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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噩梦的实习生
“今天居然没有去便利店吗?”结束一上午治疗训练的大河医生伸了个懒腰,难得看见今天依旧坐在座位上的马场纯。
这还挺少见的。
毕竟马场纯因为实习生的财力和各种各样原因,总是会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打折的饭团或者是便当。
像是今天没有一结束就溜走的情况还真是少见。
哗啦——
隔壁桌子的小松小姐滑动椅子,从隔板上露出半张脸望向马场纯的桌面,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马场先生,今天居然带了便当呢!”
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的蓝色便当盒摆在他的桌面上,而马场纯的脸上却是一片复杂,像是里面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棘手。
小松和大河两人对视一眼。
有情况!
毕竟这可是马场纯!传说中料理能力为负数值的马场纯!
“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买了便当,真少见。”大河医生猜测着。
马场纯没回话,只是叹了口气好像做出了什么巨大的心理建设打开了便当盒。
一左一右的两个前辈一瞬间便将脑袋凑了过来,他们扫了一眼里面的菜系便瞪大眼睛——百分之一百亿不会是马场纯这家伙做的。
前辈们又一次眉来眼去。
小松:看起来不像是打折便当。
大河:果然是那个吗?那个!
小松:恋人???这个马场先生吗?
马场纯没空搭理身后正在用眨眼做暗号的特工前辈们,只是蹙着眉头看向这个便当盒。
他还记得这个便当盒子应该是之前买什么杂志送的赠品,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的包里却突然多出来这个东西。
谁放的?
“……”
他也是问了一个傻瓜问题。
只会是自己家里那个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迷上扮演田螺姑娘的地缚灵家伙了吧。
指尖触碰便当盒的边缘,依旧还带着温热。
打开便当,里面映入眼帘的是米饭上那用红色小番茄点缀的笑脸,玉子烧作为眉毛而炸得酥脆的肉排放在上面充当为头发,角落里还营养均衡塞满了土豆沙拉。
马场纯捏着筷子的手一顿。
不管怎么说,这个也过于豪华了。
同时也……
“很童趣的便当呢。”精通便当之道的小松美星惊讶,她笑嘻嘻地赞叹,“马场先生家里人还真有设计感,看起来不仅美观,闻起来也很可口。”
她自己手里的便当同样也经过了认认真真的摆盘,只不过比起马场纯手里那份笑脸大头形象要更寻常精巧一点。
“啊,嗯。”马场纯没什么力气,随口敷衍了两句。
他一时间在辨认这些食材是不是之前自己去超市买回来的那些。
好奇怪。
幽灵是什么时候做的?
明明早上的时候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
按照温度来看,应该是他睡醒前一个小时左右制作的——即使他平时睡得堪比死猪,但未免也不至于那么大的油烟机和切菜声音听不见。
亦或是料理出来的香气,他也应该能够闻到才对。
好像他正常按照闹钟醒来之后,水槽里连一滴多余的水珠都没有发现。
大费周章到这种程度?
难不成这家伙真的想要成为田螺姑娘?
“不吃白不吃。”
马场纯已经不在乎会不会毒死自己,因为比起自己做的料理来说,起码幽灵做的饭要比自己看起来美味。
吃起来也如此。
他夹起一块肉排,一时间没办法分辨出这究竟是什么肉。
下一秒试探着塞入嘴巴,由于上班而懒怠的死鱼眼瞪大几分。
好好吃。
这很糟糕了吧。
是猪肉排?还是鸡肉?
他第一时间居然分辨不出来,只觉得这种肉排比自己买的打折冷冻肉显得更像是超市里的特级A5和牛的肉质——究竟是什么厨艺能够让肉变成这样鲜美。
好可怕的厨艺。
如果幽灵为了将房间占为己有,所以在他的料理里面下了慢性毒药的话……
“实习生!快来帮个忙!”
仿佛来自三途河彼岸的声音传来了。
不对,那是鬼塚先生的声音。
马场纯筷子上的小番茄啪叽一下掉落在米饭上,刚刚好落在笑脸的正中央。
原本笑眯眯的一张脸,由于这枚小番茄的额外动作,这个变成了另一个图案。
小丑。
“实习生君!快点!”
又是鬼塚的夺命三连催。
马场纯摸了摸鼻子,又快速往嘴巴里塞了一口饭,狠狠拍了拍胸脯把那口气咽下去之后急慌慌起身,冲着那方向嘴里含糊不清回应着两句。
一只手轻轻盖上了便当盒。
“真惨呢,马场先生。”小松美星忍不住可怜着对方。
虽然他们不是医院,但是在这种私立的机构里面前后辈等级制依旧是相当严重的。
作为实习生完全是等同于奴隶。
大河医生脱下自己的外套塞入柜子,耸耸肩:“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从底层开始的话,要么是安分守己一步步爬上去,要么就是有底气整顿职场。
不过对于纯老弟来说,这有些难了。
“不过纯老弟居然不是独居了吗?”他突然注意到马场纯刚刚并没有纠正小松说过的话。
明明之前闲聊的时候说过,那孩子是独自从乡下上学最后来到米花町这里求职,住房的中介甚至也是他之前介绍过的家伙。
“很可爱的便当呢。”小松美星咬了一下筷子含含糊糊,“看来对象是个很喜欢马场先生的女孩子呢,嗯,也不一定……”
好像也不一定是女孩子?
她刚刚脑袋里突然浮现出马场纯后颈的掌印。
多年的少女漫画经验让她眼眸一沉,嘴里念叨着奇奇怪怪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嘿嘿,人妻类型的那种吗,真好真好……”
看着小松美星又陷入自己的漫画世界,大河也懒得多说什么,直奔着附近的一家猪排店。
*
叮——
“欢迎光,啊,是你啊。”
大概是因为是常客的缘故,每次看见客人是马场纯,收银员中岛就变得相当随意起来。
外面天色变暗,应该是对方正常下班的时间。
“说起来今天没见到你来买饭团呢。”中岛好奇。
眼前的黑发男人经历了一整天的磨难,此时整个人就像是刚从墓地里挖出来的木乃伊,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我很累][这破班谁想上就谁上吧]的怨恨。
要是怨气可以成为实体,感觉可以在米花町诞生一只哥斯拉。
“啊,嗯……”完全没有认真回答她的话。
马场纯下意识推了一下快要滑落的眼镜,两腿一迈朝着货架上那里精准拿了两个三明治作为早饭。
滴滴。
收银员中岛打了个哈欠,手上给对方扫码:“真是的,我还给你预留了金枪鱼饭团来着,没想到今天中午居然没过来。”
“计划外的事情,因为有便当。”被对方的哈欠传染,马场纯也变得懒洋洋起来。
“好的谢谢惠顾,你居然也会做便当什么的,骗人的吧?”中岛挑眉,将饭团递给对方。
马场纯抬起手接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对方的手背上此时光洁一片。
奇怪。
她好像记得昨天不是……
“你的体质还真奇怪。”中岛感慨着。
眼前的黑发男人很奇怪,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让收银员中岛的眼神在对方的手背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即身子猝然打了个寒颤。
奇怪,空调打太低了吗?
被说到的男人眼眸微敛,也顺着中岛的视线向自己手背望去。
“嗯,真不想被米花町人这么说。”他敷衍着。
便利店惨白的顶光之下,他的皮肤显得更加苍白起来,而手背的位置别说是昨天的抓痕了,连一点点死皮都看不到。
不是错觉啊。
果然是那家伙干的吧。
马场纯神色一沉,头脑也变得清醒些。
*
嘟——嘟嘟——
电话亭的旋钮被按下几个数字,带有些许锈迹的表盘上一只纤长的手指以一种近乎缓慢的速度触碰着,话筒里的铃声失真,就像是疾驰的电车摩擦轨道发出的刺耳轰鸣。
嘟嘟——
赤红色的电话亭里,一个瘦长的身影立于其中,单手拿起话筒放在耳边。
电话的另一头先是微弱的电流声,从中依稀能够捕捉到如同幼猫般细小的呼吸声。
“纯。”
那道老猫一样嘶哑的声音穿越时空而来。
“奶奶。”
冰冷的话筒惹得他耳朵一缩,听见对面沙哑的回应后原本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眷恋。
“怎么了小纯?一个人在大城市没关系吗?有好好吃饭吗?”
奶奶那边的回音很杂,就仿佛将话筒塞在喉咙里说话,每一声都带着特有的卡顿。
明明相隔千里,但他却感觉奶奶那双冰冷的手透过话筒在轻轻触碰着自己的鬓发,一点点向下落在自己的嘴唇上。
像是水滴。
一滴,一滴。
从电话亭的顶部开始,一滴粘稠的液体从上方骤然坠落,吓得他一激灵。
那抹水珠从前额开始,一点点顺着肌肤向下,流过眉心划过鼻梁,停在嘴唇……
停在,嘴唇。
没有向下。
没有!
那一抹刺骨的冰凉,想要透过嘴唇微张的缝隙彻底钻入体内!
电话亭透明的玻璃像是镜子,倒映着自己的脸。
赤红色的电话亭像是从顶部被烈火灼烧,一滴滴水液从上方精准无误落在自己的头顶——像是一场针对他的赤红腥雨。
他握住话筒的手一紧,另一只手一抹脸上水迹。
红的。
粘稠的。
像是未干的血迹。
他猛地抬起头看去。
“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
不止话筒里,四面八方全部回响起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
回音宛如海浪,而他就落在巨浪的正中被来来回回反复推搡在里面,那种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将他吞没。
是谁?
奶奶?
不同于奶奶嘶哑的声音,那回音像是夹起嗓子含了蜂蜜一样甜腻。
“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小纯……”
而视线聚焦,抬起头,在电话亭的顶部,那是一张用红色痕迹涂抹出的一张笑脸。
“!”
咚的一声,马场纯从床上跌落。
他好像劫后余生一般找回自己的呼吸,抬起头望向熟悉的天花板——太好了,是空白的。
太好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哈……”
一口气缓缓呼出,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后背被冷汗打湿的黏腻。
好难受。
去洗澡吧……
床头柜上的时间停在午夜三点,他撩起微湿的刘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朝着浴室走去。
咔哒。
灯光照亮了浴室,而他与镜子里的自己撞入同一片视野。
那镜子上赫然是用红色油性笔涂抹而出的笑脸。
刚刚好好印在他的脸上。
“呵。”
在挑衅?
他一拳打在镜子里的鼻子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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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在被恶作剧的小纯。
所以说就是得到了便当的同时也会收获一份鬼压床副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