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守望你

　　如果你问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什么？那我想，大概是从变得格外关注他开始的。总想找借口路过他的班级门口，然后下意识地往里面瞅一瞅，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学校有大型活动时，总会在人山人海中，第一时间捕捉到那抹让人心动的轮廓；是想要靠近，却又小心翼翼收回来的手；是总想逗逗她，看她因为你而羞红了脸，心里就漫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为了丰富学生们的课余生活，让大家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最近学校举办了一场红歌比赛。每个班都要选一首红歌进行合唱，比赛时间定在一个月后。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少班级已经紧锣密鼓地开始准备排练了。
　　只是每周只有一节音乐课，时间紧任务重。在音乐课上确定好合唱曲目后，同学们跟着老师练了几遍，音乐老师就急急忙忙地要选出指挥。
　　本来指挥的人选应该由音乐课代表担任，可夏望班里的音乐课代表节拍打得实在不算好，音乐老师便提议重新选一个。
　　音乐老师先把四种基本节拍粗略地教给大家，让大家都在座位底下自己试一试、练一练。有些性格活泼的同学已经跃跃欲试地抬手比划，有些同学则放不开手脚，明显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哎呀，你们别不好意思呀！”音乐老师拍着手，笑着鼓励道，“都把手举起来试一试，这样我才能找出最合适的人选，给你们一个为班级争光的机会！”
　　“有同学想要主动试一试吗？”音乐老师环顾着全班同学，见没人主动举手，画风一转又说，“或者你们可以给老师推荐几个节拍打得好的同学，让老师挑一挑！”
　　音乐老师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喊声，同学们争先恐后地喊着熟悉的名字。
　　“老师，找夏望！”欧阳所宜第一个高声喊了出来，声音清脆又响亮。
　　高泽楷也紧跟着附和，大声喊：“老师，选夏望！”
　　左上之也连忙补充，语气格外笃定：“老师，找夏望准没错！夏望唱歌特别好听，节拍肯定也稳！”
　　夏望被他们喊得脸颊发烫，连忙摆着手连声制止：“别喊我呀，我不想去……”
　　可他们三个人的喊声实在太大，成功吸引了音乐老师的注意。老师扶了扶眼镜，笑着问道：“夏望是哪一位同学？来，上讲台来一下。”
　　夏望的脸瞬时变得通红，像熟透的樱桃，随后慢吞吞地、带着几分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欧阳所宜冲着她使劲挥了挥手，用口型比着：“加油！”
　　夏望走上讲台的同时，音乐老师又点了两个同学的名字。最后，讲台上站着三个女生，成了指挥的候选人。
　　音乐老师让她们三人在台上分别展示了一遍打节拍，眼看这节课快要结束，老师便让她们回去多练习练习，等下节课再最终敲定人选。
　　到了第二周的音乐课，指挥的任务最终落在了夏望的肩上。讲台上，音乐老师拍着她的肩膀，温和地叮嘱：“你没事就多练习练习，我看你打得很有节奏感，台风也稳。平时你们课下排练合唱的时候，你可以配合音乐课代表，一起帮助同学们找准节拍。”
　　夏望乖巧地点了点头。她们班选定的合唱曲目是《黄河大合唱》，这首歌曲是经典中的经典，演唱时必须要唱出气势才行。不过好在她们班男生多，嗓门洪亮，选这首歌曲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优势。
　　因为这次比赛学校会评分评奖，班主任许红对此格外重视。为了让大家练好合唱，她甚至特意每周抽出一节课的时间，专门用来排练。
　　每天排练的时候，夏望都会被叫上讲台打节拍。她站在讲台中央，看着台下同学们齐声歌唱，手臂随着旋律起落，一下下打着拍子。
　　可夏望天生性格腼腆，每次站在台上，总觉得底下有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一开始，她本来打算把这个任务推辞掉的，最后还是在欧阳所宜和宋斯念的鼓励下，才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但无论练习多少遍，每次上台，夏望的脸都会从头红到尾，像个熟透的小番茄。
　　欧阳所宜觉得她这副模样实在可爱，便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小苹果”。
　　四个人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总是两两对坐。宋斯念几乎每次都坐在夏望的对面，这让夏望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平常四个人一起吃饭，属她头埋得最低，只顾着扒拉碗里的米饭。
　　后来，当夏望心里悄悄生出了些别的心思，就更不敢抬头和宋斯念对视了，生怕自己的眼神会泄露心底的秘密。她总觉得，如果这件事被宋斯念知道了，两人一定会变得很尴尬。而且喜欢宋斯念的女生那么多，万一自己的心思被传出去，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过夏望又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能和宋斯念成为好朋友，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身边，被他温柔以待，这就够了，别的，她从来不敢多想。
　　这天中午吃饭，欧阳所宜又不忘调侃她：“小苹果，你昨天指挥得越来越棒了！”
　　夏望正埋头干饭，听到这个外号，抬起头看向欧阳所宜，眼里带着几分疑惑：“啊？为什么要叫我小苹果啊？”
　　“因为你脸总是红红的，像小苹果一样又甜又可爱啊！”欧阳所宜笑着打趣道。
　　她的话音刚落，夏望的脸又“腾”地一下红了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薄红。欧阳所宜见状哈哈大笑：“看吧看吧！我没说错吧！一逗就红！”
　　左上之和宋斯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宋斯念夹了一口菜，慢悠悠地开口：“挺好听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而且苹果也挺好吃的。”
　　比赛这天定在周五下午，整个高一的学生都齐聚大礼堂。座位是按照班级顺序从左往右排的，一班在最左边，二班正好坐在中间，两个班级的位置都十分靠前。
　　各班的演唱顺序不是按班级来的，而是随机抽号决定的。二班的出场顺序比较靠后，一班则排在前面。
　　当一班的同学走上台时，夏望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台上，精准地从人群里找到了宋斯念的身影。或许是因为她坐得靠前，观察起来格外方便；又或许是宋斯念站在台上太过显眼，总而言之，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宋斯念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在最后一排的靠边位置。他们班的站位是按身高来排的，一米八五的他，自然只能站在最后。
　　一班的同学们都穿着统一的演出服，男生是干净的白衬衫搭配黑色西装长裤，女生则是白衬衫搭配及膝长裙。
　　穿着白色衬衫的宋斯念，褪去了平日里的几分桀骜戾气，看上去比平时干净明媚了许多，眉眼间尽是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一时间，夏望看得有些失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宋斯念。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敢这样光明正大地看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反正台上人那么多，他还要看着指挥的方向，根本不会发现，台下有个女孩正满心欢喜地注视着他。
　　一班的演唱结束时，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很快，就轮到二班上台表演了。二班的同学们也穿着统一的演出服，而夏望作为指挥，穿的衣服和大家有些不同。
　　之前音乐老师问夏望有没有礼服之类的裙子，夏望说有，老师便让她到时候带来穿上。
　　夏望穿的是一件小时候定制的礼服，虽然过去了好些年，但她没怎么长个子，礼服依旧合身，款式也并不过时——毕竟这类礼服的样式向来经典大方。
　　当年定做的时候，裙摆还在膝盖下面一点点，现在刚好到膝盖的位置。
　　礼服是淡蓝色的抹胸公主裙，领口呈优雅的弧形，边缘镶嵌着精致的蕾丝花边，收腰的鱼骨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蓬松的裙摆从腰腹处向下绽放开来，像一朵盛开的蓝色睡莲。
　　一开始，夏望在礼服外面套上了校服外套，同学们都没看清礼服的样式。直到现在轮到他们班上台，夏望才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礼服。
　　周围的同学们瞬间发出一阵小声的惊叹：“哇，好漂亮的裙子啊！好精致！”
　　“夏望同学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她的背好薄啊，身材真好！”
　　女生们忍不住低声感慨。还没开始演唱，夏望就听到了台下同学们的夸奖，脸颊又染上一层桃红，在灯光的映照下，愈发动人。
　　而台下的宋斯念，也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夏望。
　　夏望穿着这件淡蓝色的礼服，像冬日里凝结而成的冰晶，纯净又剔透。浅金色的头发被扎成一个饱满的丸子头，露出优美纤细的肩颈线条。她站在舞台中央，手臂随着节拍此起彼伏，指尖滑动间，仿佛在指挥着跳跃的音符，一举一动都透着灵动的韵律。
　　一瞬间，宋斯念的思绪飘回了十二岁那年。
　　那年的他，被几个混混堵在巷子里打得狼狈不堪，是她和她的哥哥路过，仗义出手救下了他。
　　那天的夏望，也穿着一条类似的公主裙，像坠落人间的天使，不染半分尘埃，将他从泥泞里拉了出来。
　　随着夏望一个干净利落的收势动作，《黄河大合唱》的旋律完美落下。夏望转过身，朝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又转过身，指挥着同学们有序地下台。
　　刚走下台，夏望就立马拿起校服外套重新穿上。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有些发酸——刚刚在台上打节拍太过投入用力，现在连抬起来都有些费劲。
　　欧阳所宜听她说胳膊酸，立刻贴心地拉过她的手臂，轻轻帮她揉了起来。
　　所有班级的表演都结束后，评委们开始公布最终的名次。其实在公布名次之前，评分就已经公示过了，同学们心里大概也都有数。
　　当主持人念到“本次红歌比赛的第一名是——高一二班”时，台下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掌声。
　　“实至名归！实至名归！”主持人笑着祝贺道，“下面，让我们来公布第二名，是高一十一班！第三名是高一一班！有请各班的指挥和班主任一同上台领奖！”
　　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得奖班级的同学们兴奋地互相拥抱祝贺。
　　夏望又脱下外套，和班主任许红一起走上台领奖。第一名的奖品有五百元的奖金，许红笑着对台下的同学们说，要请大家喝奶茶。
　　距离下午放学还有一节课的时间，其实许红早就提前点好了奶茶——不管这次有没有得奖，她都打算请同学们喝一杯。而且这次买奶茶的钱是她自掏腰包，奖金则全部充入了班费。
　　回到班级里，大家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围着许红叽叽喳喳地聊天。
　　“老师！我们班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这次终于超过一班了！”一个男生兴奋地喊道。
　　许红忍不住忍俊不禁。她和一班的班主任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拿各自的班级互相比较，之前每次二班都比一班差那么一点点，这次总算赢了一回。
　　“哈哈哈，那可真是谢谢大家了！”许红笑着鼓励道，“下次大家继续加油！争取再创佳绩！”
　　“老师！这下你在一班班主任面前，总算是能挺直腰板了！”另一个男生开玩笑说道。
　　“那可别刚直了一次，下次又弯回去了。”许红故作严肃地说，“希望你们下次再接再厉，卫生和纪律都能再上一个台阶，这样我们就能全方位超过一班了！”
　　一听到“卫生”“纪律”这两个词，不少同学立刻像蔫了的花儿一样垂下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小声应着“能”。
　　许红提高音量，又问了一遍：“能不能？”
　　“能！”这次，全班同学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响亮又整齐——不管行不行，气势必须先到位！
　　最后，许红还着重表扬了夏望，说她指挥得非常出色，是班级夺冠的大功臣。
　　没过多久，就到了放学吃饭的时间。
　　夏望和宋斯念、欧阳所宜、左上之汇合后，欧阳所宜立刻举着手里的奶茶，在宋斯念面前得意地晃了晃：“怎么样？羡慕吧？你们班没有吧？没有吧？”
　　宋斯念觉得她这副样子幼稚得很，却还是忍不住回怼：“不好意思，我们有哦。”
　　“呵呵！”欧阳所宜明显不信，挑眉问道，“难不成你们班班主任也请喝奶茶了？”
　　宋斯念抬了抬下巴，指了指一班教室讲台前的箱子，语气幽幽地说：“看到了没有？满满一箱。”
　　“你们班真有啊？”欧阳所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即话锋一转，又扬起下巴，“不过我们这是第一名的奶茶，肯定比你们第三名的好喝！”
　　“是吗？”宋斯念挑了挑眉，故意冷飕飕地开玩笑，“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们班第一次赢过我们班吧？小心下次又被我们反超。”
　　一听这话，欧阳所宜立刻来了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毕竟宋斯念说的是事实。她只好叉着腰，对着宋斯念“威胁”道：“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三个人都是二班的！小心我们三个孤立你，不和你玩了！”
　　夏望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他们拌嘴，嘴角的笑意就没停下来过。
　　忽然，她的目光和宋斯念撞了个正着。紧接着，就猝不及防地被宋斯念点名了：“夏望，你向着谁？”
　　夏望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瞬间紧张起来，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奶茶。按理来说，宋斯念应该先问左上之的啊，毕竟他们俩是男生，关系又最好，怎么反而先问她了？
　　她攥着奶茶杯，结结巴巴地开口：“反、反正不向着你。”
　　“嘻嘻！夏望还是你靠谱！”欧阳所宜立刻搂住夏望的肩膀，笑嘻嘻地夸赞道。
　　“不是，念哥！”左上之立刻不乐意了，不满地嚷嚷，“你怎么不问我？就问夏望？什么意思啊你？”
　　宋斯念颇为无语地睨了他一眼，语气笃定：“反正你又不可能向着我，我问你干嘛？自己找不痛快吗？”
　　左上之立刻拍了拍宋斯念的肩膀，一脸“欣慰”：“念哥还是你聪明！这都被你看穿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间，欧阳所宜忽然从兜里掏出一个拍立得，对着他们三个人晃了晃：“来，我们拍几张合照吧！难得这么开心！”
　　“你从哪弄来的拍立得？”左上之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一脸惊奇，仿佛在看什么变戏法。
　　“早就买了，之前没带到学校来。”欧阳所宜解释道，“今天忙着比赛，也没时间捣鼓，就一直揣在兜里。”
　　“怪不得。”左上之恍然大悟，随即调侃道，“我就说嘛，以你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忍住不玩。”
　　欧阳所宜听出了他话里的调侃，立刻故作生气地瞪着他：“你什么意思啊？恭喜你！被除名了！别拍了，滚！”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左上之连忙举手投降，嬉皮笑脸地道歉，“我的错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欧阳所宜“哼”了两声，这才作罢。
　　晚上回到家，夏望坐在书桌前，思虑再三，终于鼓起勇气打开手机，给欧阳所宜发了一条信息：所宜，今天拍的照片，你改天能不能给我一张？
　　没过多久，欧阳所宜就回了消息，还附带了一个欠嗖嗖的表情包：你该不会是想要你和我哥的那张吧？
　　被猜中心思的夏望，脸颊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好在现在是用手机聊天，欧阳所宜看不到她的模样。夏望连忙回复，语气有些干巴巴的：不是啊，我都想要。
　　欧阳所宜却立刻拒绝了：不行啊，总共就没拍几张，还被我哥要走了两张。我只能给你一张哦。
　　夏望看着屏幕，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一张也好，总比没有强。她立刻回复：好，一张就一张。
　　第二天一早，夏望刚踏进教室，就被欧阳所宜一把拽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晨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欧阳所宜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拍立得照片，捏在手里晃了晃，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喏，你的宝贝照片，特意给你留的最好看的一张。”
　　夏望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她紧张地接过照片，指尖触到微凉的相纸，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照片是昨天放学时拍的，夕阳把天边染成了温柔的橘粉色。四个人站在教学楼前的香樟树下，左上之勾着宋斯念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欧阳所宜比着剪刀手，眉眼弯弯；而她自己，就站在宋斯念的身侧，微微低着头，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宋斯念就站在她旁边，侧脸的线条干净利落，夕阳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的目光没有看向镜头，而是微微偏着，落在了她的发顶，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夏望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攥着照片，指尖都有些发颤。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欧阳所宜凑过来，压低声音调侃，“这张可是我千挑万选的，你看你俩站在一起，多般配。”
　　“你胡说什么呢！”夏望慌忙把照片塞进校服口袋里，生怕被路过的同学看到，“就是普通的合照而已。”
　　“普通合照？”欧阳所宜挑眉，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你摸摸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还嘴硬。”
　　夏望被她说得手足无措，正想反驳，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是宋斯念。
　　夏望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连头都不敢回。
　　欧阳所宜却一脸淡定，转过身冲着宋斯念眨了眨眼：“没什么，我们在说昨天的合照呢。我正给夏望送照片。”
　　宋斯念的目光落在夏望泛红的耳根上，又扫过她紧紧攥着口袋的手，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是吗？”他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那我的照片呢？你可别告诉我，就给了夏望一张。”
　　“急什么！”欧阳所宜翻了个白眼，“你的在我书包里，等会儿给你。”
　　宋斯念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这时，上课铃响了，欧阳所宜拍了拍夏望的肩膀：“走啦走啦，上课了。”
　　夏望低着头，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教室，直到坐在座位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她悄悄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照片，放在课本底下，偷偷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夕阳，温柔得不像话。
　　就像此刻，她怦怦直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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