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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弓
裴炀靠在沙发上翻育儿手册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响。沈齐宇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个裹着绒布的长条盒子,连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径直走到沙发边蹲下。他把盒子轻放在地毯上,抬头时眼底带着点藏不住的雀跃:“上周去城郊的老作坊,偶然看到师傅做这个,想着咱们孩子以后肯定喜欢,就订了一个。”
裴炀放下手册俯身过去,指尖刚触到绒布,就被沈齐宇轻轻握住手:“小心点,师傅说这木料娇气。”他慢慢掀开绒布,木盒里躺着把迷你桃木弓——弓身雕着缠枝莲纹,打磨得光滑温润,鹿筋弦绷得正好,连配套的小木箭都裹着软布箭头,生怕伤着人。“你怎么想起买这个?”裴炀拿起弓掂了掂,重量轻得刚好能放进掌心,显然是按婴儿未来抓握的尺寸做的。
“你忘了?”沈齐宇笑着帮他把滑下来的衣领理好,“上个月你说小时候看邻居家小孩玩弹弓,总羡慕能自己‘瞄准’的样子,我记着呢。”裴炀指尖顿了顿,那只是某天晚上随口提的一句话,没想到沈齐宇记了这么久。
正摩挲着弓身纹路,沈齐宇的光屏突然亮起,他扫了眼消息,转头时眼神多了几分期待:“下周六有个传统工艺亲子展,主办方邀了咱们去当特邀嘉宾,能带着这把小弓做展示,想不想去?”裴炀其实不太习惯抛头露面,但看着沈齐宇眼底的光,又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应道:“好啊,也算带宝宝提前见见世面。”
接下来几天,两人一有空就琢磨展会细节。沈齐宇找设计师定制了浅灰色亲子装,裴炀的衣服领口绣着细巧的弓纹,他的则是配套的箭纹,低调又默契;还特意去老作坊请师傅刻了串桃木小挂饰,串在婴儿推车的扶手上,晃着会发出轻响。
开展当天,沈齐宇提前半小时就陪着裴炀出门,车里备着靠垫和温水,连路线都选了最顺畅的。刚走进展厅,主办方就迎了上来,引着他们到靠窗的展位——铺着柔软的米色地毯,摆着两个带靠背的软凳,连展示架都裹了防撞棉。
裴炀刚坐下,就有位带着孙子的老人凑过来,指着桃木弓眼睛一亮:“这小弓做得地道啊,是老手艺吧?”沈齐宇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点自豪:“是城郊老木匠做的,桃木辟邪,等孩子出生了,还能教他认上面的花纹。”裴炀坐在旁边,看着沈齐宇和老人聊得投机,指尖轻轻碰了碰展示架上的小弓,心里暖融融的。
没过多久,主持人邀请嘉宾上台分享。沈齐宇小心地扶着裴炀起身,掌心始终护在他腰后。走到台上时,台下传来温和的掌声,裴炀看着台下一张张笑脸,紧张感慢慢消散。他拿起桃木弓,声音虽轻却清晰:“这是给我们未出生的宝宝准备的,希望他以后能喜欢这些老手艺,也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让更多人记得传统工艺的好。”
话音刚落,沈齐宇就接过话,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其实最开始只是想给孩子留个纪念,后来发现,能和他爸爸一起准备这些,比什么都重要。”台下的掌声更响了,有人举起手机拍照,镜头里两人并肩站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靠得紧紧的。
展示结束后,之前聊天的老木匠特意过来,递来个更小的桃木弓:“看你们真心喜欢,这个送给孩子当满月礼,木料更软,不会硌手。”裴炀接过小弓,指尖碰到老人粗糙的手,眼眶有点发热。沈齐宇握着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低声说:“谢谢师傅,我们一定好好收着。”
回去的路上,裴炀靠在沈齐宇肩头,手里还攥着那个小桃木弓。“今天好像没我想的那么难。”他轻声说。沈齐宇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温柔:“以后咱们还能去更多地方,带着宝宝看遍春天的花,秋天的叶,等他能握弓了,就教他在庭院里射箭。”
裴炀抬头看着沈齐宇的眼睛,里面盛着夕阳的余晖,还有他清晰的倒影。他忽然觉得,这把小小的桃木弓,不仅是给孩子的礼物,更是他和沈齐宇之间的羁绊,把那些细碎的温柔、真切的心意,都牢牢系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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