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吹过的窗台

　　七月的雨来得急，傍晚下班时，豆大的雨点已经砸得窗户噼啪响。沈知言收拾东西时，看到林砚还在对着电脑敲字，眉头微蹙，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

　　“林经理，还不走吗？”隔壁工位的张姐拎着伞站起来，“这雨看着一时停不了，我老公来接我，要不要顺带送你一段？”

　　林砚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没散开的专注：“谢谢张姐，我再处理点事，等会儿自己走就行。”他目光扫过沈知言的工位，补充道，“沈知言也没走，我们一起。”

　　张姐笑着看了看他们，没再多说，转身时轻轻带上门。办公室里很快只剩他们两人，键盘敲击声混着窗外的雨声，安静又清晰。

　　沈知言没离开，重新坐下，翻开了今天没看完的资料。他知道林砚的性子，遇到问题不解决完，是不会安心的。过了半小时，他起身接水，特意往林砚的杯子里多倒了些热水：“学长，歇会儿吧，喝口水。”

　　林砚这才抬起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他看着沈知言递过来的水杯，杯壁上凝着水珠，映出沈知言担忧的眼神。“快好了。”他接过水杯时，指尖在沈知言的手背上碰了碰，“你要是累了，就先去楼下等我，我把这部分改完就来。”

　　“我等你。”沈知言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翻着资料，却忍不住用余光看林砚。他的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绷得很紧，是认真时的模样，却在偶尔抬头时，目光会下意识往他这边扫，像在确认他还在。

　　等林砚合上电脑时，窗外的雨已经小了些，变成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两人并肩走出公司，沈知言刚要撑开伞，林砚却把伞往他这边倾了倾：“我不用伞，淋点雨没事。”

　　“不行。”沈知言把伞往林砚那边推了推，伞骨撞在两人中间，发出轻响，“你上周刚感冒，不能再淋雨。”他记得林砚的咳嗽还没好透，昨晚睡觉前还听到他在厨房找药。

　　林砚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没再坚持。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人行道上，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沈知言的肩膀偶尔会碰到林砚的胳膊，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让他心里暖暖的。

　　路过便利店时，沈知言拉着林砚走了进去。他直奔冰柜，拿了两盒姜撞奶：“刚看到的，说加热了喝能驱寒。”

　　林砚看着他踮脚够微波炉的样子，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姜撞奶：“我来。”他把加热好的姜撞奶递给沈知言时，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捏了捏，“你怎么总记得这些？”

　　“因为我在意你啊。”沈知言说得很自然，低头咬开吸管，姜的辛辣混着奶的甜在舌尖散开。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时，耳尖已经红透了，赶紧低下头假装喝东西。

　　林砚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把他揽进怀里。伞掉在地上，被风吹得滚了两圈，毛毛细雨落在两人身上，却一点都不冷。“我也很在意你。”林砚的声音埋在沈知言的发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比你想象中更在意。”

　　沈知言把脸埋在林砚的胸口，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像敲在自己的心尖上。雨水打湿了林砚的衬衫，贴在他的背上，却没让他松开半分。

　　那天晚上，两人湿淋淋地回到家，却没急着换衣服。林砚去热姜撞奶时，沈知言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他的衬衫湿了大半，贴在身上，能看到后背的旧疤，是高中时搬砖被砸的。沈知言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疤：“以后别总硬撑，累了就告诉我。”

　　林砚转过身，把他按在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有你在，就不觉得撑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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