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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吹完蜡烛后看到的是什么?之前做过的梦吗?还是被忘却的记忆……
敬椿揣着刚才脑中闪过的一幕为直播说结束语:“谢谢大家来为我庆祝生日,六月份再见面吧。”
最后一句话是宝和特意嘱咐一定要加上的,久违见到偶像之后,留下的最后一个鱼钩,这是很好的营销手段。
“好,今天结束了,辛苦大家加班,都打车回家吧,车费我来报销。”任时镇大手一挥,豪气散财,“点的夜宵也留下小票,我来报销。”
房间里顿时喜气一片,正在收拾设备的工作人员都笑着应和。
任时镇上前拍了拍敬椿的肩膀:“敬椿啊,做得很好。”
恍惚里划过的记忆还没有消失,敬椿反应有些迟缓,抬头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还行吗?”
“特别好,”宝和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蛋糕的包装盒,“时间也不早了,蛋糕带回宿舍吃吧,这里我们收尾就好。”
敬椿木木的点头,起身乱七八糟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提着蛋糕盒子出门。
“啊,我忘记了。”在电梯门反光里看到郑在荣走来时,敬椿像是被人敲了一棒槌,猛然回过神来,转身就往直播房间跑去。
“敬椿哥?”
以珍在身后喊了一声,敬椿的声音和着脚步声远远的传回来:“我马上回来。”
敬椿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直播房间门口,房间里还留着在收拾的工作人员,靠近门口正在扎气球的女生率先看到他,便主动发问:“怎么回来了?落东西了吗?”
“不是,”敬椿摇了摇头,但还是忍不住气喘,只能一手扶着门框大口呼吸,“走之前忘记说了,谢谢大家今天为我加班,托大家的福生日过的很开心,辛苦了。”
砰,女生手里的气球炸开来。
敬椿直起身,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人:“大家回家路上注意安全,晚安。”
他留下一个笑离开,像来时一样在走廊里咚咚咚的跑走,留在满屋子的女孩因为笑容晃了眼。
宣传组的姐姐合着三脚架,被攻击下冒着粉红泡泡,说出所有人的心声:“哇,这小子势必要把所有见过的人变成粉丝啊。”
敬椿道完谢冲回电梯时,剩下三人都还在梯箱里等他,独独没有郑在荣。
“哥,快点。”宜恩从以珍的手机屏幕上抬起头,抬手招呼,顺便扯下了水木一直按着开门键的手。
敬椿进了电梯,背对着大家调整呼吸。
“哥干什么去了?”
“麻烦了大家因为我加班,感觉应该当面道谢,就回去说了。”
“哇,我们敬椿哥,是天使吗?”
“不是啦,是苹果……”
电梯在打趣说笑中下降,敬椿低头望着自己的鞋尖,勉强打起精神回应宜恩,他不敢问郑在荣的去向,那句话却一直在脑海中打转。
电梯里播报到达一楼的广播响起,落到敬椿耳中是郑在荣的声音“敬椿,要在一起吗?”
他拼命甩头,将声音甩出脑中。
但下一秒坐进车里,副驾驶车窗上的的水蒸气似乎也变成了郑在荣的脸,没有声音,但开始一字一句的做出口型“敬椿,要在一起吗?”
直到躺到床上,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时,那张脸在天花板上也会出现,甚至这次还带上了少女漫画里常常出现的玫瑰百合背景花墙,郑在荣的脸在其中回眸一笑,冲他抛了个媚眼“要在一起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是郑在荣脸上根本不会出现的表情,所以看起来格外惊悚。
敬椿猛地从床上弹起,枕边的手机一亮,一点四十九分,宿舍里安静的不像话,旁边的床也空荡荡的——郑在荣还没有回来啊。
房门被轻轻敲响,很克制的敲了三下,水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敬椿,睡了吗?”
“还没有,哥你直接进来吧。”敬椿扯过床上的卫衣套上,掀开被子起身。
“本来想等你起床再给的,但看你灯还没关,”水木推门进来,轻手轻脚走到敬椿床边,将手里系着水青色丝巾的纸袋递了过去,“生日礼物,我、以珍和宜恩的都包装好放在里面了。”
李敬椿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包装袋的时候耳朵有些发红:“麻烦你们了。”
“我们是队友嘛。”水木的哥哥风范在这种时候格外明显,他伸出的手在敬椿脑袋上停顿了两秒,看他没有抵触,这才下落,轻轻拍了两下,“睡不着吗?”
敬椿心里在狠狠点头,嘴上却只能否认:“还好,就是宿舍太安静了,有点奇怪。”
水木脸上的笑一瞬间僵住,但被表情管理迅速掩盖过去:“对吧,在荣说今天有事会晚点回来,以珍和宜恩出去吃夜宵了,所以很安静吧。”
敬椿不疑有他,只盯着那只袋子上的丝带和图案,像隔着橱窗盯着漂亮蛋糕的小孩。
水木拉出书桌边的椅子,用问询的姿态看向敬椿,得到肯定的点头才坐下:“要打开看看吗?”
“可以吗?”心思被人看穿,敬椿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嘴。
“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啊,”水木盯着敬椿的表情,一只手搭到桌边,“我也想看看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敬椿拆开丝带,小心收到桌子上,“是哥你准备的包装吧,还画了画,丝带和袋子我都要好好留下。”
敬椿确实喜欢礼物,和收到的东西无关,他只是单纯喜欢收礼物时的心情。
礼物承载的是不在对方身边的时候,对方也能想着为自己挑选一样东西的时间,这中感情在敬椿看来很珍贵。所以拆礼物的时候,那段突然出现的记忆短暂的被安置在了角落。
送出礼物的人都个性鲜明,一眼就能看出归属。
带着签名的CD是以珍的礼物,宜恩送的是公司楼下中餐厅的餐券,水木的那份则是用和丝带同色系的包装纸又包了一层。
“是什么啊?”敬椿拿着那只长方体晃了晃,凭借厚度合理猜测,“不会是书吧?”
“你猜猜看。”水木配合着玩笑,间隙还抽空拿出了笔筒里的剪刀递过去,“用的时候小心一点。”
敬椿的期待值被拉到最高,解除了盘腿坐姿,跪在床边撑着桌子拆开了包装——
“是日记本啊。”
包装纸上躺着的是一本厚度堪比圣经的日记本,大概是水木亲自做的,封面的牛皮用压花做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墨绿色椿树,底页边角还用小小的汉字标了他的名字,方方正正,不像是写出来的,倒像是完全不懂中文的人照着字形画出来的。
“哥怎么想到送我日记本啊。”敬椿摩挲着那三个小小的汉字,心中已经悄悄把它列入了今年礼物排行榜的第一名。
水木完全不知道自己凭借精湛的手工技术排位上升,在暖光里淡淡的笑:“我们家的孩子都从小开始写日记,在一个本子上记录下自己每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留给以后的自己的礼物。”
“我们不是快出道了嘛,希望你也能留下些珍贵的记忆就好了。”
水木温温柔柔说话的时候,敬椿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支笔,又哗啦啦翻开本子第一页,两样一起递过去:“因为是哥送我的,在上面给我留一段话吧。”
水木捏着那支笔想了很久,留下了一串母语。
敬椿原本紧张的情绪变得有些兴奋,没等水木解释那句话的意思,已经转向了其他方向:“说起来我刚来H国开始当练习生的时候也写过日记,是时镇哥布置的作业,每周都要交给他看的。所以我都只了写练习内容和语言学习的东西。”
“那也很不错了,”水木合上笔盖,右手压着本子等待字迹晾干,“那些日记现在翻翻看肯定会觉得相当有趣。”
“对啊,”敬椿乐呵呵的应和,旋即意识到什么——对啊,日记,练习生时期的日记!
那时候任时镇念叨着策划,在练习生时期就留下了不少拍摄材料,日记也是其中一个要求,进入出道组的每个孩子都被要求每天写记录,哪怕只有短短一行字,谁都不例外。
敬椿的视线落到衣柜上横放的行李箱上,任时镇带回来的行李箱里并没有那些本子的踪迹,是落在之前住过的地方了?还是已经不见了?他犹豫着,失落的记忆里找不到一点痕迹。
但郑在荣的不一样,他是念旧的人,就连耳机都用到外层的保护层崩开才会换新,但替换下来的旧物也不会丢,只一样一样保存好。连这些随处可以买到的东西都这样对待,更不必说日记这种记录了过去生活的东西。
会在这里吗?
敬椿环顾属于郑在荣的那半边位置,衣柜,收纳箱,书桌……会在哪儿?总归就这么多地方,一定在哪儿吧。
“敬椿。”水木的轻轻叩击桌面,紧接着第二次呼唤还囊括了窗外的喊声,“敬椿!”
“怎么?”
敬椿回过头,水木站起身拉开窗子示意他往外看——
“社长说你成年那天许愿想看烟花,当时没能实现,所以现在给你补上。”水木合上本子安稳的放到敬椿手边。
任时镇的车没有停在停车位,取而代之的是一排小小的烟花,去吃夜宵的宜恩以珍,说会晚归的郑在荣都在,几人站成一排,在任时镇一声令下点火。
郑在荣在灼人的火光中有了清晰的面孔,隔着一段距离,他摘下口罩,敬椿清楚的看清他的口型,跟着一个一个字复述。
他说:“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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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8日
送给敬椿的生日礼物是去文具店做的日记本,很厚,大概可以记上三四年的事情。送出去的时候敬椿好像很开心,像小孩子一样。
被他拜托在本子上留下了一句话,是离开R国是妈妈在信里给我写过的:愿上帝的平安,超越所有人能理解的,在基督耶稣里保守你的心怀意念。期望他幸福。
——水木日记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