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了四个美男后称帝了

作者:肖萧箫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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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7 章


      景瑟以要休息的理由,将秦止和舟渡二人赶出了乾清宫。

      景瑟有意安排,二人同坐一辆马车。

      相顾无言。

      舟渡想了想,先打开了话题,秦止于他还算有用。

      “你为什么回来?”

      秦止笑了笑,勾起唇角,放下倚在车窗的手,回过头来,看着舟渡。

      他那张漂亮的脸,不仅对女人有用,对男人也有用。

      他当年流亡时,没少被人觊觎。

      秦止很会利用优势,才从绝境中开出一条生路。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不走?”

      “都心知肚明的事,就不要说漂亮话来恶心人。”

      “你们舟家人都是一个模子。”

      “一样的让人讨厌。”

      舟渡微微垂下眸,他的确不该开这个话头。

      舟渡扭过头,看向窗外的红墙,那红墙于他与牢笼无异。

      “你不该找她。”

      秦止闻言,又是一笑,眼角上挑,看着舟渡。

      “不找她?难道找你?还是找死?”

      “去找你哥?”

      “这路还要怎么走,你聪明,你倒是告诉我啊?”

      秦止长长的耳挂碰到肩周的银饰,随风发出脆响,算得上悦耳。

      “好笑。”

      “我对你可是留了情面的。”

      “你那个死命的哥把你养成这样…”

      秦止顿了顿,将更难听的咽下。

      “兄长对我很好。”

      舟渡很不喜别人在他面前谈论他的兄长,偏过头不看他,开口说到。

      “秦止,雁回城,我救的你。”

      “那枚假死丹,是我托李辛隽给你的。”

      秦止嘴角上扬,那笑容像是固在了他的脸上,要将人们的眼珠子都吸过去。

      “是啊,可是杀我的,也是你们。”

      “杀我又救我?怎么我秦止是个玩意,你砍我一刀,给我上药,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

      舟渡轻轻叹了一口气,并不解释。

      “这不是我的本意。”

      “你至少要帮她。”

      舟渡想了想,递给秦止一只香囊。

      “你知道的,她对你的心意不假。”

      “这香囊是她绣的?”

      那香囊并不好看,也没有照着往常的样式绣些花卉,而是一只笨笨的红色狐狸。

      “她现在暂住在舟府,这是下人从她房里无意间捡到的,想来,应该是给你的。”

      秦止撇过头并不接那香囊。

      “我骗了她。”

      秦止微微低下头,舟渡瞧见他眼下晕开一抹绯红。

      他犹豫半晌,才吐出。

      “可我爱她。”

      如果他还是秦家那位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他会毫不犹豫的奔向他。

      可现在他流落烟尘,颠沛流离,满口谎言,他的爱她不会信,也不敢信。

      京城小少爷与边城女侠也许会有美好的结局。

      但烟花巷里侍酒郎与藏渊阁皇家命官不会有。

      他们之间,已是天堑。

      “我想你应当知道,玉石俱焚的意思。”

      秦止看向马车窗外,话语随着他的吐息而出。

      舟渡沉默不言,这些话他说不合适。

      “姜秦两家,不留后患。”

      秦止半笑着说出这句话,第一次舟渡猜不穿他的意思。

      “我大抵是疯了。”

      秦止嘴角上扬,一个过于漂亮的弧度,像是一只精细雕琢的木偶。

      他在淮南城时,就疯了。

      秦家败落,流亡逃窜他没疯。

      家仆死尽,孤身独行他没疯。

      可在淮南的那个夜,他一无所有,而她弃他而去。

      秦止才敢于直面她在他心底的位置。

      几近信仰,无异支柱。

      在那么多个伤痕累累,颠沛流离,独自舔伤的夜晚,在无数个濒临死亡的夜晚,他靠着对她的思念而活。

      到她的身边去,他想,但不能。

      他不能将刀枪兵刃带到她的身边。

      直到舟行渊再次找上他,同他做了一笔交易。

      以他为饵,诱她入局。

      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那一时的痛蛊惑了神智,向罪恶与欺骗俯首称臣,与恶魔签订契约,背离他的神明。

      可这一生,没有回头路可走。

      他只能又一次逃开她的身边,逃离原本属于他的救赎。

      千恨万恨,那年桃花树照旧开。

      “玉石俱焚,官舟两家皆死尽。”

      舟渡开口轻飘飘一句,落在秦止心口,千针万洞。

      “我会帮她。”

      秦止苦笑着开口,依旧不去看他。

      “你不仅要帮她,还要推开她。”

      “秦家已是死路,你的情爱会拖她下水。”

      秦止忽而笑着转头,眼下红晕散开。

      “我知道,我比你清楚舟渡。”

      “不要道貌岸然的教导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秦止扯了扯唇角,撕开一抹笑。

      “你们舟家人,都恶心。”

      “都脏。”

      马车缓缓停下,舟渡看着那鲜红的宫门,一眼望尽,皆是血色。

      “不够。”

      “你要让她恨你。”

      舟渡将那红狐狸的香囊往秦止推向秦止,起身下了马车。

      那宫门为他而开。

      这侧,他在门外,他在门内。

      舟渡缓缓向着那紧闭的宫门,躬身行礼。

      门前官兵不解,扭头互相看了看,又回到自己的岗位。

      只有舟渡知道。

      他是亏欠。

      他亏欠他,却将他推向绝路。

      *

      门内,秦止瞧见那紧闭的宫门,自嘲的笑了笑。

      如今,他也算。

      笼中之鱼,插翅难飞。

      秦止低头吻了吻掌心的香囊。

      没关系,那就用他的血肉为她铺成走向光明的—辉煌大道。

      我的爱人,灯火阑珊处,你不要回头。

      你要往前走。

      朝光明中去。

      你的未来,光辉灿烂。

      *
      “你不是交易人,你撒谎了。”

      “你只是承受方,他是同别人做的交易,他帮人将文书传出来交与你,而你负责保护这份文书,以待来日。”

      “来日,什么算来日?”严清泉出声打断,一声苦笑,接着说到。

      “是在牢笼中终年消磨算来日,还是说在昏黑之下日日等待明光算是来日,还是在枯朽的阁楼中擦净尘埃算做来日,还是说当年第一次参手判案便是对自己最好的师兄,还是说当年惨案,无一幸免,无辜者叛逃天涯,有罪者京城含笑算是明日。”

      “你来藏渊阁,我没教你什么东西。”

      “今日,我便告诉你。”

      “失了公正的人,是没有明日的。”

      “旧日的枷锁沉冤会成为他身上逃不脱的枷锁,哪怕有朝一日,沉冤得雪,那无形的枷锁还是会如同鬼魅,日日夜夜缠绕捆绑,直至死亡。”

      “谈论明天,对有些人来说,过于奢侈。”

      严清泉缓缓抬起头,看着官鸢。

      “你猜的很对,文书的交易者不是我。”

      “我换的是一个人的生死。”

      *

      景向阳最悔的,是那日没将话说清,没将那只木偶交给她。

      景向阳不会想到,那是他和景知予的最后一面。

      *
      “你这小子,怎么又一身伤溜出来见我。”

      景知予叉着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景向阳,景知予不知道那是景向阳唯一可以出冷宫看见冷宫外风景的一天。

      景知予只知道这小子不好好呆在冷宫,也不会说话总是被人欺负得一身伤,还总爱坐着马车乱逛。

      “真是。”

      “谁又欺负你了,告诉皇姐,皇姐帮你出头。”

      景向阳摇摇头,那时的他,除开姜爷爷还有只只,谁都不敢信。

      他怕交付信任,反而被咬去一块肉。

      “真是,这小子怎么混不熟?”

      “都多少次了?”

      景知予捏着鼻子,她是专程来等景向阳的,过几天便是他的生辰。

      长公主生辰,是要好好庆祝一番的。

      长公主,长公主,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

      那时人们都这么说。

      鲜花,赞赏,皇朝的一切都是她的。

      人人都顺着她的心意,说着奉承她的话,只有这个七皇弟总是古怪的不说,还躲着他走。

      但看到他这副模样,她又觉得可怜。

      “好啦,好啦。”

      长公主支开旁人,也是为了悄悄与他见上一面。

      “本公主特意给你带的伤药,用着吧。”

      “过两日,是我的生辰,你要来。”

      “京城中有些门面的小姐少爷,都要为我庆生,准备生辰礼,听说还有一人高的黄金树呢。”

      景向阳往后推开一步,他有些刺疼,为什么他就要像一只白鼠苟且偷生,为什么他就不能正大光明走到阳光之下,天朝圣子,剑术天才,这一切本该他也可以拥有。

      而如今,他只能带着一身伤,犹如过街老鼠被人来回驱赶。

      凭什么?

      景向阳药效还没过,那些药会无限滋生放大他的负面情绪,而身上的伤口刺得他丧失了理智。

      景向阳将手中的木偶放回药囊,打掉了景知予手中的药。

      “你的施舍,我不要。”

      “你是什么意思!景向阳,我好心来邀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不知羞耻!不知荣辱!”

      花瓶里的长公主气急了也只会说这两句话,她被骄纵贯了,没人胆敢甩她脸色,也没人对她说一句狠话。

      “上次的木偶,我不要了。”

      “谁知道是什么脏东西!”

      景知予气呼呼的等着景向阳的道歉,景向阳只是觉得头疼欲裂,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努力的想要压制住那负面的情绪。

      他不想的。

      他不想的。

      景知予干站了好一会儿,发现景向阳没有一点反应,连道歉的意思也没有。

      于是,更加生气了。

      她原本没想这样,她是真心实意的心疼这个弟弟,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邀请他。

      总憋在一个地方,总归不好的。

      “长公主,长公主殿下!”

      “你在哪里?”

      “宫人找来了。”

      景知予四处看看,将自己腰牌塞到景向阳手里,连忙说到。

      “你拿着,我生辰你要来。”

      “记着,你还欠我一句道歉。”

      景知予的身影消失不见,景向阳看着那道模糊的影子,被人搬上了马车。

      他紧紧握着那块腰牌,那句道歉却未曾说出口。

      最后那块腰牌助他逃出生天,却将众星捧月的长公主,拖下了无尽深渊。

      那时的他们,都没发现。

      命运背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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