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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绿玉姨姨
江南的雨季来的不早不晚,江南道御史张彦远坐在院中看着亲手种的月季开的正好,先时的雨滴打湿了花瓣,却没湿透还未展颜的花心。
前几日张彦远在府衙收到了长晋王的书信,让他代去拜访一位女子。
细看下,原来那女子叫绿玉,附了宅址,张彦远于是趁一天无事,骑着马去了那地方,敲了门,只见一位徐娘半老,仍有风韵的明媚女子开的门,那女子开口,声音很是动听,“这位公子,请问你找谁?”
张彦远拿出袖中的书信,递给她,她只看了字迹便把他迎进门,只见有位中年男子也过来招呼他,张彦远才笑说,“可是姨姨的郎君?”
绿玉点头,将信还给张彦远,那男子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说,“我去铺子里照顾着,你们慢慢聊。”
绿玉给张彦远泡了一杯龙井茉莉,坐下来问他,“可是长晋王叫你来看我的?”
张彦远点头说,“是,但是我并不知道姨姨和长晋王的往事。”
绿玉忽然笑得开怀,“哪里有什么往事,你不也看到我家郎君了,只不过年少时候,有些回忆罢了。”
张彦远也不追问,喝着茶,“这茶香,很是配姨姨的风姿。”
绿玉大方笑道,“长晋王这些年还好吗?”
张彦远说,“挺好的,都有儿子了。”
绿玉说,“应还是娶妻了,是哪家高门的小姐?”
张彦远摇头,“不,是族里过继的,并未娶妻。”
绿玉低下头良久,原是感慨的流下泪来,“他不容易啊……他不许大昊国有事,大昊国也不能没有他,他这辈子,就是被这身份给害了。”
张彦远听得不是很懂,安慰着,“姨姨不必哭,晋王让我问你,这些年可安好,若是安好,他就放心了。”
绿玉抬起头,擦掉眼中的泪,那眼尾,分明有几道浅浅的皱纹,“我哪里会不好,如今孩儿都大了。你且告诉他,我一切都好,勿念。”
说完,止住了眼泪,也像是止住了回忆,“长晋王年轻时,是那般绝色风流人物,我绿玉,自是啊,配不上。”
张彦远听到这里,大概是懂了,原这姨姨年轻时候,仰慕过长晋王。
“长晋王如今也过的很好,姨姨可以放心。”张彦远宽慰说。
“好?”绿玉看着张彦远,“若是再起战事……但我倒也是盼着他好。”
张彦远忽然明白了长晋王对大昊国的意义,文治靠自己这些文臣尚可,而武卫,却要靠长晋王这些大昊武将。
“姨姨,您好就行,我也好给长晋王回话,我叫张彦远,江南道御史,暂时不得离开,若是姨姨想来找我,去府衙就行。”
绿玉见他要走,也不勉强,送了他出门,看着骑在马上的张彦远打马跑远,想着自己如今过的顺遂平安,小声呢喃,“他把我安排的自是好,可他自己呢?有几个人懂他的无奈?”转身合上了门。
张彦远回头去看,却远了,再看不见那仍尽态极妍的姨姨,还有那小宅。
心中想着,原就算是长晋王,那般强大的人,年轻时该是多么耀眼,今天既来看了这姨姨安好,回去便和长晋王回封信吧。
夜已微墨,张彦远伏在桌案上,提笔是小楷,写道:绿玉姨姨一切都好,孩儿已大,转告晋王,勿念。
把信交给下人后,就回到桌案看书了……
过了一个月,也是一个雨天,长晋王长天微收到了张彦远的回信,露出一个泰然的笑,她一切都好,那就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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