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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众聚首殊途同归
却说此番屠苏本身怀双子,然待将二子剖腹而出之后,却意外发现原本一对双生子却惟存其一,心下好不难过怅惘。加之剖腹生子本为违反天性之举,由此身心俱损,元气大伤,堪堪在榻上休养了半载方才好转。而亦因此番怀胎乃横生枝节,几近令少年前往鬼门关踱了一圈方还,自此之后,无论是少恭还是陵越,均是不敢再提令少年怀胎一事。且之后各人房事俱是加倍当心,唯恐一个疏忽不慎便令少年有了身孕。
这里且说恭苏之子思诚,此子乃双生子中唯一存活之人,由此自是倍受双亲疼爱怜悯。幼子刚出生不久,眉目瞧来尚且不甚分明,待长至足岁,幼子眉目已然清晰可辨。面貌眉目均与屠苏似了八分,尤其是一双水灵大眼,滚圆如杏、澄亮似星,最是惟妙惟肖。见过之人皆道,惟在眉间缺了一枚朱砂,否则定然便是幼年屠苏的模样。
待幼子年满周岁之时,众亲友皆竞相前来道贺,并随行送上周岁礼。姝儿送了镂金长命锁,辰飞送了五福玉如意,玉珏则送了五岳真形图,陵越则是亲手所画寄名符一张。此外便连远在昆仑隐居的紫胤亦知晓了此事,先是将恭、越、苏三人狠狠斥责了一番,只道是怀胎一事凶险至极,有违天理,此间行事没轻没重,不过侥幸保住性命。此番孩子年满周岁,却仍是托陵越送来一礼,众人一瞧,原来是法器道法自然,其间寓意自是不言自明。而小孩双亲则依了各自喜好,屠苏早已备好从前所使之剑焚寂涅槃,只待幼子长成之后学会剑法,便传他使用;而少恭则是两本古籍:《神农本草》与《太古遗音》,只道是希欲自家小儿能学成自己那般本事。
之后便是按照惯例,孩子周岁之日定要行抓周礼。此番屋内地面的软毯之上则摆上了各色物品,寻常的如三教经典、医经药典、词曲乐谱,印章、钱币、文房四宝、首饰、古玩、乐器,连带着胭脂水粉、玩具、吃食等等不一而足,不寻常之物如供幼儿玩耍之用的木剑,木质小型瑶琴,辰飞见器物中有恭苏共题的那柄玉折扇亦在其中,便将自己使用的折扇也放在了一旁,此外姝儿将自己的玉簪也一并放了进去。
各式物品均准备妥当,抓周礼便正式开始。将思诚抱来放在众物品之中,令他选择自己心仪喜爱之物。
幼子坐于其间先环视了一番,见离自己最近一物正是那柄由软木所制的木剑,便爬过去拾起来挥舞了几下。众人一见皆叹曰不愧为屠苏所诞小孩,对于长剑果真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情,今后定然亦是剑术过人。
少恭则笑曰:“怕是因了胎教得当之故~可知苏苏怀胎之时亦是闲之不住,成日里擎了焚寂在手中,由此小儿便也对长剑心生喜爱之情~”
陵越则道:“如此此子怕是继玉珏之后能将师弟剑术传承下去之人。”
随后只见幼子爬过瑶琴一旁竟不作停留,少恭见状不禁心生不悦。未想在经过乐器之时竟伸出一手拨弄了番其中的一支玉箫,然发觉玉箫较他物更重,不是自己能拿动的,便又弃之不顾。众人见罢皆诧异不解,不想幼子竟弃瑶琴而选玉箫。
此番抓周幼子已选了两物,众人只道是再看最后一物幼子将如何甄选。只见幼子之后又爬向另一边,用手拂开一干笔墨纸砚,双亲在侧见罢此举不禁皆蹙眉沉脸,心下暗道此子莫要是一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吧。正如是想着,便见幼子对姝儿放下的玉簪看也不看,径直停在了辰飞的折扇前。
辰飞见状大喜道曰:“到底是位公子,喜爱风雅之物,怎会看上首饰之类?姝儿你就莫要计较了……”
只见幼子弯下身,却亦只是拨弄了几下折扇而已,随后便又弃置不顾,转而开始扒拉一旁玉折扇的丝穗,少恭见状唯恐幼子将玉折扇折损,便伸手将折扇从幼子手中收走。一边动作还一边质问是谁将此扇放于此处的。然不想刚将此物带离幼子跟前,幼子却倏忽间哭闹起来,定是不依不饶。少恭无法,只得将折扇又递回小儿手中。幼子双手执拿着折扇,方才停止了哭闹,此番便专心致志地玩弄起折扇来。因力小之故而拉不开扇面,只得拉扯折扇之下悬着的玉扇坠与冰蚕丝所制丝穗,而一旁少恭则提心吊胆地目视着小儿动作,生怕一个不留心地便坏于小儿之手。然见罢此景,众人皆知幼子抓周所选的第三样物品便是这玉折扇了,虽说幼子对于书册典籍之类不屑一顾,然念及到底玉折扇之上有恭苏墨宝,亦算得上是怡情风雅之物,倒也令恭苏二人心下暗自松了口气。而周遭之人则皆道幼子选择其爹娘爱物,则当真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今后定也如其爹娘一般灵慧聪颖、风流俊雅。
由此这抓周礼便算结束。然在这之后幼子却是喜爱上此扇一般,扇不离手。幼时只当爱物玩弄,长大后则当作标示身份的信物。后来更是跟从辰飞学习了几招以扇子为武器的功夫,在武艺不精之人看来,倒颇为能够以假乱真。而少恭心下虽极其不欲令小儿拿走此玉折扇,奈何此扇终归为幼儿抓周之物,颇具因缘纠葛,再加之屠苏又于一旁多番劝说,遂亦无法就此将折扇横加收回,终是妥协,只是令小儿定要护好此扇,若有损坏则为他是问。于是自此起,恭苏的这柄共题的玉折扇、屠苏所送的焚寂涅槃剑、陵越所画寄名符、姝儿所赠的长命锁,便成了此子常伴身侧之物了,从未离身。
而随着幼子年岁渐长,双亲的烦恼亦随之而生。
首先便是因了屠苏身体带毒,怕会误伤幼子,便也无法如寻常父母那般得以和幼子亲昵。少年便惟有眼睁睁地立于一旁用渴慕的眼神目视着爱子向他挥舞着短小的双臂,却不敢就此接过小孩抱在怀中。而与之相反的便是少恭对于此种状况却是甚为满意,只道是屠苏乃他专属之人,惟他得以搂在怀里亲近,其他人便惟有眼馋的分,连同自家亲生儿子亦不例外。不料待孩子渐渐长大,某一日幼子被带到青玉坛之时,曾因贪玩而误入密室之中拾起少恭培养的毒蛊当做玩具。双亲见状皆大惊,以为此番孩子铁定因此而中毒,正设法救治,却发现孩子竟在接触毒物之后毫发无伤,至此方才发现原来幼子是继承了双亲俱不畏毒的体质。而更是因了此发现,屠苏终得以和幼子亲昵,再不惧己身之毒会误伤幼子。而孩子依恋其母则是天性使然,幼子成日里渴望与屠苏亲昵,此举倒惹得少恭大为不满,竟对自家小孩吃起了飞醋。可惜此番却断不能如当初禁止姝儿亲昵屠苏那般禁止思诚,因了屠苏爱子心切,只不欲幼子再如当初的自己那般与其母生出隔阂,对独子更是关爱体贴。少恭亦是无法,待幼子长得稍大一点,便也时常地打发幼子前往天墉扔给陵越或是去到桃花谷交给姝儿,自己则眼不见为净。当然此乃后话了。
随着年事渐长,幼子便也愈加展现出赛过当年幼时的云溪的淘气与贪玩,自小开始便不喜安分,将偌大个蓬莱当作游乐场般撒丫子疯跑,连带着奶娘尾随其后累得气喘吁吁。幼子在剑术之上的确如当初众人预料的那般天赋过人,基本的招式常人需得练上数月方才能熟练掌握的,他不过一月便会。然因此少年心性亦是极其不喜念书,对于这一点曾令其双亲极为烦恼忧虑。终于在某一次因了顽皮而拨坏了少恭九霄环佩上的一弦之后惹得其父大发雷霆,进而将幼子禁足在偏殿之中整整三年不允其踏出殿门一步,将平生所藏医药典籍搬至偏殿之中令幼子逐本誊抄,抄完之后便交与他过目。有时幼子偷懒,便故意省略其中几段,少恭不过略看几眼便已知晓,遂更是加重抄写之量。幼子见状极其不解,问曰:“爹您未曾与原书对照,为何便能知晓我其中的纰漏?”少恭则答曰但凡他所藏医书药典俱已倒背如流,任何出入均休想瞒过他之眼。遂此子再不敢偷懒。便也是从那时起,幼子开始研习医术药理,因了其天资聪敏,过目成诵,待三年后终于获准踏出殿门,幼子已成为合格的医者,少恭对此自是甚为满意。
而至于幼子于乐理之上的领悟,却始终为其父的心头大患。按理说少恭与屠苏二人自是乐感过人,且孩子尚在腹中之时少恭便常常抚琴怡情冶性,而屠苏亦在侧,由此抚琴亦算胎教了。奈何待此子略大之后,却发现此子毫不通乐理,对于器乐之类亦是兴趣缺缺,不禁令少恭大为失望。有那么一瞬间令他不禁疑心此子到底是否乃自己骨肉。直到幼子长至十二岁,某一次见到自家姐夫吹奏紫竹箫而心生向往,遂特意寻了箫来求教。姝儿后来说道:“那似乎是仅一夜之间,诚儿便于乐理之上开窍顿悟……在这之后虽仍不通调弦抚琴,然到底亦算能吹得一手好箫了~”
却说颇为奇异之事便是幼子与自己义父陵越之间倒是颇为亲近,众人均道是因了屠苏乃焚寂剑灵之故自是亲近剑主,而思诚既是屠苏之子,当然对于陵越自是有着超乎寻常的亲近之情。然许多年后思诚回忆起此事,尚且半开玩笑地道:“我出生之后第一次睁开眼睛,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两位男子(亲爹与义父),俱是万分熟悉亲切之人,却惟不知其中到底谁是我亲爹……”而陵越既为幼子义父,亦担负起幼子教养之责,倒也将平生所学倾囊相授。只是陵越为人严谨肃然,在幼儿教养之上其严厉程度亦不亚于亲父少恭,由此至幼儿成人后,对其义父始终敬畏非常。而对于屠苏与陵越之间超乎寻常的关系,幼子与其姊倒是心照不宣,出奇的一致:陵越乃屠苏师兄,亦是屠苏的情人,不过惟有自家老爹才是正牌夫君!
幼子是在十二岁那年见到了自己的师祖天墉城前代执剑长老紫胤真人。却说之前三年均被少恭禁足于偏殿之内研习医术药理,此番能得以获准出殿,亦是因了紫胤召见,曰屠苏有子多年,却均未曾亲眼得见,俱是闻听他人转述,遂便令屠苏携了幼子至昆仑山紫胤隐居之处相见,此番陵越少恭亦一道随同前往。
此番众人相见,紫胤一见幼子,眉目脸面与当年幼时的屠苏竟像了八分,于是一见之下便心生喜爱。再加之幼子聪颖机敏,举止亦得体有礼,且举手投足之间又不失一股天真活泼的灵性。问其平日所学,只听其道曰从爹处学习医理,从娘处习其剑术,从义父处习其铸剑、阵法、符箓等,更有众亲人教授处世之道为人之理。令幼子持剑舞来,亦是威风凛凛、虎虎生风,紫胤见罢便更为心喜。而幼子初见紫胤便觉熟稔,遂道:“师祖您可真像师伯,都一样是白发的仙人~”众人闻言俱不禁莞尔。
见爷俩二人俱是一副相见恨晚之相,屠苏与恭越二人相顾一笑。遂三人便抛下爷俩留其自行应酬,而他三人则一道向山巅行去。驻足于峰顶,惟有烈风阵阵、呼啸而过,鼓张起三人衣袂翻飞。遥望山间日华云实,回想过去的数十载岁月,生命行至这一刻,已然圆满。只道是身后有稚子笑语,身侧有爱人停驻,得此一生,夫复何求?
顿时心生感慨,屠苏遂笑问身侧二人正做何之想。
此番二人闻言,少恭率先回答:“为夫所想怕是与苏苏不谋而合。”
陵越则道:“愿闻其详。”
“苏苏是欲叹这人生一世,几许悲欢离合,兜兜转转几番轮回,终盼得这相聚之景;诸事之中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然回望前尘,到底不必言悔……”
“不错。”陵越闻言首肯。
此番三人竟不约而同,一切尽在不言中……
故事到了这里便也终将结束,好戏亦终会收场,回望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我们惟不过能祝福他们永远幸福下去,遂有诗云:
昆仑相伴寸心知,红叶初识前缘定。
鸾凤同翔和琴瑟,双剑齐舞步凌虚。
鸳鸯并对取誓约,红丝缠绕诉衷肠。
锦瑟年华与君度,离合聚散总因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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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思诚的成长教育问题,不知道姑娘们还满意否~~~~
突然发现姝儿姐弟俩那话“老爹才是正牌夫君”啥的被人误会了,这话要看说话人的立场,你要站在姝儿姐弟立场你难道不那么想?那样说才符合人物的身份性格。这话根本不是作者开上帝视角对文中CP进行客观定位的好不,这话只是表达姐弟俩性格立场罢了。他们站在Boss一边说话有什么不对?这和玉珏站在师兄一边说话守师兄立场是一样的,不要选择性无视。但作为作者以及读者,CP立场要中立,只需站在苏苏立场来客观看待CP,那么师兄和Boss对于苏苏而言又有什么“正副”之分?难道从苏苏立场看来苏苏有更偏向谁吗?不都一样。
至于生娃的问题,俺很早就和有的姑娘说了,越苏没娃只是俺觉得师兄是正儿八经的道士,有娃啥的俺师兄丢不起这人。而转念一想养徒弟和养娃又有多大的区别?师父不跟爹一样被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