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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之魂
经过一个月的路途颠簸,他们来到了距离九幽不远的一座被遗弃的村落之中,而这整整一个月里,丁灿对楚向天算是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说来说去,他对她,也不过是利用,此时靠坐在马车之中,束缚着她的脚镣和手铐在颠簸的路途中,不由得发出叮铃作响的声音,对于这些声音,她早在九幽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从始至终她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楚向天这一路上竟都将自己当做是罪犯对待。
前一阵,楚向天心情好了,对她笑笑,心情不好了,一整天都是板着一张脸,尤其这几天,就好像她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成日里都是这幅冷漠的表情。
而对于楚向天这样的态度,丁灿也早就见怪不怪,每次她也都选择视而不见。
随即,她微微侧身,轻轻掀开帘子,向外看去,此时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渐变得漆黑,那些魔界之徒手中的火把随着漆黑的天色一根根点燃,将这四周照耀的通亮起来,放下帘子,饥饿感瞬间袭来,她回过头瞥了眼依旧板着脸,并且紧紧盯着自己的楚向天,顺手拿起放在手旁包袱中的烧饼,完全将他无视过去,自顾自吃了起来。
这些天楚向天总是这幅表情,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虽说她一点儿也不在乎楚向天的心情,但是他们每日都坐在这一辆马车里,这样的氛围终究还是让丁灿不舒服起来,随即为了让自己舒服,她随手将自己未吃的那一边掰下,递给了对面的楚向天,不料,楚向天却依旧阴着脸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对此,丁灿实在看不惯了,放下烧饼便问起话来,“不是,我招你惹你了?你要这样对待我?如果烦我,就去后面的马车上去,少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想看见你。”
“你的心里还是只有黎暮轩。”楚向天莫名其妙道。
一直以来,丁灿都没有在楚向天这里提过黎暮轩半句,更没有像现在这样与他拌过嘴,也没有问及过魔界的任何问题,从来也没有让他给自己解开过这些锁链。
谁知,自己这样良好的表现,却还是换来了他如此对待。摇一摇头,她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用无言代表一切,继续啃起烧饼来。
楚向天冷笑一声,将脸偏向了一侧。
丁灿不知道楚向天到底在犯什么神经?但她认为,就是前几日古遥来此之后,楚向天才开始有了这样反常的变化,由此可见,定是古遥对他说了什么。不过,她为了避免楚向天对自己产生没必要的误会,所以,一直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包括现在,亦是如此。
夜幕降临,明亮的月光与魔界之徒手中的火把,将本漆黑的村子照的通亮,丁灿走下马车,打眼看向那经过一番收拾,看起来多了几分华丽的破旧住宅,打了声哈欠,还没等路过楚向天,楚向天就突然将眼神杀在了她的脸上,她脚下一顿,深表无语的抬头看着他这一副不爽自己的嘴脸,嘴角一撇,刚要开口,古遥便走了过来。
闻声,她和楚向天一起转视看向了古遥。
古遥来到丁灿身旁,很是客气地唤了声:“姐姐。”然后看向楚向天,“主子,他来了。”
“....”丁灿一头雾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的楚向天,心想,什么情况?
古遥微微一笑,侧身便看向了款步朝着这边走来的戴着面具的黑衣人,看着那人,丁灿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因为从那人的身姿中,她产生了他就是黎暮轩的错觉。
楚向天淡淡地说了声:“来了。”
那人走上前来,直接无视过丁灿,给楚向天拱手行礼,“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那是当然。”楚向天笑道,突然拉住了丁灿的胳膊,丁灿身体一怔,正要问他干嘛?他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侧,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她恍惚了,他继续,“这是我的娘子。”
娘子?
听着楚向天这般大胆的介绍,以及在结合楚向天那一天一个性子的表现,丁灿自是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奈何..她却被楚向天封住了声音,此时是想狡辩,想解释,也没了机会。再加上他搂着她肩膀的力道,她根本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她只能忍了。
那人这才看向丁灿,不由一笑,嘶哑着嗓音道:“既然是你娘子,为何还要上锁链?”说着,他看了一眼捆在丁灿手腕处的锁链。
楚向天淡淡一笑,“这不是因为沿途怪物众多,我娘子又是凡人,我这是在保护她。”
“您还挺疼娘子呢。”那人淡淡道。
古遥笑着一把搀住了男人的胳膊,笑道:“主子,他说,明天就可以直接去九幽了,那边天气还不错。”
“阿遥,这话我自会说,不用你替我说。”男人说着,似有抗拒,轻轻拉开了古遥搀扶在自己臂弯的手,透过面具再次看向楚向天,客气道:“那边的路线我方才也已经勘察清楚了,只要过去,便可让你的人进入。”
“那就好,这里有剩余的客房,今晚你就在这里讲究一晚吧,我和娘子就先进去了。”楚向天说完,硬扳着丁灿的肩膀,转身一步步朝着大门内部走去。
丁灿不知道楚向天到底想表达什么?不过还好的是,他们前脚刚一进去,楚向天就自觉松开了手,板着脸,先走一步。
一个月里,丁灿的衣食住行也基本都是楚向天安排的,在加上她因为有计划在身,并不想被他发现端倪,所以一直以来,她都尽量听话,尽量忍耐,现在看着楚向天走向长廊的背影,她松了口气,不禁还是觉得刚刚那个人很熟悉,可她在想自己当时临走前给黎暮轩安排的任务,又觉得他为了凡人的安危,都不可能意气用事过来找自己,况且,以他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依靠古遥潜入其中,摇一摇头,她抛开多余的思绪,抬步跟了上去。
顷刻间,丁灿停步在了简陋的房间外,紧接着那布满蜘蛛网的拔步床便吸引了丁灿的目光,跨过门槛儿,她路过楚向天直接走到拔步床前,低头看了一眼破烂至极的被褥,以及在想几天前..自己所住的上等环境,心里立刻产生了落差。同时,她终于也对楚向天没了基本的忍耐,攥紧拳头,她转过身看向停在门前,板着脸的楚向天,眯了一下眼睛,道:“我好歹是来这里帮你忙的,你就这样招待我。”她抬了一下被锁链牵绊的双脚,又举了一下胳膊,最后..再指了一下‘整齐’的床铺。
楚向天冷冷道:“古遥跟我说了。”他终于也按耐不住了。
丁灿一头问号,“跟你说什么了?就因为她的一句话,你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被你请来帮忙的,好啊,”她冷笑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明天九幽你们自己去吧,我不奉陪了。”说着,她将脸偏向了一边。
这些天,丁灿的一举一动楚向天也都看在了眼里,他何尝不想好好对待她,可是一想到她与黎暮轩的关系,他心里就是过不了那一关。再加上,古遥也告知了他,那个镇子已被天界所占之事,以及,丁灿其实早就知道了黎暮轩的所在,甚至在临走前已经与黎暮轩私定了终身。
虽说那个地方对楚向天来说根本不重要,但对于丁灿的欺骗,他很是在意,这些天,他一直都想找一个机会与丁灿将这些说清楚,奈何,丁灿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起初,他还没什么感觉,毕竟在他的心里,目前九幽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万一得罪丁灿,对谁都没好处,但是经过几天的路途颠簸,他越想丁灿的态度,就越觉得心里堵得慌。
终于,现在他受不了了。“你什么时候与黎暮轩联系上的,什么时候计划占领镇子的,还有..你与他,私定终身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为什么要骗我?”
镇子?
最近一段时间,丁灿一直都想知道镇子的情况,可因为无时无刻都与楚向天在一起的关系,她根本不知道从何打听?渐渐的,那里的情况,就成了她的一桩心事儿,谁知,此刻楚向天竟突然自己说出了那边的情况,听来,她久久悬挂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可,那私定终身的话,的确也是让她吃了一惊。
回头看向楚向天,她一脸错愕道:“什么私定终身?我和黎暮轩就没有见过面。”她说谎不脸红。
楚向天眯起眼睛,“古遥说,镇子里都传开了,你还想狡辩。”
“我狡辩..”
“沈宿之和御风现在就守在那里,你与他们的关系,不用我在细说了吧。”
“他们..他们不是走了吗?”
“走?”
“我来之前就已经安排好让他们离开镇子了,怎么..”丁灿说着,防止楚向天多疑,她恍然大悟道:“奥,我知道了,他们在骗我。”
“骗你什么?”
“没什么,话说回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就因为这件事儿,才一直跟我掉脸的?”丁灿故意反问起楚向天来。
果不其然,楚向天一听丁灿这话,脸上立刻浮现出了不自在的表情,清清嗓子,他本不想承认的,可他实在经不住丁灿的眼神,只好点点头道:“对,就是因为这个。”
丁灿轻哼一声,“你还真是,宁可相信民间传言,也不信我,不过也能理解,”她点点头,故作伤心,“天界不信我,凡界不信我,就连沈宿之和御风也不信我,你要是相信我,还就奇怪了,不过我也是够蠢的,其实早在你给我捆上锁链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看清你了,要怪就怪我,对你产生了信任,算了,习惯了,反正,从头到尾,我就是被随意利用的傻子。”说着,她故作伤心,低下了头。
“你和黎暮轩..”
“他和我早就没有关系了,你要是在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像那一年一样,永远消失在你们的世界里。”丁灿怒吼一声,抬起头紧紧怒视住了楚向天。
楚向天一怔,看丁灿这个样子实在可怜,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妥,随即他趁着丁灿怒视自己的工夫,咧嘴一笑,道:“是我糊涂,你别生气,别生气。”说完,他将单手一挥,接着只听哗啦一声,丁灿手上脚上的锁链瞬间幻化成黑光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丁灿的双手和双脚一下子得到了放松,也是如此,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早这样做,要是早这样,她也就不至于辛苦这一个月了。
浅叹一口气,她急忙活动了两下筋骨,忍不住问道:“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楚向天自知之前行为不妥,所以在丁灿提问出这个问题的刹那,他心里激动起来,“奥,他在古遥被天兵追捕的时候救了古遥,从与他接触中,古遥了解到,他原本是之前那魔界老儿身边的占卜师,现在想来投靠我,最主要的是,他对九幽十分熟悉,所以就被古遥带了回来,我也是第一次见。”
“是吗,我以为那人是古遥的相好呢。”丁灿脱口而出。
楚向天不禁一笑,“你也看出来古遥喜欢他了。”
“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古遥说,想嫁给他,要不,你给他们选一个良辰吉日可好?”
“他们才认识多久啊?就谈婚论嫁了,”丁灿对古遥这速战速决的行为感到震惊,撇一撇嘴角,她回头便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布满蜘蛛网的床铺之上,啧了一声,道:“明天就要进去了,我必须要有一个好的睡眠,你就让我睡这儿啊?合适吗?”问着,她直接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楚向天的脸上。
楚向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你去隔壁,隔壁都收拾好了。”说着,他指指屋外。
丁灿想过楚向天最近看自己不顺眼,但她却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再次环顾一圈这被蜘蛛网与灰尘所覆盖的房间,她真庆幸自己此时此刻勇敢了一回,要是今晚真的住在这里,她非得被这些不明身份的蚊虫‘咬死’不可,这就算了,还要继续受气。对此,她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随即二话不说,走上前瞪了一眼楚向天,便走了出去。
亥时来临,丁灿躺在比隔壁房间要干净百倍,千倍的拔步床上,双手交叉枕在后脑勺下,睁着眼睛,望着被漆黑笼罩住的床架,连续打了几声哈欠后,突然屋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来,她神经一紧,迅速坐起身,打眼便看向了映在门扇上的黑色身影,微微眯起眼睛,从这个角度来看,是一名男子,脸上还戴着面具,是魔界之徒没错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才亥时,难道是楚向天那边出了什么情况?现在就要出发不成?微微低垂下眼帘,虽说她早就习惯了九幽的气候,九幽的一切,但是在如何面对曾经的族人上,她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如果现在出发?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说。
因此在一阵沉默之后,她再次抬眼看向那依旧如木头般站在门前的魔界之徒,心里疑惑..来都来了,他为什么不敲门啊?难道..是走错了?想着这些,她掀开被子,刚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古遥的一声,你是不是迷路了?就瞬间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吓了一跳,急忙又将被子盖上,紧紧观察着那边。
与此同时,男人嘶哑的声音相继传来,“我好像确实是迷路了。”
丁灿松了口气。
古遥笑道,“你真是的。”
下一秒,丁灿在他们脚步声渐渐远离之后,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那晚自己与黎暮轩发生的事情,双腿屈起,她将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之上,想着那晚黎暮轩被自己打晕后,又醒来之后..所做的事情,脸颊连着耳朵根立刻烧灼起来。随着记忆涌现,伤感的情绪也跟着涌了上来,她想,等这件事儿结束之后,她与他是不是就彻底了断了?
将来再见..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想着这些,她鼻头一酸,眼泪顺着流下,滴落在了她抱在膝盖处的手背上。
“你哭了?”
这时,香囊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身旁传了过来。
丁灿吓得一颤,随即赶忙抹去脸上的泪痕,借着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扭脸看向香囊,嘴硬道:“没有,就是打了声哈欠。”她说,庆幸那晚香囊出去了没有在,要不然,她非得尴尬死,“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她转移话题。
“别提了,那些天兵我根本没有看见,你说,那个楚向天到底把他们藏在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丁灿嘟哝着,想那日庞大的场景,心里一下子没谱了,“是啊,那么多人,一个容器也不可能装下啊,你说,那些天兵会不会没来?又或是,在这里还有一帮。”
“这样一来,就可以做实那些天兵就是他杀的。”
“本来就是,还用做实什么?”丁灿低声反问着,趁着香囊疑惑之时,又思绪了一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香囊好奇。
丁灿眼珠一转,刻意朝着房门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在确定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她低声道:“我怀疑,是莲花心。”
“莲花心?”香囊重复着,眼前一亮,“对,莲花心有治愈的疗效,其中也有一个收纳魂魄的空间,他们应该就在那个里面了。”
“对,肯定就是这样了。”丁灿点点头,长吁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了。”她摊出了手。
香囊‘嗯’了一声,然后在哈欠声响起的同时,她变回香囊..落在了丁灿的手中,丁灿说了声,晚安,然后随手将香囊揣进怀里,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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