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夫妻是少年

　　年后，赵凡和陈雁离开灌宝城，陈雁问去哪？
　　赵凡说去一个比得上灌宝城两个的贸易市，去那见见世面，找找机缘。

　　大陆现有的最大的贸易市是大陆北边三千里的集风市，规模足有千平以上，听说万物应有尽有。

　　日前赵凡打听的聚芳馆的内部消息，来自两千里之外的斗星阁。斗星阁“隐世避俗”，但与集风市相近，且给足够代价就能千里处理事务。去集风市便可能更能看到这大陆辅修拓展的模样，品道貌岸然下的皮囊、各种大能、不一样的三界、门派的交际、各种宝物。

　　陈雁有点紧张。

　　和赵凡再千里跋涉，赵凡事业心极重，陈雁发现跟他相比，自己顶多是条咸鱼。

　　他经常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浑身一股戾气和血腥味……

　　数月后到达集风市附近，一片小小的沙漠，黄土漫天，百里唯一一家小店卖清爽宜口的茶水。陈雁身穿青衣面蒙面纱，赵凡在“狠角色”的地盘附近又变回一副纯真无害，天真俊朗的模样，一身黑衣品茶，听他们“大人”闹腾。

　　起因是无意后惶恐拿出的宝贝被人当不值钱的玩意。
　　且这个跟他说话，说他宝贝不行的人看起来也不怎么样，甚至比他还低一阶。

　　堂而皇之说溯口宝瓶在前百年还有点用处，现在已无大用。做观赏用。价格还不能太高。

　　这个看起来爽朗，魁梧雄壮的人被气笑了，都是身着朴素之“人”。在黄沙中对立道：“你能拿出什么宝贝？说溯口宝瓶现在无用，百八十年前溯口宝瓶都还未流行，你就说它那时有用——”

　　这个看起来嘴碎，并较真至极的猴子一样的人道：“对啊，那时物以稀为贵，溯口宝瓶的由来你知道吗？你收了应不用我跟你说了，百年前大乘第一列的欧阳鬼修所炼。当时已走火入魔，设下溯口宝瓶等溯口各大物件，说能连接鬼道。当时走火入魔已到处卖疯，倾尽所有修为炼造的宝瓶等等却是好法器。可欧阳鬼修已薨了，法器经几十年已等同金丹炼的玩意，你去集风市卖，各个人手一个。”

　　魁梧、身高八斗之人看起来要气死了，手捏宝瓶道：“既然你说每个人都有，你拿出一个给我看看，我看看你有什么宝贝值得品鉴品鉴。”

　　猴子一样的人摊手，“我现在无啊，我承认我没那么多家底，但我现在去集风市买一个像你这样的宝瓶也是绰绰有余。我跟你探讨的便是它现在不怎么值钱了，你进集风市后不要卖得太高。”

　　身高八斗之人要气得七窍冒烟，紧紧捏着当了很久宝贝的宝瓶：“你手里什么都无有，说我宝瓶价值不高，我至少有，你现下有什么？”

　　猴子一样的人急了一秒，而后平静，“你瞧你又急，有些人就是说真话叙事不愿意听。”

　　身高八斗之人和他缠起来了。

　　两人在来来往往的人妖魔里说话声愈高。

　　陈雁正看怎么收场。

　　有个看起来二十一二的少年郎出手了，浑身气质不凡，一身银甲，手拿银色长戟，蓦地插在两人中间道二位不要吵了。

　　他声音矜贵清隽，“溯口宝瓶是有小百年之久，但是是欧阳鬼修制作，到近年百年，也没谁说到大乘之境便到大乘之境——”
　　猴子一样的人急了。
　　他伸手缓和，“但一定之论，宝瓶经几十年后法力大大降低，于集风市卖确实卖不到多少价钱——”

　　身高八斗之人气的就要走。

　　少年拦住他，客气有礼道：“但我仰慕欧阳鬼修已久，前辈能否买卖于我，我将出高价尊得。”

　　身高八斗之人差点唾他！抬手用剑挡开他手臂：“不用！”
　　气势汹汹走了。

　　少年立在原地，他身后跟来几个相似衣装，但就是能看出主仆之别的人。少年看起来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陈雁和赵凡互看一眼，没想被这个少年在环视周围后发现了。
　　向他俩直直走来。

　　陈雁有些懵了的看赵凡，才发现赵凡一直看着他。

　　“……”
　　赵凡微微歪头，不想询问看他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朝他俩走来了。

　　苍麟上前躬身做辑道：“两位小友看起来对那宝瓶也感兴趣，我们可以多聊聊。”

　　赵凡盯着他头顶的灵胎，那灵胎只比陈雁的小一点，心里暗叹集风市果然藏龙卧虎，机缘不小。
　　陈雁不说话，赵凡开口，闲闲的语气，“我俩对那宝瓶不感兴趣，只是好奇无礼多看了几眼，下次不看了。”

　　“……”
　　少年哽住了，他又问：“那两位是要去集风市吗？”
　　说完目光带向陈雁。

　　陈雁觉得自己要说话了，赵凡问道：“你也是吗？请问阁下进市要买什么。”

　　赵凡提剑站起来，跟少年一样鞠躬。
　　这下少年无语了。

　　过了一息，少年大方地挺胸道：“是有一件必须要买的物在市里，其他再随意看看。“

　　陈雁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看出反派相来。

　　他浑身矜贵，一看就大门派大家族里的人物不用说。但长脸梭子眼，头发梳得光亮，束一顶攀龙银冠，身穿银甲，身形消瘦有力，陈雁有点幻视她以前看过的古早动画片里的反面形象。

　　赵凡点头，“我俩就是到里随意看看。”

　　进集风市前，先前在灌宝城做的背靠大能的身份不会好用，赵凡和陈雁现身份是普通修士。

　　苍麟点点头，须臾说：“我亦是要进集市，我们可否一起同行？”

　　赵凡陈雁还没开口，他手下急了，道：“少主——”
　　苍麟出手制止。
　　赵凡不是一般人，哂一声道：“少主看起来大家族出生，为何看上我们？”

　　——大陆唯一姓一枪，苍家银枪无人不知。

　　苍麟不出声，手里银枪和腰间缠的双鱼家族缎带亦会被人认出。

　　但他俩认不出苍麟不见多怪，无人不知只是口号，比起他俩是不是装傻，苍麟更想知道他俩身份。
　　但到这话就要适可而止了，苍麟看看周围，他此次低调行事，凑凑热闹的，并不想报名讳让众人都知晓。
　　平声道：“我只是看两位投缘，既然无意就算了。”

　　赵凡疑心病很重，非要问到底，碰了碰陈雁，声音冷淡：“是觉得我家小妹投缘吗？”

　　苍麟没察觉不妥，因他频繁追问而兴趣降低。“我这人直觉向来准，我看你俩皆有缘，”
　　他再眯眯眼眼看他俩，仿佛梁子结下，又意味深长，“再会。”

　　……
　　事后，陈雁问赵凡他什么意思？

　　赵凡看着陈雁头顶巨大的灵胎。
　　又觉得她灵胎没什么意思了。

　　过了二日到集风市楼下。

　　黑气如云翳密布包围城楼上风，雄伟壮观的一眼看不到楼上具体站了什么东西。
　　位处正邪两道之间的集风市，黑漆漆的墙砖堆砌的井然有序，进市步骤亦然。层层集风市士兵把守，进去的人妖魔都要先通过在旁支立起一张桌子的老龟的关。
　　——将中指血滴在他递来的器皿中。

　　意味进集风市者必须遵守集风市之规。

　　违之轻者再不能进集风市，重者性命由集风市全权定夺。

　　定夺大概就是死了。

　　人妖魔熙熙攘攘。
　　前方老龟在收集信息，疑似老鬼的徒弟小龟，敲着铜锣在大起长龙里警诫吆喝。
　　声音悠长，宛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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