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春章

　　窗帘没拉严，晨光斜斜地射在桌面的试卷上，那道没有写完的大题。

　　舒亦似乎有点热，翻了个身，不经意间喃喃着：“现在几点，昨天那么冷，今天怎么突然变热了？”说着又坠入梦间。

　　“快八点了，最近温度波动大，我们还生活在瑜城。”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舒亦耳中，他这才反应过来宿舍里不止他一个人，愣了一会儿，坐起身就看到江陌禹在桌前背书。

　　暖黄色的光照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丝边。

　　愣了一会，舒亦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八点了，悄悄偏头看向江陌禹，确认对方没空看他后快速换了衣服，走到卫生间洗漱。

　　舒亦坐回到桌前，撑着下巴继续去看眼前的试卷，本来想着过了一个晚上思路会清晰一点，没想到仍然毫无思路。

　　余光一瞥，舒亦看到了贴在桌上的一张便签，上面写满了公式，揭下来后，舒亦仔细看了一下后发现这好像就是数学那道大题的所用到的公式。

　　舒亦把公式带上去，并在后半部分时把便签倒扣，推出了最后的答案。

　　舒亦刚想继续背古诗文，身后传来一个冷冽、略带着些不容置疑的声音：“明知道胃痛还不吃早饭，你倒是胆子挺大。”

　　“下楼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了小米粥，在你左手边。”江陌禹正戴着耳机听听力，头也没抬一下。

　　舒亦眨了眨眼，看见了放在角落里的小米粥，自己的桌子唯一还能放下东西的地方，盒子还散发着热气，内壁一片氤氲。

　　不得不说，如果没人给他带早餐的话，按照舒亦的性子可能就不吃了，“禹哥，谢谢你。”舒亦一边喝小米粥一边说着。

　　“嗯，不谢。”在舒亦看不见的地方，江陌禹的笔墨在纸张上晕染开，再移开时墨点早已渗透纸张，好像要把隐晦的动心，刻进纸张。

　　等到舒亦再次从那几大堆的书中抬起头时已经靠近中午十二点了。这才拿起一旁的手机，一条消息正好跳出来。

　　明明：亦哥你吃不吃烧烤？我要点外卖。

　　不知道这个人受什么刺激了，把微信昵称改成了“明明”。

　　舒亦的眼皮跳了两下，没经过江陌禹同意就把人带进来也太不礼貌了，所以斟酌一会抬眸看向江陌禹：“禹哥，你中午想好吃什么了吗？”

　　对方顿了一下，放下笔，眉头微挑地看向他：“怎么了？还没有。”

　　听到江陌禹的回复舒亦心中稍稍放松一点，“那你想不想吃烧烤？”对方被这一问弄得更加疑惑，“我有个朋友想请你，想让你教他物理。”

　　江陌禹或许也是没到过这种情况，愣了下，眉头微皱：“什么？”听到这里，舒亦又有些紧张，指尖微微蜷起：“可以吗？”

　　“你朋友？”对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也把舒亦弄得有些懵，“是……是的。”正当舒亦想拿出手机告诉方明算了吧的时候，江陌禹同意了。

　　惊讶之余舒亦发了消息给方明。

　　YI：给江陌禹也带一份吧，他也在宿舍。

　　明明：？那亦哥要不你过来？我快没生活费了，再给他买我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

　　YI：人家给你补物理。

　　明明：真同意了？那成，我来买，西北风也能喝。

　　等方明的这段时间，舒亦在收拾桌子。他不太想为难别人，而且江陌禹不像是会让其他人把东西放在他桌上的，这次还是烧烤。

　　舒亦有些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书桌就听见身旁传来的声音。“舒亦，不用收，放我这好了。”舒亦微微一愣，就听见对方继续道，“你这桌子有个半小时都收不干净。”

　　舒亦：……

　　十五分钟后，407的门被敲响了，舒亦走过去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提着两大袋烧烤的方明，急忙从他手里接过一袋。

　　方明居然丝毫不拘谨，自来熟地喊了声“禹哥”后就走进宿舍。

　　自从那天晚上起，舒亦和江陌禹不再那么生分，至少能说得上两句话。

　　“你放风哥桌上吧，我这个桌子放不了。”方明不太敢，但看到江陌禹禹没拒绝后颇为小心地放在对方桌上，拿出几大把烤串和几瓶啤酒还有饮料。

　　三个人就那么坐下，话题又聊到了学习上。

　　方明撕开最后一袋烤串的锡纸，油星子差点溅上校服，有些挫败，“上次考试我才保住自己没出4班，成绩提地好慢。”

　　舒亦不轻不重地打了方明一下，有些嫌弃：“把你那些游戏给我全部卸载了。”

　　方明的眼睛又暗了一个度：“好吧好吧。”又快速地移开话题，“禹哥禹哥，你不是说给我补物理的么？”

　　江陌禹轻轻咬下一小块，抬起眼看向方明：“你带练习了吗？”

　　方明听了眼睛亮了一下，不顾手上的油和辣椒粉就跑出宿舍，楼道里“咚咚”地跑步声，不一会儿，方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宿舍门口，手中拿着物理教辅书。

　　舒亦腹诽着，就方明这速度运动会不得拿第一，4班班主任还是应该重点培养他。

　　江陌禹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讶，愣了一下后示意先放一边，烧烤还没解决。方明有些不乐意，但自己有求于人，人家叫干啥就干啥吧。

　　等到几人把垃圾清理掉，江陌禹拉了一把塑料凳，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方明围起来。

　　舒亦扯了一张草稿纸：“我虽然不像你禹哥成绩那么好，但可以给你倒过来再讲一遍，禹哥可没那个耐心。”

　　方明觉得气氛不太对，自己要是给他们看自己的练习，不知道会被他俩骂成啥样，于是唯唯诺诺地开口：“那什么，要不我换个日子再来……”两道凌厉地目光射向他，让方明咽下了拒绝的话。

　　江陌禹翻到一道典例，看着订正了三次地痕迹，嘴角向上抽搐两下。方明心虚地移开眼。

　　“受力分析，你错了三次？”清冷的声音在方明耳边响起。“呃上课开小差了……没记住……”方明越说越没底气，“比老班还严……”没说完，又被舒亦敲了一下。

　　方明不再挣扎，听天由命地被二人压着复习了小半本书，别的不说，知识点到是真的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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