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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还一麻袋的灵器
三日后，宋燃黎收拾储物袋。
“师父制的丹药，得带上…”
她侧过头时，正好瞥见桌上几叠符纸，“哦对，还有符纸。”
念剑步步紧跟着她，跟着她忙前忙后，偶尔铮铮几声。
念剑：“你想好了吗？”
宋燃黎正清点储物袋里的东西，听此，她抬起头。
“嗯，想好了，也想清楚了。”
“拿不拿得到另说，但这次机缘难得，不如什么都不想，尽管去就是。不管话本上怎么写，话本之外的我总有选择。成不成魔，我自己说了算。”
储物袋里的东西清点完毕，能带的都带上了。
宋燃黎把储物袋系到腰间，系完，她摸了摸念剑，“还记得当年你选中我为主人时，你问我什么吗？”
念剑铮地一声，声音在她识海中响起，“那当然记得！”
宋燃黎笑起。
那时，念剑问她，她最为执着的念头是什么？
她说，修出灵意，飞升成神。
“两百年来，从没变过，往后也不会变。所以，我不该为了躲避这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剧情，而去放弃我最想要的东西。”
铮铮铮！
念剑：“好！不管你抉择如何，我念永远支持你的决定。若你以后真有成魔的念头，我冒死都要把你拽回来！”
宋燃黎笑道：“多谢念！也多谢天机，是它及时点醒了我。”
听到“天机”二字，刚还振奋的念剑蔫了下来。
宋燃黎在屋内看了一圈，没瞧见系统的影子，“咦，奇怪了，系统去哪了？”
三日前，将系统带回来时，宋燃黎再三劝说系统：不可再说念是破剑，系统勉强答应了。
又在宋燃黎一番劝解之下，两者又因打架一事互相道了歉，虽道歉时都不情不愿的。但这三日，相看两厌的一剑一系统还算消停，除了有时候会忍不住拌起嘴来。
念剑晃晃剑身，它也不知道。
就在此时——
“这里！在这里！想吾了吧！吾回也！”
紧接着，屋外传来一阵噼里哐当的声音。
听着就好大的阵仗！
宋燃黎跟念剑面面相觑，赶紧地，一个跑出去，一个飞出去。
系统分出了多道数不清的灵力，每两三道灵力就扛着一把灵器。
灵器实在太多，都看不见它在哪了。
所有灵力一抛，灵器扔到地上，好一阵吵闹。
里面有剑，乐器，拂尘，刀，锤子，镰刀……
宋燃黎和念剑目瞪口呆，石化在当场。
宋燃黎：“你拿这么多灵器要做什么？”
系统飞到她面前，“给你防身用的！秘境凶险，你得多备些，万一急用呢！”
宋燃黎：“…可这也太多了。”
这堆灵器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比她都要高了。
铮铮铮！铮铮铮！
念剑气红了剑面，“你是在质疑我的威力？！有我这把神剑在，还能用得上其它？！”
系统此举，简直是在打它的脸面！认为它护不住宋燃黎！
系统转了转宝石身，贱兮兮笑，“哦嘎嘎嘎，那谁知道呢？她身边只有你一把弱到不行的契约剑，谁放心得了？”
念剑：“我一招就能挥散你！你还说我弱？！弱得是你！”
系统：“略略略，你弱！你弱！”
又要开始了……
宋燃黎跨出一步，横到两者之间，“好了，都别吵。”
一剑一系统都同时哼了一声。
宋燃黎问系统，“你真不跟我们去秘境？”
系统飞来，抻出一道灵力拍拍她头发，“吾知道宿主很舍不得吾，但没办法，吾灵力微弱，只够在这几日陪伴宿主了。寻找凤凰之火的路途，宿主要自己去摸索了。”
念剑可算逮到机会了，嘲道：“承认了吧，你才是最弱的。也别往脸上贴金，没人舍不得你，你不去可正好，省得拖后腿。”
“不听不听，你弱你弱。”系统伸出两道灵力捂住宝石侧边，若它是小灵鸟的样子，定是伸着两边翅膀捂在耳朵上。
这“不管你说什么，反正你比我弱”的样子简直是太气剑了。
气得念剑剑身疯狂转动。
宋燃黎摸摸念剑安抚它，她笑道：“我有念剑伴身就够了。”
被契约者信任自己的能力，那对剑生来说，很幸福了。
念剑气一下就消了，乖乖又有点害羞地立在半空。
要是它能像那深绿宝石一样小巧，定是也去蹭蹭它契约者了。
哼，它一点也不羡慕那块丑宝石！
系统飞到那座灵器小山顶上，分出一道灵力，拎起一把刀，“宿主你看，这刀锋利无比，销铁如泥！”
又一道灵力拎起把大锤子，扔到地上，砸得地面震动，宋燃黎不由得身子摇晃了几下。
“宿主，瞧见没有，这锤子力重如山！”
系统又拎起根长鞭，“还有，这长鞭，轻巧便携，杀伤力极强！”
“还有还有…”
系统正又要去挖灵器，忽地，宝石躯体被宋燃黎捞过。
宋燃黎捏着深绿宝石，“好了，念能护着我，不用担心。”
两百年的默契在那，再危险的境地，她跟念都能闯出来。
深绿宝石翻上她的指尖，再翻滚数下，翻到她手背上，一阵寒凉。
宋燃黎被冷得一抖，“你身上怎这么凉？”
深绿宝石：“吾灵力太弱就会这样。”
扛着这堆灵器，还要用灵力隐匿起来不被发现，灵力实在消耗巨大。
深绿宝石立起，稚嫩的声音带着叮嘱的意味，“路途遥远凶险，宿主你要小心谨慎为上。”
宋燃黎笑了笑，“我会的。”
她伸手戳戳深绿宝石，“想来有点可惜，我还想着在秘境路途，你跟念能够成为同伴，一泯前怨。不过也没关系，以后相处的机会有的是。”
倒也怪她，她一开始不喜系统想扔了系统，连带着念也不喜系统，更甚至还打了一架，直到现在一剑一系统心里都对对方藏着气。
同一时间，稚嫩声音冷哼一声，念剑冷铮一声，互相瞧不上对方。
“哼！谁要跟它成为同伴？”
“铮！谁要跟它相处？”
宋燃黎尴尬地清咳一声，“抱歉，怪我。要不是前几日我…”
系统：“不怪你！”
念剑：“不怪你！”
系统：“好一个学人剑，学吾说话。”
念剑：“不要脸，谁学你说话？”
系统：“谁应谁是！”
念剑：“你才是学人剑！永远都是！”
系统：“我又不是剑！略略略！”
念剑剑鞘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系统声音跟铮鸣声频繁传来，交织在一起，吵得人脑瓜子嗡嗡地。宋燃黎硬着头皮，一会儿劝说系统，一会儿劝架念剑。
她轻微摆着手，无奈地打着笑，“别吵别吵，别打架别打架…”
“你说，谁是学人口舌的那个！”
“你说，谁不要脸！”
异口同声地质问。
宋燃黎毅然决然，“你们都不是，都不是…”
“哼！”
“铮！”
再次异口同声。
“学人剑！”
“不要脸！”
“学人剑！”
“不要脸！”
… …
一剑一系统吵得天翻地覆，更甚至吵着吵着，飞了出去，不知道去哪里打架了。
劝说失败的宋燃黎，认命地垂下头，叹出一口气，收拾起扔得乱七八糟的灵器来。
灵器太多，她跑到放杂物的屋子，翻出个大麻袋，把灵器一件件扔进去。
灵器上有“苍虚”的字样，是苍虚宗打造的灵器，系统应该从炼器峰那里拿的。
炼器峰的灵器是给苍虚宗的弟子用的，虽说能随意取用，但一下子取了太多，不知道的弟子，看着空了许多的灵器架子，估计要以为是失窃了。
取用灵器还需登记名字，而系统……
应该连名字都没登记上，用了障眼法，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带走了。
完了，系统貌似扔给她一个烂摊子！
“快点，得快点还回去！”
宋燃黎收拾灵器的动作越来越快，灵器全部进麻袋后，她拍了几张符纸在麻袋上，麻袋飘起。
宋燃黎拎住麻袋口，运出灵力，往炼器峰的方向飞身而去。
炼器峰。
众弟子瞠目结舌地看着空了好多的灵器架子。
“这上午还放着好多灵器呢，我眼花了？”
“被劫了？”
“啊？咱宗被劫了？”
“劫了！这么大的事，快去禀告给长老啊！”
宋燃黎脚下差点踏空，她顶着压力，拖着一大麻袋的灵器，跨过门槛，走进这摆放灵器的阁楼。
沉重的麻袋拖在地上，宋燃黎每走一步，灵器碰撞，哐啷碰当的。
这震耳欲聋的声响，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阁楼里的谈话声顷刻停下，均朝门口看去，不少弟子惊掉了下巴，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
宋燃黎在一空旷地停下，蹲下身，扯开麻袋袋口，捞出一把灵器。
“宋…师姐？！”有人认了出来。
宋燃黎手滑了下，才从麻袋里掏出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
她现在易个容还来得及吗？
“燃黎师姐！你…你…”一位弟子看着这么高这么重的一个麻袋，惊地咽了口口水，“为何取走这么多的灵器？”
宋燃黎捡起斧头，飞快在脑子里搜寻缘由。
她真的很想说些什么出来，说她要去秘境，因而想挑把趁手的灵器？
那接着问她：挑灵器可直接来灵器阁挑，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将这么多的灵器带来带去的？
……
阁楼里的弟子，还有在楼上听到动静跑下来凑热闹的，都屏住呼吸等待宋燃黎说出个所以然来。
灵器阁一片静默。
宋燃黎沉默着，把斧头灵器放到架子上方，而后又取出一把灵器，送到其他架子上。
她解释不了，索性就不解释了。
众弟子看着这位，百年前是众人艳羡的天之骄子、百年后从神坛跌落为笑谈的师姐，看了半晌，皆是好奇居多。
百年来，这些打量的视线，宋燃黎习惯了。
除了一开始因一大麻袋的灵器有些心虚外，现在她倒是不慌不忙，视各方目光如无物，取出灵器摆放到其原本的架子上。
她甚至还有闲心想，系统取走这么多灵器，还不被人发现，到底是耗了几成的灵力？
“师姐！这么多灵器，我来帮你摆！”
有位弟子举着手，从人后挤出来，不等宋燃黎反应，她跑到麻袋旁，动作利索地从麻袋里掏出两把灵器，又跑过宋燃黎，把灵器放到对应的灵器架子上。
小弟子跑过带起的风，拂起了宋燃黎额角处的发丝。
宋燃黎愣住，“我自己来就…”
她还没说完，又有人喊道：“燃黎师姐！我也来帮你！”
“还有我，还有我！”
“我也来！”
“我！”
好多弟子跑来，二话不说，就从麻袋里拿出灵器，摆去相应的架子上。到后面，三四位弟子负责把灵器从麻袋里取出来，小心扔给别的弟子去摆灵器。
分工明确，速度快了许多。
胖胖的麻袋变得瘪兮兮的，平躺在满当当的灵器架子前。
归还灵器完毕，宋燃黎抱拳谢过各位弟子。
她捡起麻袋离开前，还有性子活泼的弟子起哄喊道：“师姐可千万不要太感动了！”
听得众人笑起，灵器阁楼内一派其乐融融。
而第一个举着手说要帮她的弟子跑过去，睁着大眼睛，“师姐，可否同行一段路？”
宋燃黎欣然点头，“可以。”
见两人离开，各位弟子散开，闲谈声重新响起。
“说起来，为何师姐修为停滞百年，就要嘲笑此事呢？修为遭遇瓶颈，不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吗？”
“你看我作甚，我可没嘲笑过燃黎师姐一句。我还等着师姐灵力恢复打那些嘲笑之人的脸，这件事我期待了百年！”
“或许是师姐以前太过令人惊艳，因而她灵力突然倒退，才引来这么多声音，铺天盖地，即便过了百年也没停息……”
“这百年，这么多嘲笑，宋师姐心里也不好受吧，也不知她是怎么撑下来的。以前，小弟子前去请教师姐，师姐也会耐心指导，跟江师姐一样，盛负美名。后来，师姐修为停滞，便远离众人了。”
“能不远离吗？曾多少被宋师姐指导过的弟子，一见师姐修为停滞，转头就嘲笑起宋师姐了？换我我都要一个个骂过去！”
“唉！”
弟子们或是忙自己的，或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谁也没注意到登记取用灵器之人的弟子，眼睛睁大了，双手捂住因震惊而张大的嘴。
没看错吧？
这个名字？
这么多的灵器不是宋燃黎师姐取用的！竟是他取的！
可为什么会是师姐来归还！
册子上，一大堆灵器名字旁，赫然印着取用之人的名字，字间银白灵力缓缓浮现，透出了些那人的淡漠无情。
雪执清。
自修出灵意后，便消失了许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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