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例外

　　那天晚上十点半，市中心那家不算热闹的小酒馆里，安然靠在门口的柱子边，脸颊微红，手里捏着半瓶还冒着气泡的柠檬水。

　　聚会是大学同学临时发起的，说好“喝点就走”，结果却被人劝了几杯。

　　手机握在掌心很久，她终于还是拨出了那个早就记下的号码。

　　电话刚响两声便被接起，听筒那边传来些许回音，是电梯门刚打开的声音，还有陆凛低沉的嗓音：

　　“喂？”

　　她没先答话，只是像小小叹了一口气，语调软了点，带着几分醉意的撒娇：

　　“陆凛哥哥，你来接我吧。”

　　那边顿了一下。

　　原本清冷稳重的声音，在这一刻明显低了下来几分。

　　“你在哪？”他说，语气迅速切换为冷静而直接。

　　他没问她怎么了，也没问她喝了多少，只有一句迅速的指令：“发定位给我，别乱走。”

　　话落之后，他仿佛怕她说出“算了”两个字，没有留下一点回旋的余地，直接挂了电话。

　　不到二十分钟，一辆车停在街角。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西装，领带没来得及解，眉眼间带着晚间寒气。

　　他快步朝她走来，第一眼就先扫过她有没有异样，眼底没太多情绪，只是语气极稳地开口：

　　“过来。”

　　她没动，靠着柱子，低头看着脚尖，语气带着些倦意与不以为意：

　　“干嘛那么严肃嘛……就喝了一点点而已。”

　　他站在她面前低头看了几秒，眸色沉静。不是生气，而是压着太多情绪一时无从开口。

　　他终于伸出手，握住她手腕，语气低得几乎听不清：

　　“一点点你能脸红成这样？走路还飘？”

　　他叹了口气，像是认命般将她轻轻带向车门。

　　“以后喝酒打招呼，别让我等你先意识到。”

　　这句话没有责备的重量，反倒像是在提醒自己——别再晚半拍。

　　车门打开，他没催她上车，只是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你还想狡辩吗，安然？”

　　她歪了歪头，笑得像个刚犯错的小姑娘，软声回应：

　　“你怎么不夸夸我……别人要送我回家我都拒绝了呢。我说……我有陆凛哥哥来接我。”

　　他怔了几秒。

　　眼神里原本的克制在那句“我有陆凛哥哥来接我”中瞬间瓦解。

　　他喉结轻动，伸手扶住她背脊，将她按进副驾驶。动作轻得像怕吓到她，又像是在细心确认她是否真的靠得稳。

　　车门关上前，他俯身凑近她耳边，低声说：

　　“记住这句话。以后哪怕全世界都忘了你是谁……你也有陆凛哥哥来接你。”

　　夜风止在门外，车子安静地驶离街角。

　　她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嘴角却始终挂着笑意。

　　那一夜，她醉得不深，他却第一次，彻底醉在她一句话里。

　　刚回到家，陆凛倒了杯水，准备让她洗漱休息。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将沙发上的她衬得懒洋洋的，软得像团云。

　　她靠着沙发，忽然开口，声音软绵又黏糊：

　　“陆凛哥哥，今天……周几了？”

　　他在厨房门口站定，回头看她，眉梢轻挑：“你不会是想说你忘了明天上班吧？”

　　她还维持着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眨着眼：“那你走吧。”

　　他走近几步，将水杯放到茶几上，语气淡淡：“你记性差我信。但你今晚不想让我走，我比你自己还清楚。”

　　他顿了一下，补了一句：“你让我走，我也不会真的走。你也知道。”

　　那一句平静的陈述，像根悄悄植入她心口的针，细细密密。

　　她瘫在沙发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救命，这个人智商为什么那么高？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和聪明的人谈恋爱了，显得我像个傻子。”

　　他看她一边笑一边瘫成一团，眼神终于放松，甚至浮出一丝笑意：

　　“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他靠近，低头看她，又似乎有点得逞的调侃：“我倒觉得……你就挺适合我这种‘聪明’的。”

　　“你傻，我护着；你乱来，我兜着。”

　　他蹲下身，把她歪掉的拖鞋摆好，又看了她一眼，慢慢道：

　　“所以今晚，不准赶我走。你招惹我，我就留下。”

　　她坐起来，故作严肃：“呐，我警告你哦。你不要趁火打劫，趁人之危，在我家就要听我的。现在我们准备洗漱睡觉吧。”

　　他本来蹲着替你理鞋，听她突然一本正经地坐起来，还摆出一副“家规面谈”的语气，抬起头来，眼底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了。

　　他缓缓起身，站在她面前，声音低哑中带着点克制的纵容：

　　“行。听你的。”

　　然后又靠近一点，俯下身轻声说：

　　“但你得说清楚……是洗漱完各自睡？

　　还是……你也听我的一会儿？”

　　他没碰她，甚至还往后退了半步，仿佛真的在等她裁决。

　　安然突然被他逗得又笑又羞“不许问问题。一会你去客房睡。”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嘴角缓缓扬起，

　　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默认了她的决定。

　　然后他站直身子，轻轻掸了掸袖口，语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客房是吧？我这就去，绝不越界。”
　　“不过你要是半夜后悔想敲我房门——”

　　他没说完，留了一个带尾音的眼神。

　　十几分钟后，他擦着头发出来，西装换成居家衣，规矩得像个榜样。

　　站在客房门口，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晚安，安然小姐。今晚非常……自律。”

　　说完，关上了门。

　　而她，还坐在沙发上，听着那一声门响，心跳得不太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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