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

作者:卓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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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玫瑰


      沈清舒醒来的时候感到一阵眩晕,脑子都快要爆炸,他揉了揉脑袋看了眼房间。
      “呵,又走了”
      正当他在心里痛斥某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时,一张被压在瓷碗下的便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完上面的留言,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但嘴上还是嘴硬:“切,走了就走了,还说那么多干嘛!”
      可身体比嘴巴诚实,他捧着醒酒汤,小口小口地喝,是久违的味道。
      喝完醒酒汤,他走到客厅,发现屋子已经被某个田螺小伙收拾过,就连脏衣篓里的内裤都被洗了,明晃晃挂在晾衣架上。
      饶是脸皮薄,沈清舒的脸红成一个番茄。
      他眼不见为净的撇开眼,却发现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躺在沙发上。
      他走了过去,蹲下腰轻轻地给它顺毛:“排骨,你是不是见过爸爸了?你喜欢他吗?”
      小东西被铲屎官服侍得舒服极了,它闭着眼睛,汪汪叫,像是在回答他。
      沈清舒也笑了,自顾自地开口:“我就知道你喜欢他,因为我也喜欢。”
      他在厨房加热荆望做的番茄鸡蛋排骨面时,陈昊阳给他打了个电话。
      “阿清,醒了?”
      “嗯”
      “那你见过他了”话虽然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
      “那你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前任?暧昧对象?还是老朋友?”
      去你丫的老朋友,沈清舒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我也不知道,他昨晚照顾了我一个晚上,今早有工作才不得不离开,但是留了张纸条给我”
      电话那头的陈昊阳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不知道”沈清舒顺手关掉火。
      “你问一下自己,你还喜欢他吗?”
      “我,我喜欢他,但我真的不敢赌了”
      沈清舒坐在椅子上,有些落寞地盯着面前的面。
      “阿清,人这一辈子很短,我们没必要为了还没发生的事纠结,更应该好好享受当下,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更早到来”
      沈清舒听着陈昊阳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半晌才开口:“我想再试试”
      还没等陈昊阳说话,他又笑着调侃:“别说,你现在说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去哪进修的毒鸡汤心灵课程?”
      “去你的,老子天生出口成章好伐啦!”陈昊阳作势恼羞成怒挂电话。
      “耗子,你也是,如果你真的喜欢明榆,就好好爱她,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还要你说,我就差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她总是不愿承认你们的这段关系?你给的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沈清舒的连环发问一下问住了陈昊阳。
      电话两边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陈昊阳才哑着声开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阿清。”
      挂断电话后,沈清舒又收拾了一下,准备去工作室继续修改一下稿子,他的工作一向很严苛,容不得半点差错。
      到达工作室楼下,小文又递了一束花给他,笑得神经兮兮:“沈老师,又有人送花给你哦,还是上次那个大帅逼。”
      沈清舒刚想接过花,又想起什么,他对小文说:“把卡片给我,花你拿去扔了吧,以后那个男人再送花来,你就说我花粉过敏。”
      小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沈清舒回到办公室后,将刚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的敌蜜陈大军师,他还有些忐忑地问:“我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了?”
      对面秒回:“一点都不,你要让他知道欺骗你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而且你不想看看荆望他还有些什么追人手段吗?”
      “当然想啊!”
      “那不就得了,你就得先吊着他,最好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欲拒还迎懂吧?”
      “欲拒还迎是什么?”
      “我天,你是哪里出土的文物,连恋爱黄金三十六条都不知道,简单来说,就是让他感受到你的热情,然后又适当的给他浇一盘冷水,让对方百爪挠心,最后一击必中。”
      听完陈大军师的倾朗相授后,沈清舒半信半疑,但还是准备实践一下。
      下班时间快到了,沈清舒还坐在办公室里全神贯注地画稿。
      轰隆—轰隆—轰隆隆
      响彻云霄的闪电给他打了一激灵,他有些担忧地看着窗外:“等会儿会下雨吗?千万不要,我可没开车来”
      可这破天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不仅下雨,还下的很大。
      十五分钟后,他站在公司门口,一只手插在外套口袋,另一只手伸出外面,哗啦啦的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手心。
      路过的几个同事看到了他,客客气气地询问他要不要和他们一起,毕竟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沈清舒礼貌道谢:“不用了,我的车就在不远处,等会儿就走了。”
      那几个同事听此也不好多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沈清舒看了一眼天空,这雨丝毫没有想停下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哎,倒霉透了,车子偏偏今天限号。”
      正当他扣上外套帽子准备冲出去时,一道很大劲的力量将他拉了过去。
      沈清舒被人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来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茉莉花味,他抬头,刚好与荆望视线相撞。
      “你怎么来了?”
      “下那么大雨是不是不要命了?”
      两人同时开口。
      察觉到荆望话里有气,沈清舒有些委屈:“我没有,我就是想去外面打车,司机进不来。”
      荆望看着委屈巴巴的小人儿,他的气也消了大半,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因为这实在是太危险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沈清舒看着眼眶猩红的荆望,知道是自己害他担心疯了。
      他抬起手摸了摸对方的脸:“怎么这么凉?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们公司可是不给外面的人进来的。”
      荆望眼神有些不自然,他转移了话题:“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出去吧,车停在外面。”
      等他们走出大门,一个保安叫住了荆望:“哎,小伙子,找到你朋友了吧?来,你的身份证,拿好。”
      沈清舒看着两人的举动,开口问:“什么身份证?”
      保安大叔说:“刚才这个小伙子想进来找人,但我们公司有规定,没有批准不能让外人进来,我就让他给朋友打电话出来接他,谁知他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急到不行,就说把身份证压在我这,然后就冲进去找人,我看下那么大雨,他又没带伞,就把伞借给他,但这小伙子还是淋了不少雨,再怎么好的身体也不能这么造啊,明天指定感冒……”
      听到保安大叔的话,沈清舒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手机早已电量告罄,怪不得没接到他的电话。
      他又看了眼荆望的衣服,半边都湿透了,连头发也湿漉漉的,他的眼眶顿时红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下那么大雨不知道躲一下吗?”
      荆望轻轻地揉蹭他的耳垂,笑着说:“我没事,可我担心你有事。”
      眼看沈清舒又要掉金豆豆了,荆望连忙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后背,温柔地哄着:“我真的没事啊,宝宝,别哭了。”
      沈清舒不语,只一味的眼眶通红。
      别无他法,荆望只能赶紧带他回家。
      一路上,沈清舒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只沉默地看向车窗外。
      回到临江公寓,沈清舒扔了套干净衣裤给他:“先去洗个澡。”
      荆望听话地进了浴室,没过多久,浴室里传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沈清舒在给排骨倒狗粮,他一边吐槽荆望,一边给它顺毛。
      “排骨,你说你爸爸是不是个傻子?”
      “真是个大傻子,下雨也不知道躲,三岁小孩吗?”
      “排骨,我可不是担心他,就是怕他因为我生病了。”沈清舒全身上下嘴最硬。
      ……
      等荆望洗完澡出来,沈清舒让他过来喝姜汤。
      荆望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思绪突然被带回到两年前的鹭岛。
      那时的沈清舒也是担心他淋了雨感冒,给他做了姜汤。
      他尝了一口,嗯,跟两年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一个在喝汤,一个在看对方喝汤。
      最后一口汤下肚后,荆望开始没话找话:“哎,那只博美叫什么名字?”
      “排骨”沈清舒淡淡地开口。
      “那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又没话找话。
      沈清舒瞥了他一眼,然后从狗窝将排骨抱了过来:“自己看”
      荆望看了一眼排骨的那个部位,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公的,公的”
      “对了,陈昊阳和明榆现在还在一起吗?”
      “嗯,天天都跟唱戏一样,吵吵闹闹的”
      “那他们感情可真好啊,这么多年了都还在一块…”
      说到一半,荆望突然顿住了,他看了眼沈清舒,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显然这个问题踩到了两人之间的禁区。
      场面一度沉默,就连排骨也一声不汪。
      沈清舒摸着排骨的脊背,垂了垂眼睑:“时间不早了,喝完了,你就早点离开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逐客令,可是忙着追夫的荆望怎么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哎呀,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跑去找你的时候扭到脚了,现在一动就好痛”边说边将爪子移到腿上。
      “哦~是吗?扭到哪只脚了?”
      “左脚”荆望想也不想就答。
      “可是你现在摸的是右脚”沈清舒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拙劣的演技。
      一时间,空气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荆望不合时宜地想起有人给他推过一个段子:把世界调成静音,聆听我破防的声音。
      这一刻,荆望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好在沈清舒没再说什么,他从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就朝卧室走去。
      离开前,他看了眼都快将头埋在地里的某人,淡淡地开口:“你睡客房,被单什么的衣柜里都有。”
      听到他的话,荆望猛地抬起头,眼睛圆溜溜地看沈清舒,像一条大金毛。
      有两件客房,一间在书房隔壁,另一间在主卧旁边。
      荆望选了主卧旁边那间,绝对没有半点私心,才怪。
      他看了一眼主卧,温柔地,缱倦地开口:“晚安,我最爱的宝贝。”
      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感到久违的安宁,那是和沈清舒分开后就再也没感受到的,别样的安宁。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虽说现在两人已经在同一屋檐下,但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想和沈清舒进一步,更进一步,但他也知道这事儿急不来,得循序渐进。
      荆望安心地闭上眼睛,心里暗暗地想:来日方长。
      而一墙之隔的沈清舒同样不好受,思念了整整两年的对象就这么没有一点预告地出现在面前,而且还住在同一屋檐下,这事搁谁身上都得有个适应期。
      他心绪难耐,想跟陈大军师探讨一下感情问题,可突然又想起最近他去国外找明榆了,最后他放弃了打扰他们两人的念头。
      想起之前陈昊阳给他下过一个软件,说是在上面发帖子可以有很多网友回复。
      他打开那个红色的地瓜软件,琢磨了一会儿,发出一个帖子“如果你一直放不下的前任现在又出现在你面前会怎么做”
      还没几分钟,下面就一堆回帖的人。
      “对方还单身吗?单身的话可以试一下”
      沈清舒想了想“单身吧”
      “楼主还喜欢他吗?喜欢的话就啥也别管,上就完了”
      沈清舒又回“喜欢”
      “你问一下自己的心,到底要不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也是再给自己一次机会,毕竟人生的容错率很高”
      看着这条回帖,沈清舒认真的想了想:我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他看完了几百层楼的跟帖,像批改作业的老师一样,将每一条回帖都仔细研读,然后认真回复,那专注程度堪比考研。
      了解完不同人对此的看法后,沈清舒心里更加明朗了。
      以后就以平常心对待他,然后顺其自然,不管怎样,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他犹豫了一会儿,点开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头像,斟酌了一会,发了条信息:明天我还想吃番茄鸡蛋排骨面,要加两根火腿的,还要喝手磨豆浆。
      给对方发完信息,他立马关闭手机,躺在床上,嘴角还带着一丝笑,静静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还有一句话他在心里暗暗补充: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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