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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语症
我下意识的走到申的家,是他,是那个男人,我正要开口说话,他忽然做了一个手势,我看着他按了密码打开门,他拉住我的手带着我走到楼顶,在那里我开始问他:“你是申吗?是吗?”
他没有说话,他楼住了我,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袭上了心头,我想要看他,他却没有给我看,他只是沉默着搂着我,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哭着叫着捶着他的胸膛,“申,为什么?为什么你变了样子?”
他还是不吭声,我真的忍无可忍了,“申,我恨你,恨你。”我看着他,希望他能跟我说话,哪怕是一句道歉的话也好。他的沉默让我发疯,几年分离后的相见竟是这样的沉默,他没有一句话想跟我说吗?
天色暗了,我等不来他的开口,我踮起了脚跟红着脸大胆的亲了亲他的唇,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凄楚的泪水,他的深情和温柔又回来了,他亲吻我,一遍又一遍的亲吻我,我的唇,我的眼睛,我的鼻子,还有我的耳朵,那种熟悉的亲吻又回来了。我知道是他,我拉着他的手往下走,我要他,就是现在,我要他给我,把这经历了几年痛楚的他还给我。
他被我的激情点燃了,他不顾一切的满足我,不顾一切的亲吻我,我们就这么看着对方,没有一秒放过彼此的眼睛,我们就这么疯狂的交付着自己,企图唤起对往日甜蜜的回忆。他精疲力竭的俯在我身上,他的手还是那么柔软,他的胸毛还是那么奇怪的几根,还有他身上秘密的黑痔让我确认了是他,只是他的脸变了,他的眼睛和鼻子变了。
我爱他,我还爱着他。
我们的手纠结在一起,我们纠缠在一起睡着了。半夜我被他咿咿呀呀的梦呓惊醒,他似乎做了噩梦。我只好迷迷糊糊的推醒他。
清晨他已经不在了,他走了。我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在跟他□□,还是我的幻觉?或者是另外一个人?我开始在工作时想念他,我渴望下班后能见到他,可以一块去买菜,一起回家煮饭,然后在深夜里赤裸相对。
我的渴望感动了上帝,我居然看见他站在门前,我激动的抱住了他。他拎了一大堆的东西,他的手被占满了。
走进房间他放下了东西,他这才空出手来拥抱我,我们无声的看着对方,他又把嘴唇递上来了。我来不及多想什么,用尽了浑身的温柔和力气去亲吻他。他沉默着把我抱进房间里,一阵狂乱而粗暴的动作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几乎不能相信这是他,他变了,他变得更加强悍有力。他的脸上是狰狞的表情,我哀怜着试图唤醒他的柔情蜜意,他温柔下来,回复了满是柔情和无限温暖的笑容。
“申哥哥,我爱你,我爱你。”我情不自禁的说。
他看着我,卖力的动着不说一句话。
“你说话啊,申哥哥,你爱不爱我?”我开始撒娇。
他微笑着,我觉得怪,从昨晚到现在他几乎没说一句话,他就那么不屑于表达吗?就这么不愿意对我甜言蜜语吗?这么吝啬他的口舌吗?看到他眉头的汗水,还有明亮的眼神,算了,饶了他,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算了吧。
我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大鼻子,我屏住气息用手指在他的鼻子上比划着,就像当年他画我那样,他忽然张开了嘴想要咬住我的手指,我吓了一跳,他慢慢含着我的手指轻轻的亲吻着。
他的眼里慢慢蓄满了泪水,他怎么了?我连忙拿出我的手指,“申哥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了?”
他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忽然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对,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他拉起被子掩住了脸。他似乎有什么不能面对我,我掀开被子问道:“申力增,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怎么了,至始至终你一个解释都没有,你哑巴了吗?你说话啊。”
他又把被子拉回去,我又扯开,我们就这样毫无声息的折磨着对方。他终于哭起来,那是一种仿佛经历过很多磨难之后的巨大的悲恸,我看到他受伤的肩膀随着抽泣声在抖动,我在忽然间胸膛也变得痛彻心扉,我的心莫名的心疼起这个离开了我七年的男人,我抱着他失声哭起来。
可是,我亲爱的增哥哥,你为什么不给我一句话?哪怕是就三个字也好,我渴望有你甜蜜的话语喂养着我寂寞而孤独的心灵,我渴望着你能象往日一样跟我斗嘴,为什么几年不见,你变了一个人。你变得什么也不愿跟我说,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他终于停止了哭声,他起身了,“你要找什么?申。”我看着他,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走出了房间。进来的时候他给我一张纸,上面写了一排字。
这大概是我最辈子最不想要看见的东西。上面说:“我不能说话了,我失语了。我不能照顾你了,亲爱的丝丝,你忘了我吧。”
我呆了,我倒在床上痛哭起来:“不是的,申,你骗我的,你怎么会不能说话?你说话啊,你说啊。申,亲爱的申。”我拼命的摇晃着他的身体,不相信这是真的,我不相信,一定是弄错了。怎么会呢?怎么会把我最亲爱的人变成了哑巴,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事实。
他的脸上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平静,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也替我抹了抹眼泪,抱住了我,他毫无声息的抱住我,我们的眼泪又一次的淹没了这阴郁的夜。
我不想去工作,不想回那个有着孩子有着责任的家里。我跟小燃说,我出差了,帮我带带孩子。我想要躲在申的家里。我要给公司请假,可我的话还没说出来,安姐就对我说,要赶快完成后期制作那部分,周末必须要把东西交给客户。
我不知是怎么回到公司的,在剪辑室的时候,我坐在刘姐的旁边,我沉默着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为什么?眼里的泪水又出来了,刘姐看到我的样子,连忙问我怎么了,我这才发现自己又哭了,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知觉,为什么没有伤心欲绝?我抹掉泪水笑了笑,她这才回过头去。
在开会时,大家都在看画面,我发现自己的眼泪流下来。我惊奇的发现,我没有伤心没有悲恸和任何难过的情绪,它只是要自己流下来而已,我不能抑制它不能抗拒它。坐在我身旁的安姐递给我一张纸巾,对我说:“你怎么了,今天你是怎么了。”
我看了看她,把纸巾在眼角按了几下,说:“可能是眼角发炎了,老是流眼泪。”
她皱着眉头问我:“去医院看看吧。别把你漂亮的大眼睛弄坏了。”
我笑了,其实我那里笑的出来,我的笑容一定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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