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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贤太妃似是无意问起,可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变了神色。
司马瑾琰原是没有这样的心思,可不得不承认,方才见到宋矜的那一幕实在是太过震撼动人,因了那张艳丽的脸,他也要将人娶回家,尝尝味道。
而舒儿,她善良温柔大方得体,又是靖远侯府的嫡小姐,名门望族中赫赫有名的大家闺秀,做他的太子妃,面子里子都过得去。更何况,舒儿她……太懂得如何让他兴奋与快乐了。
他自以为,作为男人,还是一个地位不凡的男人,有这样的心思不丢人。可偏偏他与宋矜的婚约众所周知,二人还并未完婚,他又与其姐姐舒儿走到一块,说出去,难免落人口舌,被人说三道四。
不过好在,他是太子殿下,能在背后说他的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承担得起说人长短的后果。
相比他的尴尬,宋羽舒就显得紧张与惶恐得多。她惊喜于自己本事了得圈住了太子的心,虚荣心作祟恨不得将此事公诸于众,可另一面,名门望族最看名声,所以她害怕此事被旁人发觉,让大家将她看作是抢妹夫的□□。
另外……
她咬咬唇,流着委屈与愤恨的眼泪。
方才贤太妃说什么?
太子殿下想要娶宋矜,左拥右抱吗?
为什么?为什么想要娶宋矜?分明之前不是这样说的?分明提出要宋矜死的人就是太子殿下?为什么看到宋矜那张脸后就什么都变了?
她想不通,把唇瓣咬得死死的,花了极大的力气去压下心中的不满与怨念。她已经没了回头路,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宋矜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婚约。可那道婚约是她的保命符,她又怎可说取消就取消。
所以,宋矜,必须死。
宋羽舒脸色煞白地看着贤太妃,却发现对方那句话虽是在问太子殿下,可淡淡的眉眼却是在审视自己。她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所有不堪似乎都在被人一点点抽丝剥茧,暴露出来。
无所遁形。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贤太妃眼神还是没有从宋羽舒身上挪开。
一院阒然。
燥热的院子里偶有几声蝉鸣,打破寂静。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司马瑾琰的回答。
他看了看宋矜,又低头看了看跪着的宋羽舒,没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最后,那双复杂的眸子牢牢定格在宋矜身上,似是无奈失笑道:“贤太妃多虑了。”
意思是,他对宋羽舒并无非分之想,只会娶宋矜。
话落,宋羽舒身子不由得偏了偏。
日光直直地照在身上,她觉得头顶有一团火,正在滚滚燃烧。
而自己却无处可逃。
“瑾琰衷于初心,又谨记先皇教导,哀家很欣慰。”
贤太妃说这话时,余光悄悄地往司马砚承方看了看。只见自己这个儿子背对着众人,靠在偏院的门上,一动不动。
神色莫辨。
此事并未到此结束。
司马瑾琰给了他的态度,贤太妃才对着宋羽舒悠悠开口:“宋大小姐,瑾琰方才护着你,为你出头说了小矜两句。可人家到底是未婚夫妻,若是因为你而生了芥蒂,那就等于将先皇的旨意放到地上踩,这样的罪名,你可担当得起?”
宋羽舒顾不得脸上横流的眼泪,害怕得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可贤太妃那张温柔似水的脸早就结成了一层寒冰,目光冷冽地盯着她。
“民女……民女知道了。”
她低低地回答。
“所以,日后别受了委屈就去找太子殿下为你出头。”
贤太妃呵笑道,“更何况,哀家也不觉得你受了多大委屈。”
一切都,罪有应得。
“太妃娘娘教导得是。”
宋羽舒声音跟猫儿似的,越听越觉得她柔弱不堪,满腹苦衷,“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不敢跟太子殿下攀谈诉苦。而实在是心疼哥哥与母亲,才让殿下帮衬一二,同小矜说说情。总归是一家人,即便有什么气儿,也都该消了。”
此话一出,贤太妃才眯起眼认真打量起这个女人来。
先是贬低自己,却又从不为自己说情,字字句句都在表达对哥哥与母亲的关心与忧虑。同时还拉了宋矜一把,向所有人坦言,宋矜得理不饶人,心性狭窄,不睚眦必报的个性。
啧啧,这双时时刻刻都快要哭出来的眼睛,只怕是个男人见了都会觉得她可怜又柔弱,恨不得将人捧在手心护在怀里。
“小矜,可有此事?”
贤太妃眉毛蹙起,侧身问在后方的宋矜,“可是你得理不饶人,害得侯夫人与世子受了责罚?”
“太妃娘娘,这话您应该问姐姐。”
宋矜轻哼一声,看向宋羽舒,“姐姐,您这话说得,好像这靖远侯府是我的一言堂那样。我且问你,若我真能左右父亲的责罚,我还会住在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偏院里?”
“小矜这样说,我倒是想要看看这靖远侯府后院其他主子的院子是不是也这样破败不堪。”
贤太妃环顾四周,而后定格在院子门口处。不知为何,忽然间,神色就变得阴冷起来,声音也更加冷肃,“若是后院主子皆是如此,那哀家叮定要问问皇上,是不是克扣了侯爷的俸禄?害得靖远侯府一家老小住都成了问题!”
言毕,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呼吸都极为小心。这贤太妃是真没把他们当外人啊,什么都敢说。
可下一瞬,又听得更加冰冷更加凛冽的声音对着门口那方喊道:“皇上,既然来了,那便来说说,您是不是真的克扣了侯爷的俸禄,让人家好好儿的二小姐连个住的地方都如此寒酸拮据?”
众人:“……”
她方才说什么?
谁?
皇上?
皇上!
皇上来了!
“扑通……”
“扑通……”
……
几道声音陆续传来,春夏秋冬和宋矜低垂着头齐齐下跪。
司马瑾琰则弯腰作揖,恭候皇上。
司马砚承一直守在门口,皇上一出现,他便请过安了。此刻明帝往院子里走,他依旧没个正形靠在门上,面色不耐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旁人眼里,他在等贤太妃。
可只有他自己晓得,他的眼睛究竟定在谁的身上,一瞬不瞬。
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贤太妃,都是独自到院子里来。即便是宋知毅强烈要求,在院外等得跟热锅上的蚂蚁那般,她们也坚决要自己处理事情,不教他插手。
明帝不一样,突然板着脸来到靖远侯府,开口就是问太妃在哪儿,吓得宋知毅连忙带路,半刻都不敢怠慢。却没想到,一进这院子就听到贤太妃控诉皇上克扣他的俸禄,以至于他苛待小女一事。
他当时的心情相当凌乱。
尤其是看向皇上黑沉如墨的表情后,更凌乱了。
他从未说过圣上苛待自己的话,无冤无仇,贤太妃为何对他这么狠?
而宋矜现在之所以住在这儿,他就更冤了。
林清漪走后不久,喻念容说小矜一个人住在清韵阁,难免触景生情,提议让她搬出来。又说已经吩咐了奴仆去收拾凝香阁,等些时日,就让她去居住。
只是没想到,等些时日等些时日,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四年的时间。
思及此,他真是恨死喻念容了。出于对她的信任,将府上所有事都交给她做,结果将靖远侯府搞得乌烟瘴气。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把明轩阁腾给宋矜住,也不要让贤太妃说皇上克扣他俸禄这等无稽之谈。
明帝板着脸走进,并不理会跪着的一干人等,也不看司马瑾琰半眼。事实上,从一进院子开始,他的眼神就未从贤太妃身上离开过。
众人低垂着头,不敢直面圣颜。
日光炙烤大地,哪怕穿着最轻软的纱衣,也抵挡不住额间的密汗,一道道往下流淌。
明帝紧抿着唇,沉声道:“热。”
说不准是谁热,反正一开口,身后立刻就有人把黄罗华盖撑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阴凉让贤太妃皱了皱眉,原是倚靠在门口的司马砚承眸光一凉,正欲往这边走。
她却悄无声息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冷静。随后,又追问道:“皇上,您还没回答哀家那句话。”
他是皇帝,她自称哀家。
她面无表情,言语不耐。
明帝听见了,依旧没有回答。直直地立在原地,脸色阴沉。
浑身上下只散发出阴沉又克制的气息,这种克制比疾言厉色更教人喘不过气。
几息之后,他忽地就笑了。
笑声生硬,近乎阴鸷。
他将问题转回给宋知毅:“朕……苛待你了?”
宋知毅“扑通”一声,忙不迭下跪:“没……没有的事,是臣愚昧,未能处理好府上家事,叨扰圣上,罪该万死。”
说罢,又急切承诺,“明日,明日臣就将侯府最好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小矜住,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听言,明帝不置一词,反而问身旁的贤太妃:“如此,你可满意?”
贤太妃亦不搭理,而是上前一步,弯腰将宋矜扶起,关切道:“小矜,你可满意?”
宋矜:“……?”
站起的瞬间,她这才看到明帝的模样。许是一身龙袍穿得太久,即便目光浑浊复杂,却也能看出几分威严来。
明帝看着贤太妃,贤太妃望向她。
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并不想要成为他俩当中的一环。
“民女不知圣上驾到,才让圣上看了笑话,罪该万死。”
光是换院子不是她的最终目的,她也并未直接回答是不是满意,只是将话题重新抛了出去,“民女同这个残破的院子一样,在侯府是最微渺的存在。今儿却突然聚集了这么多贵人,实在是惶恐。此前姐姐在府上受了委屈,故而找来太子殿下做主。如今圣上在此,不若让姐姐将冤屈都说给圣上听罢。民女相信,圣上定不会偏帮任何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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