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退下来让我做皇帝

　　几天后，机会终于来了。负责看守她的两名侍女中的一个，因家中有事被临时唤回部落，替补而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更小、脸上还带着点稚气、名叫其其格的女孩。其其格不像其他侍女那样冷漠，眼神里带着好奇，甚至对萧挽云那身不同于戎狄女子的苍白细腻皮肤和乌黑长发偷偷多看了几眼。

　　萧挽云立刻抓住了这一点。她不再完全沉默，偶尔会对其其格露出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怯懦和善意的笑容。她开始用破碎的戎狄语，搭配手势，向其其格询问一些最简单的问题：“这是什么？”“那个怎么说？”“天气冷？”其其格起初有些戒备，但很快，一种教授者和被崇拜者的微妙优越感让她放松下来。她乐于展示自己的“渊博”，纠正萧挽云古怪的发音。

　　关系在细微的互动中缓慢升温。萧挽云极其耐心，绝不打听任何敏感话题，只围绕最日常、最无害的事物打转。她甚至会将自己那份奶食里偶尔出现的一小块、对她来说过于甜腻的蜜饯，“慷慨”地分给其其格。一点点甜味，在物资相对匮乏的王庭，是拉近底层仆役距离的有效工具。

　　通过其其格，她了解到更多王庭仆役间的琐碎信息：谁和谁吵架了，哪个管事最苛刻，最近哪里活计最累……也包括了那个废弃物品处理处，确实有几个性格懦弱、常被欺负的北凛俘虏在那里做最脏最累的活。

　　信息汇总到汀兰那里变得更具操作性。萧挽云再次利用采集的机会，通过汀兰，试图接触那些北凛俘虏。过程极其谨慎缓慢，先是无声的同情眼神，然后是一点点偷偷省下的、不易察觉的食物，最后才是极其简短的、关于家乡的模糊问候。共同的故土和沦为奴隶的悲惨境遇是最初的纽带。汀兰在其中扮演了关键的信使角色，她比萧挽云更自由一点，也逐渐筛选出一两个看起来最为愤懑又尚未完全绝望的俘虏。

　　一张极其脆弱、遍布风险的情报网，开始以萧挽云为核心，通过其其格（无意识的信息源）、汀兰（主动的信使和次级节点）、以及那几个被初步接触的北凛俘虏（外围耳目），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它能捕捉到的，大多是垃圾信息，但萧挽云就像沙里淘金般，不放过任何一点可能有用的碎屑。

　　关于老可汗之死的调查，则更为艰难和危险。她无法直接询问任何人。只能依靠观察和拼凑。

　　她努力回忆大婚当晚的一切细节。赫连灼闯入时，除了酒气和血腥，似乎……还有一丝极淡的、被掩盖了的苦杏仁味？当时过于惊惶，无法确定。苦杏仁……某些剧毒之物似乎带有类似气味？

　　她开始留意所有可能与“毒”相关的信息。通过其其格抱怨哪个奴隶误食毒草死了，通过汀兰打听巫医帐篷最近取了哪些药材，通过冯宦官模糊的“自语”中提到老可汗死后、他惯用的酒具被如何处理（似乎是被赫连灼下令封存了？）。

　　碎片零零星星。苦杏仁味无法证实。酒具封存显得可疑，但也可能是正常程序。巫医那里的药材记录她根本接触不到。

　　一次，其其格无意中说起，老萨满兀尼前几天在祭祀时，突然对着东方喃喃自语，说什么“灵魂不得安息，必有冤屈”之类的话，当时吓坏了不少人。

　　“冤屈”？是指老可汗死得不明不白？这是萨满的直觉，还是他知道了什么？赫连灼知道萨满的这种言论吗？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