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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逆天而行，终是蜉蝣撼树。”
“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墨无恒说得是陆冲？
咳咳...咳...
旁侧一声剧烈的咳嗽声引起她的注意。
只见陆冲跪在地上，一只手捂住肚子，大口吐着血，面容苍白双眼紧闭，整个人慢慢呈蜷缩状。
他很痛苦！
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刚迈出一步。
只见那人手中唤出匕首就要划向颈间。
“不要！”
梅曼香上前的脚步被抢先一步。
远处，男人的匕首瞬间被打至几米远，惊慌地看向这边。
看到梅曼香那一刻苍白的面孔透露出一丝错愕，随即变成无奈。
“又是你？”，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墨无恒，咬牙艰难地问道：“他是谁？”
他？
梅曼香反应过来墨无恒此刻幻化了容貌。
梅曼香，“他是...”
墨无恒没让她说出口，他抬手在陆冲身上划出一道屏障。
陆冲神情不再那样痛苦。
疼痛的缓解，也让他明白眼前人绝非等闲之辈，他语气有所缓和，“多谢。”
墨无恒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将目光落到一旁的墓碑上，冷声道：“说说吧，青州一行，就为了强行提升修为？”
陆冲迟疑片刻，“...是。”
“他，是你引过去的？”
男人看向墓碑，眼底划过一丝痛苦，他低下头，声音沙哑，“是”
“你要死了，为何还要摆阵？”
阵？
梅曼香听着这对话，与之前她所猜想的大差不差。
只不过，陆冲的筑基竟然是这样的筑法。
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阵又是什么？
陆冲闻言，不再开口。
墨无恒倒无所谓，他继续道：“想复活他？”
男人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起来，与昨日不同的是，这次的笑带着自嘲。
他坐在地上，靠在一旁的墓碑旁，“死之前，还他一条命罢了。”
“奈何...呵呵，我还是太天真了。”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梅曼香，少有的认真道：“师妹，我见他时需通过层层防护，身份定是不俗。”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这辈子，我还要说一声对不起，对你发了那么多次脾气，本想着...”，他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也好，我这个下场，你也不会再走这条歪门邪道。”
梅曼香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没有想到陆冲会跟她说对不起，在她看来，无非就是师兄对不成器的师妹教训而已，顶多受罚时吐槽几句，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看向墨无恒，“仙师，他还能...”
墨无恒冷哼，“死了他倒是轻松了。”
一旁的陆冲微微一怔，他不可置信，“你是...青莲仙尊。”
墨无恒划开手指，一滴血飞入他眉心。
刹那间，莲星阁的方向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响彻云霄。
陆冲黑了的手臂似乎被什么压制一样，慢慢褪了回去，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墨无恒，“明日宗主审讯，务必到场。”
说完，便离开了此地。
梅曼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了眼仍在震惊中的陆冲，赶忙跟了上去。
“仙师，方才是怎么回事？”
墨无恒目不斜视，“明日便知。”
梅曼香有些担心，毕竟以往审查作祟的妖族，都是各位长老，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弟子贸然前去，总觉得不妥，“我也可以去吗？”
他低声，“不想去？”
“想的想的，谢谢仙师！”
一夜未眠的梅曼香蹲在藏书阁里翻遍所有书籍也没有翻到像昨日那般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阵法记录。
蒙蒙暗的光洒进阁内，将窗口的花色印在了一层层书籍上。
梅曼香舒展身体，来到屋外，找了个凉亭便坐了下来，她自然的从系统里找了些吃食。
咦？她怎么感觉食物种类变多了？
等等，她拍了拍脑袋，定睛一看。
第二层的食物此刻全部打开。
什么情况？
梅曼香收起沉闷一晚的心情，打开了墨无恒的好感面板。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好感度30！！！
好感度30唉！！！
她不解为何一夜之间好感度增加到30，但眼下的喜悦让她懒得去思考那么多，反正是好事。
她赶忙挑了个清淡的红枣羹吃了起来，一扫一夜的疲惫。
收拾完毕，梅曼香一大早便赶到天阙。
天阙是宗主吕衡溪所在之地。
本以为她是来的最早的，没想到殿外石凳旁坐着一人。
仔细看，还有这熟悉，她走上前，才发现是陆冲。
“师兄，来这么早？”
“嗯”，他低声回答，整理一下袖口，“睡不着。”
注意到他的举动，梅曼香才发现这人他换了新衣服，头发也梳得整齐，就是脸色苍白了点。
她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阵安静过后，梅曼香还是忍不住开口，“师兄，你能跟我讲讲青州的事吗？”
陆冲沉默片刻，“有人找到我说可助我筑基，一开始，我并未相信。”
“直到，直到我亲眼看见一个普通人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达到筑基的修为。”
梅曼香震惊，“怎么可能呢！”
“对啊，怎么可能呢，但我偏偏就信了。”他自嘲一笑。
“我以为，你去青州也是因为这事，便一路跟随，后来知道不是，我还有一点失落...，后来，便想让你离开那危险之地。”
梅曼香想起来到达青州之后，陆冲确实让她离开，当时也只是以为陆冲觉得她自不量力的嘲笑罢了，“这样啊...”
原来那时候他是觉得她也是因为筑基一事苦恼，毕竟梅曼香确实比同届弟子筑基晚上许多，器修派系的老师已经不抱希望她能筑基了。
上辈子确实因为筑基无法完成，慢慢也不抱希望，不过幸好，这一世发现体内蛊毒才是她无法筑基的根本。
陆冲继续道：“进入青州后，原先找我那人将我带到蛇妖身边，那时它幻化成人身，我也未认出，之后进入了一个阵法，待我醒来之时，便身处幻境之中。”
“同时，我惊喜的发现，我的修为大涨，竟然已经筑基，且修为快速暴涨。”
“惊喜掩盖住我心中的担忧，正在我沉浸喜悦之时，在幻境中发现...”他的声音开始颤抖，“发现猎门的师姐师兄们也在幻境中，他们看到了我，为了不被发现筑基一事，我跑向了那人指引的方向。”
“没想到...”，他没有再说下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双手，双目无神。
梅曼香隐约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群人里有昌怀师兄？”
陆冲摇了摇头，他低声道：“那时他们没死，死的...死的是赶来的昌怀师兄。”
梅曼香看着他垂下的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又自顾自地说道：“昌怀师兄对我很好，他总说时候未到，让我无须着急，什么好的丹药都会分我一份。”
“刚开始看到他的模样，觉得他别有所图，后来才知道他平日里很温柔，他对所有人都好，哪怕是陌生人。”
“这样好的人，被我害死了。”
他声音低哑，捏着衣服的指间发抖。
“真的对不起。”
一滴泪水滴落在指间，浸入衣袖中。
太阳渐渐升起，男人的身影弯曲，投影在地上像一只缩在壳里的蜗牛。
晨练的钟声响起，接下来的判决也正式拉开帷幕。
没一会，天阙大殿上陆陆续续出现几人，这些人她有些印象但不多，一般都是来自各个派系的弟子。
她同陆冲站在角落等候，直到裴乐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不就是小小蛇妖嘛，还麻烦师尊您亲自跑一趟...”
墨无恒走来，一旁的众人明白过来，此次这蛇妖的分量，纷纷将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他身后跟着廖安青与裴乐康，裴乐康手中抱着一箱子，看样子似乎很重。
来到殿中，裴乐康放下箱子，嘴里嘀咕着，“怎么会重这么多？”
他抬头四处看了看，正好与角落的梅曼香对上眼神，他瞪大双眼，“你怎么在这？”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吸引一众人的视线。
梅曼香尴尬一笑，随即底下头，不与他对视上。
他目光移开，转至一旁的陆冲身上，眉头一皱，又看向梅曼香，“他怎么也来了？”
旁侧的廖安青被他的动静吸引过来，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瞪了裴乐康一眼，他才转过身去。
钟声再次响起，各位都落座后，紫色倩影飞落至大殿主座上。
她扫视一圈，直到看到墨无恒才生出一抹兴趣。
“墨长老，好久不见。”
墨无恒面不改色，低声‘嗯’了一声。
女人低声笑了笑。
紧接着，座下的弟子开始一一拜过。
“丹霞长老座下弟子邓玉鸣拜见宗主。”
“素问长老座下弟子杨元白拜见宗主。”
“...”
吕衡溪一一点头，最后目光落到墨无恒身上，“墨长老今日前来，可有什么重大发现。”
墨无恒抬眼看向殿中的箱子上。
裴乐康立刻上前将其打开。
只见一瞬间，那箱子变化三倍大的囚笼。
一只人身蛇尾的男子被呈现在这大殿之中。
梅曼香惊奇地发现，那蛇妖的整条左臂似乎被烧焦一般乌黑同昨日陆冲一样。
联想到昨日从青莲阁传出的叫声。
难道...昨日陆冲根本不是自杀，而且不得不死？
墨无恒起身，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转而对一旁的陆冲道：“出来吧。”
陆冲起身，走到笼子面前。
只见那原本还安静的蛇妖，一瞬间变的狂暴。
锵锵锵——
牢笼被它因挣扎而击打出响声，喉咙发出刺耳的嘶吼声。
众人皆是一惊，裴乐康上前，“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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