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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纳
黎拂雪大脑嗡嗡作响,不是因为怕的,而是因为——
眼前这所谓妖王长得也太惊为天人了!
祂一身大红喜裳,艳丽如同盛开的牡丹,一张雌雄莫辨的芙蓉面,生出万种风情。
而那大开的领口,将酥软浑圆几乎露了个泰半,说不尽的香/艳/淫/靡。
妖王不着半点粉黛,却偏偏是淡极生艳的长相,一双琥珀眼又泛着高贵冷淡的金,正沉沉地审视她。
“你就是妖王?”黎拂雪一阵眩晕,不禁心跳频频。
妖王不置可否地笑了,好似春回大地,只是那视线格外冒犯,几乎将黎拂雪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在她胸前还打了好几个转。
“不错,竟然不怕本座……倒是像极了传闻中的模样,可惜太过瘦小,但深得吾心,你,本座笑纳了。”
沉重的男低音在马车四壁内回响,撞得黎拂雪呆若木鸡。
女的?男的?嬲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什么叫笑纳?
不待她暴起诘问,惊马嘶鸣狂奔,窗外一声巨响,红衣少年登场!
“妖怪,还不快放了我等同门!”银项圈叮当作响,殷归鹤怒睁一双圆眼,正气飒然。
慕长歌和郝一鸣的斥骂声也一并响起,这妖王饶有兴趣,只是随意一挥手,就出现一道屏罩,散开圈圈水波纹,轻而易举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外。
水明明是至柔之物,可任由外头的人如何攻击,也坚不可摧。
黎拂雪这才意识到,这所谓妖王,是有多强。
“殷子寻,你好自为之。”她捏了把汗。
殷归鹤剃了她眼:“你也就这点出息,我才不像你那么菜……”
下一秒,一道雪白拂尘飞来,缠住他嘴就是一卷,刚还咋咋呼呼的少年就被裹成了个粽子,呜呜呜在空中乱动,却被缠得更紧,殷归鹤脸都涨红了。
黎拂雪捂住脸,一时悲喜交加。
妖王一勾殷归鹤下巴:“本座对你有点印象。怎么?也穿一身红衣喜裳?手段了得,你也想嫁给本座?如此有缘,你,本座也笑纳了。”
这一回,殷归鹤也傻眼了,连同黎拂雪两个人,不可遏制地瞳孔地震起来。怎么男女通吃啊!
“不可以!”黎拂雪一蹦三尺高,惹得殷归鹤和妖王同时看来。
黎拂雪将剑一横:“快放了他,不然我们仙门……”
“这就开始争风吃醋了?”
“扑通”一下,殷归鹤竟然真被祂放了?!
黎拂雪瞠目结舌,那妖王顷刻间幻化一条蛇尾,冲她袭来!
黎拂雪赶紧起跳,但马车哪有那么大的空间,那蛇尾也灵活矫捷异常,几乎是老鹰捉小鸡一般,轻轻松就囚住了她。
蛇尾在一圈圈收紧,黎拂雪挥剑劈砍,喀喇喇刮不掉一点蛇鳞。
“不如在本座怀里说说,仙门要把本座如何?”妖王勾出妩媚的笑,伸手打落她再度斫来的剑,“这么烈啊?这洞房花烛夜,本座第一个就宠幸你。”
“不可以!”殷归鹤暴跳如雷,比黎拂雪的反应还要激烈。
“你那般激动做什么?又不是不睡你了。”祂支颐展颜,那笑容勾得黎拂雪脑子恍惚一片,又是羞又是恼。
蛇尾回拉,妖气乍起,黎拂雪被妖王抱坐于腿上,甚至是被扣住后脑勺,埋入祂胸前。
又香又软,黎拂雪只觉自己要流鼻血了。唔唔半天,脸儿都快被巨大沟壑挤作一团了,臊得她软了身子,渐渐没了动作。
殷归鹤是真慌了,他此时震惊得都丧失语言组织能力!
这妖怪他妈的有喉结啊,是个公的!黎拂雪还任由那公蛇妖抱着!
他声音都在抖:“黎阿雪,你做什么呢?不会真的想从了这蛇妖吧!这蛇妖分明——”
“你是男的?!”然而黎拂雪却是一个猛弹,仿佛身上有跳蚤,只差手舞足蹈。
黎拂雪手指都在颤抖,双眼直往妖王身下看去。
错不了,那种硬邦邦的感觉,绝对错不了!
她和殷归鹤石化了般,傻在原地。
祂悠悠然一笑:“怎么?是男的,你就不喜欢了?刚窝在本座怀里,不是蛮舒坦的呢?男女交/合,本就是天经地义。”
直白露骨的话如同一道惊雷,殷归鹤炸了毛,力道狠极,一把将黎拂雪拉于身后,扣住少女的指关节都在泛白。
他气急败坏地瞪着她:“你还往他怀里钻,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这么蠢啊!”
殷归鹤好像要哭出来了,说的话都不成一句了:“如果你被……如果他草……你能不能别只看脸啊!”
他圆溜溜杏子眼水汪汪的,可怜兮兮,但是!黎拂雪心中来火,那先前对她一柱擎天的禽/兽又是谁?
“少来管我。”黎拂雪将他手一甩,“我跟你也不亲。”
少年却聋了般,又擒拿过来,死活赶不走。
妖王舔着嘴唇,水光润泽一片:“乖阿雪,过来啊,现在,本座才是你相公,离这黄毛小儿远点。”
祂张开怀抱,温柔乡冲她招手:“来嘛,乖啊。”
殷归鹤将她握得更紧,黎拂雪稍动一下,他就狠狠飞一记眼刀警告,眸中还闪烁淡淡的委屈,好似被遗弃的小花儿,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妖王脸色陡变,瞬间释放层层威压,压得他二人脊骨都发出咔咔声响。
殷归鹤却死活不松手,不放她走。
“还不松手?”妖王五指下压,殷归鹤嘴角都涌出一丝血线,触目惊心。
黎拂雪一时心疼,又一时气急,使劲挣扎:“你别管我了,再这样下去我俩都会死。”
可殷归鹤却只是将她拉得更近,整个人都在抖。不知道在固执些什么。
“我早就受够你管束我的这几天了!事儿妈快撒手!”黎拂雪劈手就要打他。
“我不放!你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没出息至极!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吗?要不是身奉师命,我早丢下你求饶了。”
他膝盖下弯,额上青筋暴突,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
血滴答滴答,在地上开出几朵小红花,可他依然不肯下跪,更不肯放开她的手。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她心头荡开,黎拂雪竟不知所措起来。她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想的,以及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为什么明明刁难斥骂她,又贴身教她枪法,为什么嘴上说着可恶的话,又实打实地以命保护她。
又为什么会对她产生反应,是真的因为渴求她,还是不可遏制的异性本能……
“殷子寻,”她嘶哑着嗓子,心脏狂跳,“你对我……”
“王上,洞府到了。”马车骤停。
她的话也梗在了喉头。
妖王嘴角的笑容淡去,祂整顿衣裳,慵懒起身,掀开了车帘,最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三日后,大婚,将这两房看好了。”
几个独眼妖怪恭恭敬敬弯下身,祂踩着妖怪的脊背,施施然离去。
殷归鹤松开手,咳咳就是几口血。
“你没事吧?”她神情复杂,殷归鹤却是一擦嘴角血迹,停直腰板,隐约可听见咯噔一声响。
他眉头狠狠一拧,却将背挺得更直,由着小妖们上前,架住他往前走。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这个小身板,别被那公妖怪折了骨气,丢了节操。”
阴阳怪气的,咋不疼死他呢!黎拂雪也恼了,心中那些柔软立时散去。
“不会说话嘴可以捐了!”
“你高贵,是我说不得,是我攀附不起。”殷归鹤一声轻嘲,“干脆继续冷暴力我罢,小爷我也不想和你说话,更不稀罕你这几句屁话。”
他撒气一般推开那些妖怪:“小爷我自己能走。”
骨头咔咔直响,他痛得几乎跪倒,黎拂雪立时扶住了他。
殷归鹤噌的红了脸,又冷冷推开她:“你这又是做什么?不是生我气的呢?不是孤立我吗?不是满心满眼那个小白脸吗?别管我,别碰我,我一点儿也不疼。”
他笨拙起身,冰冷的银项圈刮擦过她指尖。
“我扶你是赏你脸,你还好意思蹬鼻子上脸?是,我贪图美色,我看上祂了,又与你何干?你又有什么资格管到我上我的风月?你为什么要这般在乎?”
连珠炮一样,殷归鹤的背一点一点塌下去,眸中的锐气也在逐一泯灭。
黎拂雪步步紧逼:“说话啊,本大小姐问你话!”
殷归鹤嗫嚅着,脸却越来越红:“我……你……”
黎拂雪竟然生出几丝期待,她死死盯着他的唇,像是在等待可能的答案。
然而他突然咬住了嘴唇,脸上红白交替,丢下一句我才不在乎呢,转身就走。
一股无名火直窜心头,黎拂雪拔足追去,对着他的脊背,就是重重一拳!
这一拳,将这几日所有的气,全部发泄了个干干净净,以至于都能听见骨头的脆响。
殷归鹤一声痛叫,足可惊天地泣鬼神。
黎拂雪却头也不回,只丢下一个无情的背影,将身负重伤的少年丢在了十里八外。
*
这洞府大得出奇,四通八达,一洞可通数洞,洞内虽潮湿阴冷,但水晶交错纵横,光芒奕奕,其间的野蘑菇也能流露点点荧光,亦如白昼,离奇眩迷。
妖怪们停下脚步,冲她施施然行礼:“大夫人,抱香宫到了。”
连块牌匾都没有,歪歪扭扭如虫爬的石刻字迹,写着东倒西歪的“抱香宫”。
黎拂雪立刻抗议:“什么破地方?本大小姐身娇体贵的,你们担待得起吗?还说我是什么大夫人……”
“二夫人,抱香宫到了。”
黎拂雪心中一梗,殷归鹤好巧不巧,一瘸一拐地停在她身侧。
两个人双双往旁边大撤一步,脖子一甩,各自哼了一声。
“敝府住了许多逝去的夫人,棺材都快没地儿摆了,二位夫人将就凑合三夜罢,左右姊妹间,不会有什么意外,好好相处。”
说着就将他二人往里一推,洞门一锁,发足离去。
黎拂雪如遭雷击,孤男寡女,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出意外啊!竟踹上大门脱口而出——
“不要啊,都给本大小姐回来!我不要和这个禽/兽待在一起啊!”
殷归鹤登时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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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是扶她,结合了两性特征,但祂其实是男的,抓鹤也是有目的的,无关儿女之情。
这里面大家都是异性恋,不存在gl,b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