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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黑水
幽州城破第三日,宫前广场的积雪被铲开丈许空地,边缘堆成惨白的墙。两万燕军俘虏被粗绳串成蜿蜒的长队,冻裂的嘴唇哆哆嗦嗦,在雪地上拖出凌乱的划痕。钰军士兵环立四周,长枪拄地,枪尖的寒芒比雪更冷。
完颜骨也被铁链锁在高台木桩上,身后是瘫软如泥的燕国皇帝。宴清站在台边,玄甲上的血渍结了冰,她抬眼时,目光扫过俘虏队列,又落回高台上的两人身上。
“再敢侵扰我钰朝疆域,这就是下场。动手。”
没有多余的话。镐头砸进冻土的脆响此起彼伏,俘虏的呜咽被风雪掐断,血色在雪地上漫开,又迅速凝住。完颜骨也死死盯着那片暗红,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燕国皇帝早已白眼翻倒,被钰兵架着才没栽倒。
入夜,军帐里烛火摇曳。完颜骨也被捆在柱上,脸上血污与冰碴冻成硬壳。宴清把玩着匕首,刃光映着她冷冽的眼:“慕容羽在哪?”
“不知道。”完颜骨也啐出一口血沫,“那厮早没影了。”
匕首“噌”地钉在他耳侧木柱上,木屑飞溅。
“暗影盟探到,他被你关在幽州地牢。别逼我拆了这城找。”
完颜骨也喉结滚动,脸色骤然绷紧,正要开口,帐外忽然传来卫兵的惊喝,随即戛然而止。一道黑影破帘而入,黑袍翻飞间,一柄短刃泛着冷光直刺柱上的完颜骨也——正是慕容羽。他单只眼睛燃着狠戾,显然是要取对方性命。
“住手!”宴清心头一震,抽枪横挡,枪身与短刃相撞,迸出一串火星。
慕容羽一击被阻,并不恋战,足尖点地旋身,竟从帐顶破口窜了出去,黑袍在雪夜里展开。宴清哪里肯放,追出帐外,枪尖划破风雪:“慕容羽!留下命来!”
两道身影在雪地里疾驰,黑袍与银甲的影子交织着掠过冰面。
江宁刚赶到帐外,见状立刻冲卫兵喝令:“看好这两人!寸步不离!”说罢提剑跟上,裙裾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
宴清的银枪在风雪中抖出一串枪花,枪尖寒芒紧追慕容羽的背影。她身形如电,足尖踏过积雪覆盖的山径,银色的袍角扫过积雪,带起的风雪旋即被身后的夜色吞没。慕容羽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黑袍在林间穿梭时,总像有意无意地给她留下追赶的缝隙,引着她一步步深入这荒僻山林。
呵,这男主,跟个兔子一样。
【你不担心中计?】
怕什么,到时就算中了计…女主幸福值都那么高了。你放心好了,反正任务是不会失败的。
林越深,风越沉,枝头冰棱碎裂的脆响渐渐被一种异样的寂静取代。宴清正欲凝神提速,鼻尖忽然钻入一股浓烈的异香,甜腻中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竟压过了风雪的寒冽。她心头刚起疑窦,脑海中已响起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有毒植物“冥陀花”,其香气含致幻成分,可诱发强烈负面情绪。当前环境存在高浓度毒素,请立即撤离。】
系统的警示让宴清猛地收住脚步。抬眼望去,方才还枯枝萧瑟的山林,此刻竟被大片墨色的花丛覆盖。
花瓣是沉沉的墨黑,不见半分杂色,密密匝匝地从积雪里探出来,望不到边际。寒风拂过花海,那浓烈的香气愈发霸道,才吸入几口,便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心底竟莫名窜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惶惑。
“怎么不追了?”慕容羽的声音从花海那头传来,带着几分玩味与恨意。他立于墨色花丛间,黑袍与花色相融。
“宴清,这花的滋味,你尝着如何?”
宴清握紧枪杆,铠甲下的指节微微泛白。她能感觉到那香气正顺着呼吸一点点渗进来,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钩子,要往心底最深处钻。系统仍在持续预警,而四周的冥陀花仿佛活了过来,在风雪里轻轻摇曳,墨黑的花瓣在皑皑白雪中,更显妖异诡谲。
“宴将军这是怕了?”慕容羽的声音带着嘲弄的笑意。
“这花性子烈,专爱啃噬人心底的阴暗处。你说,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眼前的花海忽然炸开,墨黑花瓣下翻涌出浓稠的血浆,漫过积雪,漫过脚踝,冰冷黏腻地裹住她的靴底。紧接着,无数只苍白浮肿的手从血水里伸出来,指甲泛着青黑,死死抠住她的铠甲边缘,力道大得像要把铁甲生生撕裂。
血浆漫过膝盖时,父亲的脸从血水里浮出来,白大褂被泡得透亮,上面还沾着她最后一次见他时的咖啡渍。他平日里温和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恐,手在血水里徒劳地乱抓,指甲刮过宴清的铠甲,发出绝望的声响:“清清!往左边躲!快往左边躲啊!”
母亲的声音像被水泡胀的棉絮,从斜后方传来。她半个身子浸在血里,头发缠上宴清的枪杆,手指死死攥着她的衣角,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车失控了!爹拉不住你!你怎么就不跑呢?啊?你怎么不跑啊!”
血浆里突然浮出半截卡车车头,保险杠上还挂着她当时穿的那件风衣,布料被绞得破烂,沾着暗红的血。那些苍白浮肿的手此刻都在推她,有的按在她的后心,有的扯着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往前倾,正好对着车头那团扭曲的金属。
“是你自己站在路中间的!”父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翻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她,“我喊破喉咙你都不躲!为什么啊?!”
母亲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皮肉里,眼泪混着血从她脸上淌下来,滴在宴清的手背上,滚烫得像烙铁:“我的清清……你当时只要再跑快一步……一步就好啊……”
血浆已经漫到腰腹,冰冷的粘稠感裹着她,像被无数只手往水底按。卡车的鸣笛声在耳边炸开,尖锐得刺破耳膜,她甚至能感觉到保险杠撞上来时的剧痛,和那天一样,骨头碎裂的脆响,内脏翻搅的钝痛,还有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喊,都在这血水里一一重现。
那些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把她往卡车残骸里推。父亲的脸贴在她的额头上,眼泪混着血淌进她的眼里,涩得发疼;母亲的手还在攥着她的衣角,仿佛要把她从这片血海里拖出去,却又被无形的力量往回拽。
“是你自己没躲开……”
“是你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你……”
血浆的腥甜与腐臭绞成绳,勒住宴清的喉咙。那些扭曲的质问像冰锥,一下下凿进太阳穴。恍惚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明媚的脸——日光漫过她的发梢,笑意在眼角漾开时,竟和江宁有半分神似。
紧接着,回忆的光影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
她看见自己抱着膝坐在飘窗边,手机在膝头震了又震,指尖悬在输入框。
她看见自己写到“对不起,别删说说了,求你了,这是我唯一能想念的东西了。”
接着呜咽着把 “对不起”删掉,写成“我认输”,最后才轻轻点下发送。
浑身抖如筛糠,再次输入了一句。“我们来生见吧,要是当初没惹你生气就好了。”
发送时,窗外的晚霞正褪成暗紫,像她自己眼里渐熄的光。
“阿宴!”江宁的声音穿透风雪,稳稳落在宴清混沌的意识里。宴清费力地睁了睁眼,模糊的视线中,江宁就立在花海那头,身影被风雪勾勒出淡淡的轮廓,让她心头一颤。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星,明明灭灭,却执拗地不肯暗下去。
“别过来!!”宴清嘶吼出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这才惊觉自己浑身都在抖,铠甲上早已被血浆浸透,暗红的液珠顺着甲片的纹路蜿蜒而下,在脚边积成小小的血洼,又被风雪冻成斑驳的冰碴。脸上溅着的血点糊住了视线,连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腥甜,每一次吸气都像有刀片刮过喉咙。
江宁的脚步顿在花海边缘,雪狐裘的毛领蹭着她冻得发红的脸颊,可她浑然不觉。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黏在宴清满身的血污上,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要停止跳动。
心疼像潮水般漫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想冲过去,想替她挡掉那些可怖的幻象,想握住她冰凉的手告诉她别怕,可宴清嘶吼里的决绝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她死死拦在外面。冥陀花的花瓣在宴清周围疯狂舞动,墨黑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无数只手在拉扯,要把她拖进更深的黑暗里。
愤怒骤然从心底炸开,烧得她胸腔发烫。江宁猛地转头,狠狠剜向花海深处那抹隐约的黑影。
慕容羽!是他!一定是他用这阴邪的东西折磨阿宴!那股恨意几乎要冲垮理智,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突突地跳,若不是理智死死拽着,她早已提剑冲过去,哪怕同归于尽,也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慕容羽!!!”
江宁的怒吼劈开风雪,齿缝间渗着血腥气。
“你敢动她,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好啊,我不动她。”慕容羽的声音冷得像冰碴,裹挟着阴狠,擦过江宁耳畔。他忽地低笑,笑声似盘踞暗处的毒蛇,吞吐着黏腻恶意,叫人脊背发寒 。
江宁心里一沉,刚想防备,后背却骤然传来一股巨力。
慕容羽不知何时已闪至她身侧,双掌狠狠按在她背心。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身形直直朝着宴清所在的那片血雾弥漫的花海坠去。
“殿下!”宴清的惊叫声刺破风雪,带着撕裂般的惊惶。她眼睁睁看着江宁朝花海里扑去,浑身血污的身体猛地一颤。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上前,伸出沾满血渍的手臂,在江宁即将撞进那片弥漫着腥气的花海前,死死将她揽进了怀里。
且就在这一瞬间,宴清握着银枪的手猛地抬起。那杆沾满血的枪像是有了灵性,带着凌厉的风声从她手中飞射而出,精准地直刺向江宁身侧的慕容羽!
“噗——”
银枪穿透身体的声音在风雪里格外清晰。慕容羽脸上的阴笑还没散去,整个人已经被死死钉在了雪地上。枪杆从他的胸膛穿过,深深扎进地下。他低头看着胸前的枪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怨毒,却再也动弹不得。
“哈哈哈,宴清,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风雪猛地掀起他残破的黑袍前襟,露出已被掏空的腹部。原本该是脏腑的地方只剩一个黑洞洞的窟窿,边缘的皮肉干枯发脆,像被虫蛀过的朽木,不规则地卷翘着。里面森白的肋骨根根可见。
宴清攥着江宁,正一步一步将她带向花海边缘。脚下墨黑的花瓣早已失了之前的凶戾,被风雪碾成湿软的碎泥,血腥味混着异香在风中渐渐淡去。她刚要踏上坚实的雪地,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金属出鞘的微响。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痛感自心脏处蔓延。一柄利剑从后背狠狠穿透心脏,从前胸穿出。鲜血浸染剑身。溅起的血珠从她胸口滴落在她眼前的雪地上,烫得像火。
“呃……”宴清喉头一甜,踉跄着往前栽去。她下意识想抓住江宁的手臂,却只徒劳地擦过衣袖。温热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意识开始涣散。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只有剑身在血肉里微微震颤的轻响。
宴清艰难地侧过脸,模糊的视线里,江宁的眼睛被浓黑的雾气彻底淹没,往日的清明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混沌。
“殿……下……”
宴清气若游丝,染血的吐息轻轻擦过江宁的耳畔。
那两个字像是劈开浓雾的惊雷。
江宁眼中的黑雾瞬间溃散,清明猛地回到眼里。她看着自己紧握剑柄的手,看着那柄剑深深扎进宴清的后背,看着鲜血顺着剑刃汩汩流淌。
“阿宴!”她失声尖叫,猛地抽回剑,却只带起更多滚烫的血。
宴清的身体失去支撑,软软地向后倒去。江宁慌忙伸手去接。怀里的人脸色惨白如纸,胸口不断涌出的血染红了她的铠甲,那双总是含着坚韧的眼睛,此刻正一点点失去光彩。
“是你自己没躲开……”
“是你自己……”
“为什么偏偏是你……”
【警告,警告。女主黑化值已达99,警告。女主即将开启灭世路线!!!】
“不……是我……我没有……对不起……”江宁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伸手想去碰她,指尖却在离她衣襟半寸的地方僵住。
她怔怔望着宴清胸前,殷红的血如决堤的河,不断往外漫溢。任她拼尽全力去摁、去堵,温热的血还是从指缝间汩汩渗出,染透她掌心。
心口一阵抽痛。这种痛,比被人拿锥子扎进胸膛,把心生生剜出来,连带着扯断的血管、挂着的碎肉一起扔在雪地里,还要痛上千万分,直叫江宁快要晕过去。
“姐姐……我好冷。”虚弱的声音传来。
江宁这才勉强回过神,有些疯魔的神情镇定下来。
她死死地抱住宴清,妄图用自身的体温去温暖这个逐渐冰冷的人。
“阿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哀求道。
血从铠甲的缝隙渗出,在纯白的雪地上洇开一滩刺目的红。
鼻息间尽是熟悉的槐花香。
江宁死死咬住唇,眼泪滴落在宴清脸颊上。
宴清睫毛轻颤,视线模糊。“姐…姐,我们……回家。”
回到那座槐花飘香的槐阳城,回到宴清与江宁初次相遇的地方。
山道寂寂,积雪沉沉。
军帐的烛火燃了整整一夜,烛芯积了厚厚的灰,昏黄的光映着将军李敢布满血丝的眼。帐外的天从墨黑到泛起鱼肚白,又一点点亮透,却始终没等来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派出去的三队士兵也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雪依旧那么下着。
就在李敢考虑要不要再派一支队伍去山林中寻找时,林间有人踏着积雪咯吱走来。
那脚步迟缓得近乎凝滞,每一步都拖着漫长的间隔,活像雪地里戴着重镣的囚徒,用青紫僵硬的脚踝在冰面上刻出一道道带血的凹痕。
林间雪地里,江宁背着一个人慢慢走来。那身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枯叶。
她背上的重量,压得她每一步都深深陷进积雪里。
李敢看清她背上的人时,血液瞬间凉了半截——是宴清,那身银甲早已被血浸透,垂落的手冻得僵硬,指尖还凝着冰碴。
更让他心惊的是江宁。不过一夜未见,她原本乌黑的长发竟全白了,像落满了永远化不开的雪。
她垂着眼,脸上没有泪,只有一种死寂的平静,仿佛魂魄早已随着背上的人去了,只剩一具躯壳,凭着最后一丝执念,把宴清背回来。
江宁背着她的世界,一步一步挪进军帐。
红烛泣泪,将军帐内晕染成一片暧昧的绯色。
江宁的身影在其中浮沉。她肌肤胜雪,被烛火染出薄红,像雪地里初绽的梅,香汗顺着肩胛滑下,勾勒出细腻的弧线,艳得惊心动魄。
她的发丝湿哒哒缠在颈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带起肌肤相触,那是她一个人的缠绵,是她用体温焐着一片冰凉的执拗。指尖陷进对方僵硬的臂膀,力道狠得像要掐进骨里,可指腹下的颤抖却泄了底,那是情动的余韵,更是抓不住的恐慌。
“爱……”她的声音从齿间溢出,带着情欲未褪的沙哑,尾音勾得又软又长,像条小蛇缠上来,却在最媚处陡然发颤,“江宁爱你……”指尖缓缓滑下,划过早已失去知觉的皮肤,那触感冷得刺骨,偏她愈发娇媚,眼波流转间,是极致的诱惑,也是极致的破碎。
“永生永世”
她望着那张永不会回应的脸,身子还在情潮的余波里轻颤,肌肤相贴的地方冷得像冰,可心底那团火却烧得更旺,将她烧得又美又疯,像一朵在灰烬里妖娆绽放的花,根须早已烂透,花瓣却红得滴血。
“阿宴,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花开荼靡,人耽于情。
【叮,女主幸福值100,黑化值100。已安排宿主脱离世界。】
槐阳城的长街上,总见一抹红影如烈火般奔涌。
那红衣女侠策马而过时,银鞍映着日光灿灿生辉,腰间长剑随马蹄起落微微轻颤。她眉宇间凝着挥斥方遒的英气,抬手时剑光如虹,宵小之辈闻风丧胆,收剑处自有公道分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人们望着她鲜衣怒马的背影,都说这飒爽英姿里,尽是少年郎的坦荡风华。
也有好事者聚在茶肆里嘀咕:“多好的姑娘,偏是夜里爱对着块玉葫芦说话,莫不是……怪可怜的。”
待月上中天,客栈里只剩一盏孤灯。她解下颈间的葫芦玉坠,绳结磨得光滑,玉面被体温焐得温润。
江宁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小巧的轮廓,动作里带着近乎虔诚的珍重。
“他们说我疯了。”她把玉坠贴在唇边。“可只有我知道,自你走后,我便活成了你的模样。”
你爱这山河,我便替你守。你想看遍人间,我便带你走。
酒意漫上来,江宁恍惚间见槐树下红影一晃,是宴清。她一袭红装猎猎,银枪斜倚肩头,正对着她笑。
我自关山点酒, 千秋皆入喉。
更有沸雪,酌与风云某 。
我是千里故人 ,青山应白首 。
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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