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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
办案人员在村子里待了一上午,把井里的骨头全部挖干净后赶在临近中午吃饭的时候开车离开了。
目送着警车开走,月鸣在心里盘算着得找机会去镇上打听打听,警方关于对从井里捞出来的尸体有什么想法。
他们那里有附近一代的人口户籍登记,更何况他们对破案都是专业的,有条件从官方那边获取情报的话,还是不要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猜的好。
今天是帮陈北阳家干活,中午吃饭的时候男人主动邀请月鸣去他家吃饭。
犹豫要不要去的时候,就听到男人说:“今天我让我弟媳妇去买肉了,中午有肉吃。”
听到有肉吃,月鸣瞬间来了精神,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说好。
陈北阳见青年这个反应,不自觉的跟着也笑了。他一早特意吩咐弟媳去买肉,就是抱着中午喊青年来家里吃饭的目的去的。
路过黄老七家的门口,发现院子里站了位年轻的小姑娘,小姑娘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木然。
正在拿着扫把在院子里扫地,回头见到路过的两人。
勉强笑了笑,干裂的嘴唇被这么一扯,裂了道口子,丝丝血丝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用舌尖舔舐掉,小姑娘开口对门外的两个人说:“后天我爸和我哥入土,有空就来送送吧。”
小姑娘则是黄老七那位在外地打工的女儿,黄莺。
黄莺今年不过才十五岁,小学没上完就被拉去进了厂,赚的钱舍不得花,都寄回了家。
在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她正站在流水线上工作。
领班和她说的时候,她还在心里想着等这个月发了工资,就拿点钱出来给妈妈买条头巾一起寄回家。
夏天太阳晒,丝做的头巾可以带在头上挡太阳还不会闷。
接到家里传来的噩耗,小姑娘没哭。只是茫然的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对未来有些迷茫。
向厂里请了假后,买了最早一趟的火车,一路抓紧时间往家里赶。可是才到家,就看到她那位有出息的哥哥已经和爸爸并排躺在了一起。
见到这一幕的黄莺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有什么东西碎了。
月鸣见到小姑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个女孩。
在乡下农村,一个家里的男丁全死了,不光日子会变得不好过,很可能会被人吃绝户给赶出去。
“会来的。”陈北阳眼帘垂下心情变得不是很好。
“需要帮忙说一句,邻里邻亲的我会来帮忙的。”陈北阳。
“谢谢北阳哥,我会的。”黄莺笑了,眼里有了点神光,乖巧的点了点头,手里握着的扫把握着更紧了些。
陈北阳也没再说些什么,拉着月鸣往家的方向走了。
回陈北阳家的路上。
月鸣没忍住好奇心,奇怪的说:“你要帮她吗?”
重点不在陈北居然会主动开口答应要帮一个关系一般的人,而是这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
用他大学生的身份去护人家小姑娘吗?
陈北阳心情有些郁涩,叹了一声,难得的露出些许想念的脆弱。声音有些低落的说:“她让我想到了我妹妹。”
“你妹妹?”
月鸣惊讶,陈北居然还有个妹妹,为什么原身柴园园的记忆里没有这些?
这是陈北阳极力回避的一段沉重记忆,每当想起这段记忆,这会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和对重要东西无法掌控的痛苦。
那段时间,午夜时分,总是会在梦里梦到他那位死掉的小妹,小妹一直在梦里哭着喊哥哥救她。
陈北阳面露痛苦的点了点头,手无意识的拉住并排走着的青年手,收了收力度。
“我小妹死的时候才十一岁,你那时候也还小,不记得很正常。”陈北阳开口叙述。
“她是夏天在水库里玩水被淹死的,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小妹长的瘦瘦的很小一只。到死也没吃过一顿好的。
我妈她……没给小妹下葬,她觉得没淹死的小妹晦气,用十块钱把小妹卖给了外地的收尸贩。”
月鸣张了张嘴,见男人湿了眼眶一副痛苦不愿回忆的样子,反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低声安慰。
“这都过去了。”月鸣问“可是你妈为什么把你小妹卖了?”
月鸣不懂,小孩子的尸体能干什么?卖器官吗?这个时代的器官移植手术买卖没有后世那么发达吧?
陈北阳沉默,手指在青年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指腹上的老茧在青年的皮肤上划过。
两秒后才哑着嗓子“配阴婚。”
“??”
月鸣大为震惊。
“阴婚?”这好陌生好小众的一个词。
月鸣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这个男人。对方居然就这样把心里最痛苦最不愿意回想面对的往事,以一种缅怀的口吻淡然的说了出来。
想到陈北阳那位半瘫在床上的妈,月鸣忽然想,其实这个男人也在心里怨恨着他妈的吧?
陈北阳看着反应这般大的青年,对方那双应为震惊而瞪的溜圆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倒影着他的影子。
“嗯,是不是很难以接受?”陈北阳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叹了声,摆脱掉因为回想过去而带来的复杂情绪。
努力平复心情,恢复到一如既往的状态。
“你还小,这些事情太多了,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一些毁三观的事情。到时候能做的只有明哲保身。”陈北阳。
“什么毁三观?”月鸣敏锐的抓住其中的关键词。
陈北阳笑了笑,只是定定的多看了青年一眼,最后拉着青年说:“快走,回去吃饭。”
见人没有想要回答的欲望,月鸣任由男人拉着自己的手往回走。
在心里嘀咕。
“最讨厌话说一半的家伙了。”
系统“他在牵你手哦!”
月鸣……
系统真够无聊的。
在陈北阳的家里,月鸣见到了他那位瘫在床上的妈,还有他弟和他弟的媳妇。
全部都在乖乖的等着陈北阳这个大哥回来,等人落座后才开始吃饭。
月鸣余光偷偷打量这一家子人,注意到他弟和他媳妇,看陈北阳的眼神里居然带着几分畏惧。
咬着筷子月鸣思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故事,想着要不要借机会挖掘一下。
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被夹进了碗里,一块切的分量很足,有巴掌大小。
疑惑地看了一眼给自己夹菜的男人,顶着他家人的奇怪眼神注视下。月鸣什么话也没有发表,只是低头默默干饭。
午休过后,又去帮陈北阳干了一下午的活。
收工的时候,看了一眼地里还剩下的稻子。
目测明天一天就能全部割完,陈北阳干活的速度快,加上他家能动的劳动力还有两个,收稻子的速度确实要比月鸣家快。
月鸣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哥忙完了这一阵子,我们去镇上玩吧!”月鸣提议。
陈北阳没说话,只是拿起带来的水壶给自己灌了一口凉白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喝完后。
陈北阳走到青年身边,食指和大拇指合拢成圆,对着青年的额头弹了一下。
“别老想着玩,脚都这样了还要不要好了?”陈北阳。
月鸣捂住被弹的额头,低头看了看还没有完全消肿的脚踝,不吱声了。
他也不想到处跑啊,这不是收集信息嘛~没办法,实在是他不擅长做挖掘信息并进行分析。
很想就这样彻底躺平,但是系统不让。
时间来到次日夜晚。
累了一天的月鸣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草编织的扇子有节奏的扇着。
他现在很累很困,但是热的睡不着,耳边不断的有嗡嗡的蚊子叫。
抓了抓被蚊子咬了的后腰,此时的他十分想念后世的空调和蚊香。
月鸣盯着在蚊帐里飞来飞去的大蚊子,叹了口气放下扇子坐起,两手并拢对蚊子进行合围堵杀。
啪的一声过后,看着空荡荡的手心,蚊子依旧猖狂的在耳边叫嚣,那得意的小样,似乎在疯狂的嘲笑弱鸡的月鸣。
“系统就没有什么可以驱蚊的道具吗?”月鸣无助的求助系统。
系统表示它也无能为力“有驱蚊液,但是系统商场现在没货。”
“啊?系统商场还能没货吗?”月鸣。
“这个时间,买驱蚊产品的宿主比较多,卖断货了。”系统。
月鸣哦了一声,有些伤心。
早上的时候他听到了系统提示有积分袋掉落,月鸣捡到十积分,还在想怎么花掉这十积分。
现实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前两天想用积分没有,现在有了切用不了。
在月鸣和蚊帐里的蚊子斗智斗勇的时候。
后院传来一道细微的重物落地声,一道白色的人影在墙头上一闪而过。
一丝淡淡地血腥味从院外,顺着夜风钻进了没有关闭窗户的房间里。
正在为终于打死一只吸饱血的蚊子而开心的月鸣,听到院子外面传来的动静。
怔了一下,正好看到在墙头上一晃而过的人影。
忽然想到了什么,月鸣连忙从床上下来,跑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
只见在院中空地上,躺了一只被分成两截的猫尸,一肚子的下水在地面上流了一地。
浓烈的血腥味在月下的夜里,顺着夜风不断在空气里扩散。引起不少正在附近觅食的夜间小动物,闻到血腥味后在不断地吱吱乱叫。
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月鸣看着人影消失的位置。
他可以百分百的确定,丢猫的是人不是阿飘。
也不知道丢猫的人,丢猫的意图是什么,是仇恨原身一家特意来报复,还是为了别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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