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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
“罗塔哥哥，他们也是圣塔的人吗？”一个小精灵扒在门外，看罗塔出来了，眨巴着大眼睛问他。
“罗忻，快回房间，没写完课业前，不许出门。流云姐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如果她发现你偷懒，这个星期就别想吃乳果了。”罗塔板着脸。
“知道了。”罗忻垂头，闷闷不乐的往回走，两步一回头，可怜巴巴的。
“课业任务这么繁重吗？”洛奇听到外面的对话，走了出来，跟罗塔搭话。
刚刚还赖着不走的小精灵，看见洛奇，扭头就跑，腿不长但是跑的很快，像兔子一样，一会儿就消失在木屋间，没影了。
“小孩子，喜欢玩乐，课业做的慢。你们先吃点茶果休息一下，族长马上过来。”罗塔说完，就拎着弓箭退出来。
洛奇见他不愿意多说，也不再多问，转身回树屋里。
“裴，你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洛奇将果盘里的小草人拎下来，抽出腰上的匕首，将果子削成小块放在碟子上。
“我来吧。”裴接过匕首，“他们应该是在防着我们，可能是上一个来的人，做了什么惹怒了他们的事情吧。”
小草人坐在碟子旁，大口大口吃着果子，吃的摇头晃脑，头上的小花苞也一颤一颤。
过了一会儿，一个长相俊美的精灵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道，“如果你们也是为了那件事情，请恕我不能答应，还请离开吧。”
洛奇站起身，“不知道族长指的是什么事情。我这次过来，是为私事，想和族长做一笔交易。”
精灵族族长松了一口气，看桌子上的水果快吃完了，又让人将水果补上。
“说来话长，还是你们先说吧，不知道你们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我前些日子，偶然配出一种药剂，可以让植物断肢生根快速长成新株，可能对生命之树有用。如果有用，我希望能用药剂换一滴生命之水。”
精灵族族长长叹一口气，像是瞬间沧桑了几十岁，从一个富有活力的青年变成垂垂老矣的将死之人，。
“我们已经没有生命之水了。如果你们早来一个月，不，哪怕是早一个星期，我也愿意尝试。
可惜，你们来晚了，生命之树已经没有新枝了。”
生命之树没有新枝，意味这它已经完全枯死。
洛奇闻言不解道，“生命之树有一缕根须连接圣塔，如果是它出事了，圣塔不可能收不到消息，更不可能任由它凋敝。”
“就是圣塔放弃了生命之树，放弃了精灵族。”族长的语气中悲愤又绝望。
“当年说要镇压下面的邪物 ，我们精灵族从生命之树上分出一缕根须交给圣塔，表示与圣塔共进退的决心。
可是，前些天，圣塔得知生命之树的消息后，没有带来任何的帮助，反而让我的族人用秘法以鲜血饲喂生命之树。
生命之树不能沾血，这种邪法会玷污她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他们被拒绝后就离开了，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可是不久，我们留在圣塔里的那缕母树根须被炼化了，生命之树生机迅速流失。
圣塔，这是要我们精灵一族彻底决裂啊！”
“不可能！圣塔确实有激进派，但是他们不可能做这种短视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洛奇站起身。
“我也希望这其中是有误会。圣塔成立至今，一直是两派制衡，共同镇守。在收到圣塔要求我们用血祭饲养的时候，我就传信问询，希望了解真相，
可是等来的是母树根须被炼化，圣塔没有给我任何回信。”
圣塔可能出事了！
“圣塔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洛奇起身就要走，可是却被裴拦住了。
“请见谅。”裴走到族长面前，五指成爪。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裴已经从族长身上拽出一缕黑气。
“族长！”守在后面的精灵扶住族长，惊疑不定。
黑气像活物一样，在裴的掌心不断挣扎，想要逃出去。一股刺鼻的味道，恶臭得让人心中燥闷。
“这是什么？好熟悉，我好像在丧鼠身上见过，但是丧鼠身上的没有这么恶臭。”洛奇捂着鼻子凑上来看。
“丧鼠？”裴侧过头看向洛奇，目露疑惑，指尖收紧，黑气瞬间安静下来。
“前几天我在地下城遇到的，晚点跟你说。”洛奇转身走到族长面前，问道，“族中近来有没有什么异常？”
“不好，生命之树！”精灵族族长惊呼一声，提起衣袍就跑，直奔禁地。
洛奇看他们跑，捞起吃的肚子滚滚的小草人，也跟着跑。
裴沉默地跟在她身后。两人就这样跟着进了禁地。
一片空旷的草地上，苍天巨树拔地而起，仿佛连接了天穹。地上落了一层枯叶，巨树上的枯枝零星挂着几片干枯的叶子。
这瞧着不像是才枯，还没有暗精灵那死了很多年的树人新鲜，洛奇看的乍舌。
“人鱼！一定是那条邪恶的人鱼，他们太放肆了！”精灵族长站在树下，羞恼悲愤。
洛奇跟着他绕道巨树欧面，发现靠近树根的躯干空了一个大窟窿，周围的抓痕看上去像是不久前挖的。
“人鱼？”洛奇表情怪异。暗精灵的禁地把守森严，怎么他们的禁地跟开放景点一点，被人偷家了也没有及时发现。
“前些天，有一个海族带着一个炼金术士过来，说要用真爱之泪换取生命之树脱落的枝叶。”族长语气沉重。
“他们说有重要事情与我商议，让我将族人屏退。
后面，我看见了一团黑起气，再后面发生的一切，就开始失控了。
我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下令以拯救生命之树之名将护卫撤离，看着自己将族中护卫派出去寻找拯救生命之树的办法。
这一切也确实是我会做的事情，所以族人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族长苦笑一声，剔透的眸子黯淡无光。
“那个海族没有离开，他们留在了禁地，可是我却告诉族人他们已经离开。都怪我，这场灭族之灾都是我导致的啊！”
“族长，这不能怪你，是那个海族和自称来自圣塔的炼金术士，他们蒙蔽了你，欺骗了我们。”精灵两眼通红，安慰趴在生命之树上失神的族长。
见证了一场巨变，洛奇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如果换做是她经历这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偷家，恐怕已经气疯了，不会比精灵族长的状态好到哪里去。
这种事也没办法安慰，她摸着生机全无的生命之树，口中发苦。
生命之树脱落的枝叶，会保留部分生命之树的本源，虽然是极其微弱的一点，但是炼制炼制也能提取。
现在的生命之树，完全枯死，它的枝叶和躯干，除了比普通大树结实一点，没有什么价值。
“裴，就是这团黑气控制了他吗？我还从没有见过这种魔法。”
“是，也不完全是。海底也有这个东西，不过海里的只会让海兽丧失理智，没有这个效果。这个被人炼制过，我是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同类的气息，才察觉到异常。”
裴将左手背在身后，黑袍里，苍白的手心有一团漆黑的灼痕。
信息量有点大，洛奇瞪大眼睛，“海底也有？”。
“我们家里就有，在石屋下面。”裴轻飘飘吐出一道惊雷。
洛奇瞪大眼睛，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你说在这个上面察觉到同类的气息，难道他是被抓了？”
“不可能。应该是早年间，有族人拿自己炼着玩，后来炼制的东西流落到外面，被它们拿去掺和进黑气里了。”
洛奇沉默下来，果然是异族有代沟吗？耳边都仿佛产生幻听了。
这边，精灵族族长已经收拾好情绪。
“二位，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们。生命之树已经枯陨，我会用他们的鲜血告祭。
两位可以在我族停留几日，我看你们养了一个小精灵，和我族古籍记载的树人很像。
虽然我族树人传承已经落寞，但是族中还有不少培育树人的办法和材料，二位可以一试，只希望能请你们出手，看我族内是否还有族人被这邪气控。”
洛奇忍不住心动，她回头看着裴，眼里都是期待。
“可以。”裴矜持的颔首，又将视线移回洛奇身上，碰上她的眼神，他也跟着弯了眉眼。
背着光线，他头上的兜帽遮住了被风吹起的头发，眉眼如画，这一笑，温柔又让人安心。
这一瞬间，洛奇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强健有力。就像是有两颗心脏，一左一右，贴着她的耳朵跳动。
因为精灵族相对密林里开阔，阳光较大，裴裸露在外的肌肤瞬间红了起来。
“你把披风穿好，别被晒伤了。”洛奇伸手把他的兜帽往下扯。
一看到他身上泛红，她就想起他被太阳晒晕的场景，不敢大意。
“我现在就将让族人过来，两位可以先随我去吃点茶果，休息一下。”精灵族族长跟身边的精灵吩咐后，伸手邀请他们随他去休息。
洛奇走的时候总有点不安心。
“刚好我有一点渴了。”裴伸手拉她。
“好，那我们快走吧。”听见裴说渴了，洛奇索性就不想了，牵着人跟精灵族族长去休息室。
“咔嚓！咔嚓！咔擦！”
微不可查的声音在禁地不时响起。
小草人撅着屁股趴在枯陨的生命之树上啃，小肚子吃的圆滚滚的也没停下。
它头上的花苞随着它的啃食迅速凋零，身上的纹路也慢慢变化，鲜嫩翠绿的颜色发灰变得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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