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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事事
端午过后的几日以来,宫中格局已然不同以往,皇后病重,昭淑妃性子懦弱,内务府有任何事情都只会先到玉福殿禀告李昭仪。
婳懿一人带着裕厘在蓬莱岛上享受难得平静的时候,她也渐渐发现裕厘的天赋是极高,他的身上有自己和皇上的优点。
只是偶然的,婳懿从紫菱口中得知,昨晚上坤宁宫锁芯突然暴毙,据说是因为伤口伤的太深,加之她身子本就不好,伤口已经是流脓了好些天,病情发展的太快,就是秦太医都无法医治。
“那皇后呢,她身边的如今是什么人在照顾。”婳懿想着,如今还不到天最热的时候,怎么会突然就伤口流脓,不过是因为有人容不下她罢了。
“回娘娘,皇上让福瑞姑姑去照顾皇后了,哼,皇后还真是有福气,她都做了这么些坏事,皇上还让人亲自照料。”紫菱一直就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人,她虽入宫尚浅,却也经历了许多,在知道皇后对婳懿做过的那些时候后,她对皇后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她是中宫,自该有这样的待遇。”婳懿想着这就是皇上给自己的交待,已经是不错了,她也不想看到有人无辜流血,更有,靖煦的在天之灵也不想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不够大度吧。
紫菱有些欲言又止,看了婳懿一眼,还是决定说出心中的话,“可是娘娘,如今太子尚在,日后继任大统,皇后亦有翻身之日啊。”
“放心,她不会有那一天,我不会允许,皇上更是不会。”有权有势的太后,天朝历来是已经接连出了三任,皇上肯定是不会想看到如此的局面。
紫菱是有些似懂非懂的样子,她的脑子也没有资格想太多,左右就跟着婳懿的吩咐来做就是。
婳懿在这蓬莱岛上几天了,反而是有些腻味,突发奇想的她猛地起身,让徐熙去给备船。
只是她如今还尚在禁足,擅自做主的出去,紫菱怕是会让皇上知道了会生气,“可是娘娘,皇上不是.....”
还不等到紫菱将话说完,婳懿就随意的摆摆手,打断了她说的,“我都禁足好些天了,再说,我又没有做什么事情是触犯了宫规,无妨。”
皇上将她关在蓬莱岛上数日都不来看她,依着婳懿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自然是不会乖乖的在这里等那一道圣旨了。
最终还是呦不过婳懿的紫菱和徐熙,只能照做,左右皇上对外都是说婳懿身子不适,才会在此。
等到婳懿坐船到岸边时,见徐贵嫔正在此处欣赏风景,她如今的装扮是越发的华贵,婳懿与徐贵嫔在此相互打量着对方,一个装扮华贵,艳压群芳,一看便是深受皇上宠爱的女人,而另一个则是身穿简单清雅,脸上不施任何粉黛。
婳懿宛如一朵绿梅屹立于此,而徐贵嫔则是宛如娇艳欲滴的芍药,二人皆是六宫御花园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还是徐贵嫔率先开口,打破了二人这冷漠的相遇,“婳美人也在此啊,近来皇上忙于朝政,已经是有几日都没有来后宫了。”
也是不知是徐贵嫔说的客气还是她真的不知,婳懿是知道皇上近来都有在后宫来,且几乎都是萧贵人和玉婕妤侍寝的最多。
“这样啊。”婳懿淡淡的说着,“这里风景甚好,我就不打扰你了。”
对于婳懿这样的态度,徐贵嫔倒是已经是习惯了,的确是如她说的这般,御月湖的风景的确的很美,“本宫算起来也有日子没有见过婳美人了,不知姐姐可否与本宫一同赏析,正好这有皇上新赏赐的葡萄,很是不错。”
婳懿瞥了一眼亭中桌子上摆放的葡萄,暗自想着这葡萄不正是来自东临特有的,果然是有身孕的女人,什么好的皇上都事先送给她。
重点是还有这么多,婳懿想起那日还是裕厘来蓬莱岛带了一些,自己才能吃上那么一点,而据说还是杜若给他的。
越想越气的婳懿,哪里来的心情和徐贵嫔在这里欣赏风景,一心只想着要去找皇上算账,他是几个意思啊,怎么自己如今连吃点葡萄都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算了吧,我还要去内务府一趟,这些人还真是欺人太甚!”说完,拂袖离去。
对于婳懿的拒绝,徐贵嫔是意料中,也是有些意料之外,她若是在这里与自己畅谈才是稀奇,只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
“娘娘,这婳美人也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些,如今她都被降位,见着您不行礼也就罢了,怎么连您的盛情邀请都不给面子,还以为她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吗?”涟漪还是有些看不惯婳懿的样子,现在宫中谁不来巴结着玉华殿。
“这样的话可别对旁人说,仔细隔墙有耳。”徐贵嫔看了下周围见只有在这打扫的宫人,不过他们离的有些远,想来也是没有听见涟漪说的话。
“如今皇上的心中还有她,她复位也是迟早,可别得罪了她。记得刚刚入宫前,太子曾对本宫的告诫,万不可得罪了她,何况她可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听了徐贵嫔说了之后,涟漪也算是明白,尤其现在的局面,婳懿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对徐贵嫔有不好的事情来,更有,先前婳懿一早就知道徐贵嫔怀有身孕一事,也没有下手。
一路上婳懿直奔着内务府的方向走去,去的时候葛涛与内务府的宫人们盘算各宫的月列银子。
见婳懿突然来访,有些意外,这个女人从来是不会来这些地方,一般来的时候都是收到了内务府近来有什么好东西的风声,才会来此。
“奴才见过婳美人,不知小主来此可是有什么事情啊?”葛涛最先是开口,要不是他想着婳懿是三皇子的生母,更有皇上对她还是用心的,不然凭着她的位份,就是亲自来了这里,那也是不够看的。
婳懿倾直就坐到葛涛平时的位置上,看似随意,实则是故意为之,“葛涛。”
婳懿的声音很好听,轻喊一声好像是春风拂过耳边,虽是装扮简单了些,可姿色难掩,葛涛算是明白为何皇后会忌惮她了,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啊。
“美人有何吩咐。”
“我是不是跟庙里的菩萨一样,仁心仁德啊。”婳懿突然说道,看了下摆放在屋子里琳琅满目的诸多东西,都是给皇上的女人准备,算算日子,后天就是领月列银子的时候了。
宫中嫔妃的用物皆是有规矩,回想上个月婳懿还是宫中除皇后、太后外,拿着月列最多的嫔妃,如今就只能依着美人的位份来。
贵妃的月列都还不够自己使的,更别说是这美人的月列了。
“小主说的哪里话,皇上都说了您是女中豪杰。”葛涛这就是在说婳懿方才的话,不对了。
婳懿起身,仔细看了下这些东西,都是按着分列来,没有多,也没有少,这一点,倒是比起从前的那位张怡来,要好了不少。
“葛涛,听说你从前是御药局的,自张怡被处罚之后,皇后便让你来担任内务府总管一职,看来你是真的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啊。”婳懿慵懒的依靠在面前的绸缎上,一手托着脸好奇的打量葛涛这个人。
婳懿是在盘算自己在宫中的势力,太医院她已经有了可信之人,就差这内务府了。
“都是皇后娘娘赏识,奴才才得以有如今这地位。”葛涛还算是懂得感恩,说起来,他的年岁也并不是有多大,看着不过是三十来岁而已,当初他也是从一个小太监,才慢慢的爬到了现在。
“哦,这样啊,我今日来此也只有一事想问你。”婳懿又换了一个姿势,一直一个姿势,她的手都麻了,“怎么我如今是配不上你们的孝敬了?连内务府有些什么好的,都不能见见?”
“奴才愚钝,还请小主明示。”葛涛的确是不大明白婳懿说的,近来内务府确实是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啊。
“东临国的葡萄呢,怎么回事?”婳懿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看着葛涛说道,就算是自己如今是个美人的位份,也不至于要遭此一劫啊,都没人送来自己这里。
人族这边就是麻烦,还是沐灵山好些,那儿地气暖和,想吃什么果子都有,就是这里连吃个果子都还得看别人的脸色,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想吃的果子。
“原来小主说的是这事啊,此番东临进贡的葡萄,除了慈宁宫和坤宁宫,还有皇上赏赐一些给宗室亲王和帝师外,余下的都悉数给了徐贵嫔娘娘,说是娘娘许久没有吃过家乡的葡萄,皇上这才特意下旨。”葛涛心想,闹半天原来婳懿是因为这事情来这里,还好不是什么别的,不然他可是要遭劫了。
又是徐贵嫔,婳懿心中是越发的不是滋味了,好像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没有被皇上有那么好的待遇,怎么到了她这里,就什么好的都有了。
果然还是要先寻皇上的麻烦才行。
“哼,那也是你们从中作梗,真是人走茶凉,曾经自己的宫中你们不是什么好的都会送来吗?怎么现在就想不到我了?”这原本就是宫中常态,偏婳懿就是不愿如此。
“小主冤枉啊,这,都是皇上的吩咐,奴才哪里敢徇私枉法。”葛涛是真的冤枉,原本六宫的嫔妃按着位份是多少可以分一些,可是皇上突然一道圣旨,他可不敢违背。
“这么说,都是皇上的错咯。”婳懿盯着葛涛问,屋子里吃过婳懿亏的,也有听闻她曾大闹御药局的事情的宫人在,都不敢像对旁人那般对她,只能心戚戚的想着婳懿赶紧出了气之后,就赶紧回去。
而葛涛也是如此想着,这东临的葡萄的确是不同于天朝的,又大又甜,汁水也多,他是最怕婳懿盯上了摆着的这些嫔妃分列,要是她死活要让自己拿出了什么好的来补偿,那自己则该怎么办啊。
“小主可不能这样说啊,如今徐贵嫔怀有身孕,皇上自然是要以她为重了。”葛涛老实的说着,是实话可是也是大逆不道的话。
“错,皇上要以朝中大局为重,以天朝子民为重。”婳懿纠正葛涛说的话,突然她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要是将葛涛说的话跟皇上说了,他会怎么办。
不过也只是想想,徐贵嫔怀的是皇家子嗣,皇上以她为重,也并不是什么错事。
“是,小主说的在理,是奴才的不是。”葛涛听了婳懿说的之后,连忙请罪认错。
或许是看他态度不错,婳懿的心情也没有方才那么差了,凑近他多嘴说了句,“不怪你,是皇后没有教好。这一招,她从前就对我用过,如今就又故技重施,真是不乖,受伤了也不好好养着。”
婳懿说完没有给葛涛解释的机会,拿了桌上的两腚金子就走了。
平白无故得到了两腚金子的婳懿,无聊的走在宫道上,路过的宫人只看到婳懿兴高采烈的把玩着,她从内务府抢劫来的金子玩耍。
“娘娘,这两腚金子,奴婢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太后的月列吧。”紫菱从婳懿离开内务府的时候就在怀疑,怎么那里会刚好有两腚金子,后来才回想到,应该就是太后的吧,也就是只有太后的月列中才会有金子。
“是又如何。”婳懿无所谓的说着,她就是故意的,都是太后小气,才使得自己沦落至此。
紫菱是已经习惯了婳懿的胡作非为,只是她今日就这样放过了葛涛,让她有些意外,要知道葛涛可是皇后一手提拔起来。
怎么婳懿不趁着这个机会,好生的惩罚他一下。
“娘娘,您就不担心太后知道了,会,会怪罪到您的头上来。”紫菱担心的还是太后会不会有所怪罪,毕竟她拿的可是太后的月列。
“这事情有人会解决。”婳懿无所谓的说着,这小丫头还真是会担心,无聊的担心。
不过是说话间,婳懿就到了养心殿,只是她来的不是时候,皇上刚刚去了容贵嫔处,去看裕兴去了。
徐礼见婳懿就站在养心殿外,没有说一句话,以为她是失落没有见到皇上。
“小主,皇上没准一会儿还要回来,您要不先进去等一会儿。”徐礼谦卑的说着,说巧也巧了,这个时候禧才人也来了。
她一来就看见婳懿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有些得意,想着原来她也是有今天被皇上拦在外面的时候。
“奴才给禧才人请安。”
“起来吧,哟,今儿可真是巧了,怎么婳美人会站在这里啊,皇上可是最喜欢你的,从来你都是在里面,如今却也沦落了个站在养心殿吹冷风的时候啊。”禧才人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她很是乐于见到婳懿被皇上冷落。
更有近来皇上几乎都是在玉华殿,或者玉福殿多些。
“这天儿正热的很,吹来的风都是暖和的,哪里冷了。”婳懿没好气的回答。
这个禧才人还真是跟块狗皮膏药似的,总是粘着皇上。
“这心里冷啊,就是三伏天也觉得冷。”禧才人讥笑的看着婳懿说道,她虽是有些日子没有见过皇上,可是只要是能见到婳懿被冷落,那也是极好的。
“你是在说你啊,哼,你喜欢在这里陪着皇上,那你就进去吧,我让给你了。”婳懿难得大方一次,这让禧才人有些意外。
看着婳懿就这样离去的身影,禧才人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因为怕被皇上拒绝,为了不在自己面前丢面子,这才回如此。
要不是徐礼突然的提醒,禧才人才明白婳懿大方的原因,“小主,皇上去了玉和殿容贵嫔处。”
“知道了,这是我亲自给皇上做的点心,你亲自给皇上送去。”禧才人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只是不知她的生气是因为被婳懿戏耍一通,还是见不到皇上才生气。
出了养心殿的婳懿,没有如愿见到皇上,唤出隐末来,将手中的两腚金子给他,这东西最终还是该去别人的手中。
“主子,这,您从哪里得来的?”隐末有些好奇,婳懿应该是没有多余的银两才是,这又是哪里得来的金子。
“内务府啊,你赶紧去还了,还有,应该还有的剩,你手气一直不错,替我去一下赌坊,我的定颜丹吃完了。”婳懿心疼的看着那两腚金子,真是身不由己,活了这大半辈子,这样抢劫的事情还是头一回呢。
而且,还不能给自己。
唉,无尽的可怜啊。
夜晚,绿歌见婳懿突然就回来翊坤宫,不免有些意外,皇上不是说她身子不适,要在蓬莱岛上静养数月的吗,怎么她就突然来了。
“绿歌,皇上今晚翻了牌子没有。”正在沐浴的婳懿问绿歌,一直就对皇上翻牌子的事情不敢兴趣的她,今日倒是起了兴趣。
“这,似乎皇上今晚是要留宿在养心殿的吧。”绿歌也不清楚皇上的动向,她今日的确是没有收到任何一点消息。
谁让皇上平时要来婳懿这里的时候,都是一早就派徐坚来传旨。
“这样啊。”这是婳懿今日说过最多的话,她将大半张脸都埋进水里,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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