记的。”我拿着点心回了房。看着盘子仅剩的几块点心,心想:这么好吃的点心,待会儿要不要给齐琰带过去一些呢。突然,我回了回神,将盘中的点心一块接着一块塞进嘴里。
想起那晚,差点酿成大错,还是缓上几日再进宫吧。齐琰今日见到我,恐怕心里也会不自在吧。正当我想着,门口一阵敲门声,冯大娘去开门,是张顺。张顺问:“公子在家吗?”冯大娘看向院中的我,我示意她先去忙,张顺走进来,躬身行了礼,递给我一个小纸卷,里面内容大概是:送亲的车队十日后启程,田澈随车架一起来京。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但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告诉张顺:“按照以往怎么做,现在便怎么做,不必事事来回我。”随后他便退下了。
张顺走后,我闭目靠坐在躺椅上,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击打我,呼吸都有些不畅。我已经分不清我的不适,是因为田澈来京,还是田枝要成为皇妃。片刻后,我还是决定今日进宫,毕竟我在京中也有维护西北王府和大周天子关系的使命。
卯时后,拿着齐琰给我的玉牌进了宫,刚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摔东西的声音,郑西哀求道:“陛下,切莫动怒,保重龙体啊。”心想:这会儿谁还往上凑,不赶紧躲远点。随后灰溜溜的就坐到御书房外面的台阶上,已经听不清御书房内的声音了。片刻,只见郑西灰头土脸的走出来,看见我赶紧迎上前说:“田大人,您可来了,陛下宣您进去呢。”我拱手问:“公公,不知陛下是为何事啊?”郑西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军队驻防的事,快进去吧,好好劝劝陛下。”郑西推了推我,心想:他看见我可能更烦,更生气。我走进殿门,只见齐琰站在殿上,背对着我,我缓缓将门关上,他听到声音,转过身说:“你来了。”我连忙躬身拱手,说:“陛下。”殿中并没有碎了的瓷片,看来已经都收拾起来了。齐琰边将一份奏折递给我边说:“朝廷的军队,城外那几处驻防军,都快成了有些人的府兵。”我翻开奏折只见,上面写着各处军队过冬所需粮草和棉衣的数量,后面还写了折合多少银两,都不是小数目。齐琰又说:“日日早朝都有人提广纳后宫,这群大臣只会制造问题,完全不想着为朕分忧。”还是极少见到齐琰发牢骚,这次看来真的很棘手。我试探的说道:“如今朝中事多,确实不是广纳后宫的时候,再将前朝后宫扯在一起,对陛下只会更加不利。”他将目光投向我说:“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先前朕与西北王有约在先,朕便不能食言。”我心想:还真是好算计,自己不能食言,就推我去和叔父说。虽有些许不爽,但我似乎并不反感在这件事上为他周旋。我又躬身拱手,说:“陛下,臣以及田氏一族都不会给陛下添麻烦,臣稍后去信给叔父。”齐琰随手将我扶起,说:“辛苦你了。” 我缓缓道:“这是臣的分内之事。”并未与他对视。片刻,我又说:“如若陛下无其他事,臣就先告退了。”刚要抬脚出殿门,齐琰叫住了我,说:“这件事也只有你做最合适,当日为了让西北王同意我们的约定,我不得不默认他可以送人进宫。如今,我并没有立后纳妃的打算,这时候便不能开这个先河,你可明白?”我顿了顿,说:“臣明白,也请陛下知道,臣需要陛下的坦诚相待。”片刻,他说:“今日的事,是朕的错,以后都不会了。”齐琰的语气有些许自责,心想:皇帝能当面说自己错的恐怕也不多。我上前拱手行礼,说:“臣现在就回家书信给叔父,请陛下放心。”齐琰轻声嗯了一声,示意我可以离开了。我从殿内走出来,只见郑西迎上来,将手里的食盒边递给我边说:“田大人,这是陛下早朝前吩咐御膳房给您做的点心。”我接过食盒,心想:这莫不是补偿昨晚的。我道了谢,便出宫了。
我拎着食盒回到小院,交给冯大娘,并嘱咐她扔掉。心想:皇宫里的东西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午后,我将信亲自交给严叔,让他飞鸽传书到西北,定要送到叔父手中。其实对于叔父而言,一个普通嫔妃,没那么重要,他想要的一直是一位田氏的皇后,而齐琰在这件事上,很明显有自己的想法。我边走边想,突然看见前面就是我常去的茶楼,直接走进去了。
茶楼还似往日一样热闹,我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叫来店小二点了一壶茶和一些瓜子点心。
茶楼里说书人声情并茂的讲着前朝的野史风流韵事;旁边桌子上几个身穿布衣的读书人议论着西南王退位不久,便病逝了,更奇怪的是承继王位的竟然是段氏旁支的人,大家都议论纷纷;
还有,崇远侯楚氏的爵位明明还有两代世袭,几日前不知是何原因,废除了世袭,只到老侯爷这里,所以世子也就不是世子了。我心想:不会就是那日崇远侯世子在茶馆冒犯了我,所以爵位没了吧,小皇帝做事这么狠厉?大家都在议论,说崇远侯祖上是靠着军功得了爵位,本来也是武将世家,可现在的崇远侯府早就没落了,又没了爵位,就更加无人问津了。
还有一些讨论当今天子为何直到今日还未娶妻,连侧室侍妾都没有一个。这个问题我也曾疑惑过,其中一人说:“咱们陛下刚18岁冠礼,先婕妤娘娘,也就是陛下的母亲就因病过世了,陛下便依照民间的礼法为母亲守孝三年。大周皇室的礼法,其实是可以取侧室侍妾的,但是咱们陛下对孝道极其看重,三年来身边无一女子,近身的女官都没有。”另外一人问他从何处得知,那人则言,大家都这么说,我听后笑笑,心想:你们眼中极重孝道的陛下,先皇丧期内,醉酒差点将一无辜女子拉进他的后宫。
好在,我们在小院发生的不愉快,并没有带到宫里。通常,没有他的特许,我日日从卯时后进宫,到傍晚方能离开。前朝已经知道我的存在,他们也只知道我是孤儿,虽姓田,但不是真正的田氏族人。也并未把我当回事,想来他们早就知道齐琰和西北王府的事了,否则西南段氏必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换了王爷。齐琰的身边多了一个田氏的小侍卫,也就不足为奇了。
几日来,齐琰也没再踏入我的小院,我也不用再想着搬到别处了。
这日,我收到叔父的回信,不出所料,叔父并未将此事放到心上,只是嘱咐我万事多加小心。我也能向齐琰交差了,稍稍松下一口气。
在宫中当差的日子,不是在御书房的台阶上吹风,就是在齐琰的身边替他站岗,日子着实有些无聊。无聊时,我也会去宫内的藏书阁里找几本书翻翻,或者去宫内的练武场,和宫中的御林军比箭法和武艺。我虽没有他们力气大,但是奈何我身体灵巧机敏,十次中有九次会赢,时间久了,他们也会连连称赞西北王军威武。每当这时候,我心里会开心很久,心想:若他们知道我是女子,会不会更加羞愧难当。
我虽自幼和田澈一起习武练剑,但是叔父并不许我进军中,只能呆在府内。现如今,我能和天子的御林军真刀真枪的对峙,也是别样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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