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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
那天回来,徐知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在他面前,秦枫却会感到心虚,于是他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开始还是试探着问:“和方小姐的约会还顺利吗?”
“顺利。”
他的语气平静,其中似乎带着几分无奈,比起激烈的反抗,这样的反应反而更让秦枫觉得手足无措。
他找了借口,想主动暂时从徐知礼面前消失。
“秦枫……”
刚走出两步,听见徐知礼的声音,秦枫瞬间停住步子。
自打徐知礼回来,还从没这样叫过他,一直都是叫他枫哥,如今连名带姓的叫想是真的生气了。
徐知礼讲:“这件事我不提,不代表我就认可。”
从徐家长辈上蹿下跳地给他张罗着联姻的时候,徐知礼便一直在隐忍。
一是不想这件事惊动尚在病中的徐敬荣,二是觉得他们掀不起什么浪来,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同徐家长辈撕破脸。
直到秦枫掺和进来,他才惊觉,不能任由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了。
“阿琢,你得明白,与方家联姻百利无害,是当下最好的法子。”秦枫竭力劝说,以自己对徐知礼的了解,徐知礼不认可的事情绝不会妥协,跟他站在对立面没什么好处。
可是为了徐家,就算是逼他秦枫也要这么做。
“百利无害?你真觉得一纸婚书就能挽救颓势?这或许是个权宜之计,但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粗暴的牺牲两个人的婚姻。”
“只要能跟方家联姻,方家佑就会出手帮徐家度过这次危机,之后你会轻松很多……”
徐知礼不以为然,“之后?你能保证之后方家不会以此裹挟徐家。到时无论我做什么事都要将方家的利益衡量进来。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另起炉灶,白手起家,也不愿意从爷爷手中接手徐家的公司。”
“如果我说这是徐老的意思呢?你也要违逆吗?”
徐知礼自嘲一笑,喃喃道:“原来爷爷也知道……所以你们都商量好了,消息都放出去了,最后才通知我?”
“阿琢……”秦枫一开始是想过告诉他的,如果一开始就同他说明,或许他还容易接受些,但更大的可能是这件事会被他扼杀在摇篮里。
还有徐家董事会的那群老古板,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再讲。
“你们真的想我回来接手集团,真的对我有足够的信心,觉得我能力挽狂澜吗?”
问出这句话,没等秦枫回答,徐知礼又摇头,自己回答道:“你们只是想将我当成一个傀儡,一个提线木偶,你们安排好一切,我只需要按照你们的步骤走下去就行了。是不是?”
秦枫否认,“不是,我没这样想过,徐老也没这样想过。他只是想帮你走的不那么辛苦。”
“阿琢,徐老病重时还在担心你,他为你选了一条最轻松的路。况且这事是方家主动提出的,方家是很愿意的。”
两人各执一词,秦枫劝不动徐知礼。同样的,秦枫认定的事,也很少有人能劝得动他。
“好,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愿意。如果一定要联姻才能接手集团,我做不到,另请高明吧。”
言罢,徐知礼起身打算离开。
秦枫想到了他的反应或许会很激烈,却没想到会这样激烈。徐敬荣花费那么多精力和心思将他培养长大,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急忙追上去质问:“你这样做对得起徐老吗?”
闻言,徐知礼顿住脚步,沉默了许久。
落地窗外是深沉的夜色,维港的风景隐没其中,海水绵延却似波澜不惊。
回忆起幼时的光景,他叹着气讲:“爷爷的恩情,就算用我这条命来还也不够,如果有这种可能,我愿意生病的是我,衰老死亡的也是我,可我不想受人摆布的活着。”
“我八岁时被接到老宅,那时候你就跟在爷爷身边,名义上你是徐家的秘书,但其实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兄长。”
“阿琢,那时候谁不是真心的呢?”秦枫绷着的脸终于跟着笑了下,只不过看得出他也很无奈。
那时候徐知礼才八岁,他孤身一个人来到徐家老宅,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熟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爱讲话。
徐敬荣每天都忙得回不了家,很少有时间陪伴他。
最先同他熟起来的就是秦枫。
他事无巨细地安排他的饮食起居,依照徐敬荣吩咐为他找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
他会贴心的问老师他在学校的表现,也会监督检查他功课。
尽管一开始,他只是把这当做一份工作,可人都是会产生感情的,后来似乎又不仅仅只是一份工作。
想起那时,秦枫便讲:“你那时候多乖呀,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像现在?”
他松了口,轻轻拍了下徐知礼的肩头,讲:“阿琢真是长大了,有主意了。”
“枫哥,整个徐家我能信任的除了爷爷,就只有你了。你们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有信心可以做好,凭我自己……”
他都这样说了,秦枫也找不到理由再反对。
“所以,那位祝小姐对你来说,真的很特别吗?”
他忽而这么问了一嘴,徐知礼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比较好。
他不同意联姻并不是因为这个,即便没有祝沅的存在,他也不会同意,他只是不想受制于人。
不过对于秦枫来而言,祝沅至今都是传闻中的人物,他一直还未曾见过。但能感觉出这位祝小姐是有些特别的。
这次徐知礼这么反对联姻,秦枫便误以为是因为他心有所属。
徐知礼讲:“说实话,这跟她没多大关系。”
秦枫笑了笑,显然不大相信,但也没继续追问。
“行吧,毕竟徐家以后是要交到你手中的,你不愿意的事情,谁也逼不了你。我和你爷爷这关好过,可董事会那边没那么好打发。”
董事会的那群老古董们怎么想,徐知礼大概能猜出来。
从他被接回老宅,被默认为徐家继承人开始,他们就对徐敬荣有诸多不满,只不过碍于大权尽数掌握在徐敬荣一人手中,敢怒不敢言罢了。
如今徐敬荣病重,徐知礼又不肯听他们的安排做事,他们自然会把所有矛头都对准他。
徐知礼已经能想象到,董事会上,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
不过还没等到董事会那天。
徐知礼当着媒体的面,亲口说联姻之事子虚乌有的那天下午,徐家长房便联合一众董事将徐知礼堵在了老宅。
冠荣集团是家族企业,董事会的人或多或少都与他有着亲缘关系,哪怕是看在徐敬荣的面子上,也不能轻易撕破脸伤了和气。
但他们不顾大局、不顾徐家颜面、不顾病重的徐敬荣将他堵在老宅的时候,徐知礼就决定,这事儿不能善了。
面对诸位董事施压,徐知礼面无惧色地讲:“有事公司里谈,伯父、叔父、姑母们这般兴师动众地来老宅是要做什么?”
秦枫得知这事儿,从公司里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会客厅的沙发上,徐知礼正襟危坐,而他的周围尽是豺狼虎豹。
长房见秦枫也来了,才开口道:“跟你这毛头小子说不着,老爷子呢?把老爷子请过来。”
徐知礼气笑,明知徐敬荣重病,还这般兴师动众的闹上门扬言要把徐敬荣请来,但凡顾念一点父子情谊,都不该这样做。
秦枫也被他们这般行径气的连连叹气。
但大局为重,他只好收着性子,耐心打着圆场劝说:“徐老住院了,眼下来不了,诸位有事同我们讲也是一样的。”
长房徐明远冷哼一声,似是不屑多言。
二房徐明舟则打着配合讲:“你们?如今徐家还没交到你们手里就已经捅出这样的篓子,真等到老爷子仙逝,那还得了?”
“二伯,慎言。”徐知礼冷冷地看向他,若非对方是长辈,给他留一丝颜面,此刻他已经被请出门去了。
徐知礼心里明白,这些个所谓的董事看着凶神恶煞,实则不过是纸老虎,墙头草。真正威胁的只有长房徐明远。
“我知几位来此是为联姻一事,不过……”他微微压低身子,垂眸看向矮了他半头的徐明远,“联姻?谁同意了?”
徐明舟说:“是我们几个董事一致商议决定的。”
徐知礼讲:“我手中有冠荣集团超过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既然是董事会商议决定的事,那我这个董事怎么不知道?”
徐明舟一惊,再没话说,其他这么多董事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不过百分之三十,可单徐知礼一人手中的股份便超过了百分之十五。
如果再加上徐敬荣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股权分散的上市公司,他一人手握这么多股份有绝对的话语权。
徐知礼手中的股份,其中有百分之五是因车祸意外过世的父母留给他的,其余的则是这些年来他想方设法收购到的。
为了这一天不束手无策地受人摆布,他已经未雨绸缪了许久。
徐明远眯着眼,眼神在徐知礼身上来回打量,才蓦然发现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子,而今已经成长为一头蠢蠢欲动的狮子。
他一直以为他手中的股份撑死不会超过百分之八,却不曾想他已经收购到了这么多。
徐知礼继续讲:“况且个人婚姻本是私事,和集团经营有什么关系?还值得拿到董事会讨论?”
确实没什么关系,但这般兴师动众,就这样离开未免太难堪了些。
徐明远开口:“你既知道我们是为这事来,就该清楚,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早早亡故,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要为你张罗着……总之,这件事容不得你来拒绝。”
徐知礼回正身子,半靠在沙发上,不辨喜怒地点头:“嗯,大伯说的有道理。”
他琢磨了一会儿,对徐敬荣的管家说:“管家,辛苦您到书房把那些文件拿过来,给伯父姑母们过目。”
管家依言去了书房。
徐明远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念头,便问他:“什么文件?”
“大伯稍安勿躁,等会儿看了就会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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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联姻
徐伯:男大当婚,这么好的婚事,你有何不满?
小徐:没有不满,是我不配

徐伯:这方小姐,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小徐:好啊,倘若我拿些把柄出来,阁下该如何应对

徐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