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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感知罪恶源头
“亦然，人没有丢。那天司皑来找我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着急。文谦突然把卡萨给你就等于塞给你一个定时炸弹，他要把冯穆原本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那个人不管对你说过什么，不要信。”
“我一直以为自己虽不聪明，但也不至于到蠢的地步。可你看看我都干了什么，看看我这些年都干了什么……费尽心思把两个手无寸铁的人送进监狱里，和真正的魔鬼温温和和地相处那么多年，还爱戴他感激他……”
她曾以为认识冯穆是她最幸运的事情，而现在他只能给她带来无尽的噩梦。只要想起他，那段回忆就会扑面而来，可怕得让人窒息。
这个一直藏匿着罪恶的人，才真正让人唾弃。幸好，卡萨还在她手里。
“你知道，既然这卡萨里面的内容这么敏感，为什么当初没有被销毁，而是通过各种手段辗转护着么？”
“为什么？”这也是她一直以来想不通的问题。
“因为咱们KIDNEY的前任CEO秦怀明。”
“等等……秦怀明？这个人不是早就退休回国了？”
“他所谓的退休，只不过是为了不被查到而立的幌子。当年要不是他在背后撑腰，你以为冯穆哪来这么大本事到处干这些肮脏的事？这个人在一个地方建了一个密栈，和一些没道德没人性的老中医做人体实验。说什么要研制能让人不用吃药，也能通气通脉长命百岁的法子。而那个密栈，就在美国。那些失败的实验体就成了尸体，实验成功的，卖给疯人院里和他们沆瀣一气的地下黑医，让他们这些西医用先进的设备进行二次实验。说是医生，但医生只管治病救人，他们说白了就是披着医生的外壳实则丧心病狂捞钱的□□而已。”
“那那些实验体是……”
“都是些不到十岁的孩子。密栈里那些所谓的实验设备，不过是绞死人的刑具，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残忍。而且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当初冯穆卖给山里人的，可能是因为残疾，不听话或者逃跑被抓到，又被重新送回来，被秦怀明带到密栈里。卡萨里所记录的，就是他们所需的每一项实验器材和实验数据的汇总，也记着每一笔开支和应得的报酬。”
“什么。”
古亦然整个身体抖的厉害，从听到秦怀明这个名字起，她就不断倒抽着凉气，每一寸神经都在疯狂地挑逗低语。
“那，那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逃出来，是不是……”她不敢去想另一种结果，原来这些年平凡的日子，是活在刀尖上。
如果命运稍有悬差，都不知道谁才是坠入地狱的那一个。
“亦然，这些真相，是司皑藏了好久才肯说出来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那个时候他也只是淡淡地说着这些事，却从来没有提过他知道这些真相的代价是什么。我问他，他也是以各种说辞绕开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才肯说……”
“不知道。但你不是说过，你对你的生活很知足，冯穆那人，这么多年连警察都奈何不了他，你跟他变成仇人就等于是找死。告诉你这些事也只是徒增仇愤而已吧。可是现在卡萨在你手上，我们就能有翻盘的机会。”
“我仔细想了一下，文谦之前跟我说过，他手里的卡萨是从冯穆那里偷来的。可是冯穆那么精明一个人，连喝杯水都要先让人试有毒没毒，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说被偷就被偷。而且说实在的，如果司皑的话是真的，那么卡萨对于秦怀明的意义远比冯穆重得多。既然只是避风头，他一定不会将卡萨放心交给冯穆。所以我感觉文谦骗了我，这里面的重要文件被人上了高级锁，上锁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秦怀明，而卡萨也多半是他放在文谦身上，并且一直与文谦勾连着。只要文谦一躲，卡萨也跟着销声匿迹，怎样都不会查到他本人头上，还顺便能要挟着冯穆……”
古亦然努力让自己从惊乱的情绪中稳定下来。
她根本没有想到，一个罪恶团伙的背后，居然会有如此庞大的黑暗背景，以及用那些惨无人道的手段摧残生命。
他们，到底当人命是什么。
从今往后，她可能再也不会像以往那样知足了。
“亦然，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接下来，应该把卡萨交给警察，看看里面的内容该怎么处理。”
“警察，警察……不对，将胧，我们回来之后，冯穆也回美国了么？”她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也让月将胧慌了神。
“不知道啊，怎么了？”
“将胧，冯穆他不会放过我的，他怎么可能任由我把卡萨交出去？如果他们找不到我，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逼我出现，万一他利用我的家人朋友怎么办……我得回国。”
古亦然颤抖着嗓音，也不顾头发湿溻溻地贴在脸上。
就算是有把枪对着她也没有让她这么害怕。
亲人离开的滋味，实在让人怕极了。
她说着就要移身下床，却被月将胧一把按了回去。
“古亦然你现在要去哪？去找冯穆？你是准备就这样带着枪伤死在半路，还是准备大义凛然地让冯穆把你杀了，再从你身上拿回卡萨，然后把所有知情的人全杀了？”
古亦然直勾勾地看着他，无法改变的结果让她好无力。那激烈的目光像一簇即将燃尽的火苗，在最后的希望泯灭前消失殆尽。
“可是我坐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你先别急。”月将胧扶住她的肩膀，有些后悔刚才的心急，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文谦刚出事，为了撇清嫌疑，冯穆他们处理文谦还要处理好久，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心思做其他事。你先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养伤，我去打听一下冯穆那边的动向，顺便提醒你的家人注意些安全。一切等你伤好，咱们再做打算。”
古亦然点了点头，这番话像是给她吃了定心丸。
“将胧，谢谢你。”
“我不是说过了，你已经谢过我了。”
“哦是吗。我忘记了。”
她的表情似乎舒散了些，只是那个最大的结还存在心里。
此刻她恨不得立刻跑去，听他把事实亲口告诉她。只是转念一想，他现在人在监狱，应该要比在外面安全。
这样安慰着自己，或许会好受一点。
然而骗得过谁也骗不过自己，她后悔了，或是说从那天走进法院的时候，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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