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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苦劝
暴雨砸在天台铁门上时,江浩正在用酒精擦拭弹簧刀。母亲的身影突然闯入,
黑色雨衣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汇成小流,像极了十年前她从血泊中爬向他时的轨迹。
"小浩,跟妈回家吧。"她摘下兜帽,鬓角的白发被雨水粘在脸上,手里攥着个红布包,
"你小时候总说要当科学家,看,妈妈把你的奖状都留着。"
奖状边角已经泛黄,"
三好学生"的印章被雨水洇开。江浩想起小学四年级的颁奖典礼,母亲穿着碎花裙坐在台下,而现在她的裙摆沾满泥点,像朵被踩进土里的花。
"妈,你不懂。"
他别过脸,刀锋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青龙会的人不会放过我们,除非我坐在他们头上。"
母亲突然跪下,膝盖砸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当年你爸就是为了争这个'上头',才把自己变成魔鬼!"她扯开衣领
露出锁骨下方的枪伤,"这是你爸的手下开的枪,就因为我劝他退出。"
母亲颤抖着打开手机,播放键按下的瞬间,江浩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小浩,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说明爸爸已经失败了......青龙会的'老槐树'是......"
画面突然雪花乱闪,母亲迅速关掉视频:"他想告诉你真相,但没机会了。
"她握住江浩的手,指甲掐进他掌心,"跟我走,真相不重要,活着才重要!"
江浩抽回手,弹簧刀在掌心转出残影:"如果我不知道'老槐树'是谁,你以为我们能活到明天?"他踢开脚边的铁盒,里面是父亲的袖扣和染血的账本,
"这些东西每天都在提醒我,我们是杀人犯的家人。"
母亲绝望地摇头:
"你以为当老大就能赎罪?你爸当年也是这么想的,结果他亲手杀了张诚的父亲!"
这句话像重锤砸中江浩。他想起张诚每次发橘子糖时的笑容,
想起那枚刻着"陈"字的警徽。原来父亲不仅是受害者,更是加害者
:诀别
凌晨三点,安高后巷的老槐树下,母亲将个信封塞进江浩手里:
"这是去国外的机票,明天中午的航班。
"她的眼泪混着雨水,在信封上晕开深色的花,
"你爸在瑞士有个账户,足够你过完下半辈子。"
江浩摸了摸信封,里面还有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母亲的字迹力透纸背:
"别学你爸,妈妈爱你。"
他想起小时候每次生病,母亲都会在他枕边放颗橘子糖,
现在糖纸还夹在他的笔记本里。
"对不起,妈。"
他将信封塞进树洞,弹簧刀划破指尖,鲜血滴在树皮上,"等我杀了'老槐树就去陪你。"
母亲愣住,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忽然抓起地上的弹簧刀刺向自己——不是心脏,而是大腿。
鲜血瞬间浸透裤腿,她咬着牙说:
"你以为我不敢?你不走,我就死在这!"
黎明前的薄雾中,江浩坐在帝豪包厢里,听着李隼汇报青龙会的动向。
他的指尖还沾着母亲的血,手机里存着张诚的未接来电,时间显示是母亲自残的那一刻。
"浩哥,博物馆今晚有交易。
"李隼递来个金属盒,里面是枚翡翠戒指,
"朱雀的信物,拿到它就能见老槐树。"
江浩戴上戒指,翡翠的凉意透过皮肤,像极了母亲的体温。
他摸出手机,给母亲发了条消息:
"别等我了",然后将手机卡掰成两半。
"走吧,"
他站起身,战术棍敲了敲茶几,
"今晚过后,安高只能有一个声音。"
李隼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红布——那是从母亲雨衣上撕下来的布条。
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却照不亮包厢里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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