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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帝国(一百六十七)倭国的野望》
乌罗户部的硝烟刚刚散去,草原上弥漫着血腥与肃杀。唐军帅帐内,众将肃立,大太监刘喜展开明黄圣旨,尖细的嗓音在帐中回荡: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疆战役几近完结,然西南乱局未定。特诏陇右节度使凤天翔、河东节度使菲尼克斯、振武军经略使李兴魁、兴国军经略使潘秦玉即刻返回属地备战西南。河北道诸军协力配合契丹军平定奚族、室韦二部。另着契丹王耶律布日古德管理北疆,发展战后民生,护我神州北疆安稳。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诸将跪拜接旨,铠甲相碰之声铿锵作响。
耶律布日古德与耶律康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位曾经的契丹可汗声音哽咽:"感谢大唐,感谢陛下隆恩!没想到我契丹复兴的梦想,竟以如此方式实现!"
凤天翔上前抱拳:"恭喜耶律王爷!北疆交予王爷,实乃百姓之福。"
帐中顿时贺喜声不绝。唯有张寿昌若有所思地望向南方,轻声道:"西南...怕是又要起风波了。"
就在北疆战事渐息之际,万里之外的倭国平安京,却是另一番景象。
宫本英树站在朱雀大路上,望着这座仿照长安城建造的都城,心中百感交集。七年的遣唐生涯,让他见识了真正的大国风范。街道两旁虽然也有仿唐式建筑,但规模与气势远不能与长安相比。
"宫本大人,王上今日仍然称病不见。"侍从低声回报。
这已是第七日被拒之门外。宫本英树轻叹一声,整了整身上的唐式圆领袍,决定直接前往朝堂。
太极殿前,守卫的武士手持长戟,面无表情地拦住去路:"王上有令,今日不朝。"
"事关国运,请务必通传!"宫本英树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印,"这是大唐天子亲赐的唐使印信。"
经过层层通传,宫本英树终于得以踏入朝堂。殿内,年轻的倭国国王藤原景仁半倚在御座上,两旁分列着苏我、源、平、安倍等氏族的重臣。
"宫本卿,七年不见,你倒是学会唐人的固执了。"藤原景仁语气淡漠。
宫本英树伏地行礼,抬起头时目光坚定:"主上,臣在唐七年,深知其国势之盛。若与之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话音刚落,武将行列中立即响起反对之声。
平贤章雄大步出列,腰间的太刀铿然作响:"宫本大人莫要长他人志气!我倭国勇士骁勇善战,何惧唐人!"
"勇武固然可嘉,"宫本英树不卑不亢,"然战争非儿戏。臣在长安时,曾见唐军演练。其弩箭可射三百步,投石机可发百斤巨石,战船高达数丈,可载千人。更不用说其兵甲之利,粮草之足..."
他详细描述着在唐所见:长安城头可并驰十马的城墙,洛阳仓储中堆积如山的粮秣,幽州军械库里寒光闪闪的兵甲。每说一句,朝堂上的嘈杂声就低一分。
"且不说军力对比,"宫本英树继续道,"单说民生。大唐一州之赋税,可抵我倭国全年岁入。其百姓安居乐业,仓廪充实,可支撑连年征战。而我倭国..."
他话未说完,突然殿外传来通报:"大唐使者到!"
一名身着绯色官袍的唐使昂首而入,身后随从抬着数个木箱。这位来自鸿胪寺的少卿姓郑,年纪不过三十,眉宇间却带着天朝上国使节特有的从容与傲气。
"外臣奉大唐皇帝之命,特来归还贵国当年在白江口海战中遗留的器物。"郑使者微微躬身,礼仪周全却透着疏离。
负责接待的倭国大臣源义恭上前查验箱子,脸色顿时变得难看:"郑使者,这是何意?"
郑使者轻抚袖口,语气平淡:"不过是将几十年前的旧物,我大唐拿来没用,现在物归原主罢了。我大唐皇帝仁德,不忍见贵国先人遗物流落异乡。"
箱子打开的瞬间,朝堂上一片死寂。里面整齐摆放着锈迹斑斑的头盔、战刀,还有一面残破的军旗——正是当年白江口海战中,倭军统帅阿倍比罗夫、庐原君等人的遗物。每一件物品都经过精心保养,却更显得刺眼。
源义恭强压怒火:"贵国这是在羞辱我倭国吗?"
郑使者微微一笑:"大人言重了。我大唐富有四海,若真要羞辱,何须如此大费周章?不过是让贵国记住,跨海远征非易事。"
他缓步走到一口箱子前,拾起一柄锈蚀的太刀:"听闻贵国近来又在打造战船?可惜啊,再利的刀剑,也敌不过我大唐的强弓硬弩。"
藤原景仁的脸色由白转红,猛然站起:"大胆!竟敢如此无礼!"
郑使者不慌不忙地躬身:"外臣只是陈述事实。我大唐皇帝有言:'倭国若安分守己,自可永享太平。若生异心...'"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满朝文武,"白江口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如好言不听,我神州皇帝陛下不介意率百万天军狩猎于东瀛!"
"主上息怒!"宫本英树急忙劝阻,"郑使者,还请慎言!"
郑使者却继续道:"外臣来时,见贵国军队正在操练。精神可嘉,只是..."他轻轻摇头,"与我大唐边军相比,犹如孩童嬉戏。"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朝堂上的武将。平贤章雄"唰"地拔出太刀:"放肆!可敢与我一较高下?"
郑使者面不改色:"匹夫之勇,何足挂齿?我大唐以武立国,却最重韬略。贵国若真有雄心,不如多派些遣唐使,好生学习治国用兵之道。"
在宫本英树的苦苦劝谏下,国王强压怒火,将唐使驱逐出境。然而这件事彻底激怒了这位年轻气盛的统治者。
当夜,藤原景仁在内殿秘密召见主要将领。烛光摇曳中,摊开了一张精细的半岛地图和大唐舆图。
"新罗归顺大唐以来,俨然成了遏制我倭国的心腹之患。"藤原景仁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必须在唐军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拿下新罗。"
苏我武烈躬身道:"主上英明。臣已命水军在筑紫集结,百艘战船随时可以出发。"
源霸川补充:"根据探子回报,新罗在釜山一带的守军不过五千。我军若以五万精锐登陆,三日便可攻克。"
平贤章雄兴奋地拍案:"届时以新罗为跳板,直指辽东!让唐人也尝尝被跨海征讨的滋味!"
只有安倍勇毅略显谨慎:"主上,是否应该先派使节与新罗交涉,若能使其不战而降..."
"不必了!"国王斩钉截铁地打断,"新罗王早已倒向大唐,绝不会屈服。传令下去:源霸川率五万先锋,十日后出发;苏我武烈领五万中军,十五日后启程;平贤章雄带五万后援,一月内必须抵达。"
宫本英树在旁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再次劝谏:"主上三思!新罗虽小,却有大唐为援。一旦开战,恐怕..."
"宫本卿不必多言。"藤原景仁冷冷道,"你在大唐待得太久,已经被唐人同化了。这次出征,你就随军参赞军务,好好看看我倭国儿郎的威风!"
次日,倭国朝廷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战前准备。各大家族的私兵开始向难波津集结,水军将领们在港口检查战船,工匠们日夜不停地打造箭矢。整个平安京都笼罩在一种狂热的战争氛围中。
宫本英树站在难波津的高处,望着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心中充满忧虑。这些船只最大的也不过能载三百人,与他在广州见过的唐军楼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更让他担心的是,倭国上下对大唐的实力一无所知,还沉浸在数十年前的旧梦中。
而在海的对岸,新罗的渔民已经注意到了倭国水军异常调动的情报,快马正向着金城飞驰而去。一场跨越海洋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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