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宠，农家夫郎的傻子赘婿

　　胖师傅将那裹满红亮芡汁的豆腐送入口中，小心地避开滚烫，细细品味。只见他眼睛微微睁大，随即眯了起来，脸上露出颇为意外的神色。他咀嚼了几下，又赶紧夹了一筷子，这次还特意带了点肉末和芡汁。
　　“妙啊！”胖师傅终于放下筷子，看向宋小树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这豆腐做得嫩而不散，入口即化，关键是这味道……麻辣鲜香，烫、嫩、麻、辣、酥、香，层次分明，尤其是这麻味，后劲十足，勾得人还想再吃！”
　　“这豆腐嫩滑入味，麻辣鲜香恰到好处，尤其是这花椒的麻与辣椒的辣相得益彰，让人食欲大开！”
　　他好奇地看向宋小树：“小树哥儿，这道菜可有什么名头？我以前从未尝过这般做法。”
　　宋小树在柳子韫鼓励的目光下，轻声答道：“回胖师傅，这道菜叫麻辣豆腐。”
　　“麻辣豆腐……”胖师傅回味着这个名字，频频点头，“名副其实，麻辣鲜香，实在贴切！”
　　这时柳子韫适时开口：“掌柜的，胖师傅，这道麻辣豆腐是我们宋家独创的菜式。除了做法独特外，这豆腐也是用我们家特制的嫩豆腐，比寻常豆腐更易入味。”
　　杨掌柜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即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沉吟片刻，正色道：“子韫，小树，这道菜确实独具特色，我们醉霄楼愿意买下这道菜的配方，另外每日向你们采购特制的嫩豆腐，你们看如何？”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达成协议：醉霄楼以十两银子的价格买断麻辣豆腐的独家配方，同时每日向宋家采购八十斤特制嫩豆腐，价格比市面高出两成。
　　这个结果让柳子韫和宋小树喜出望外。
　　十两银子的配方费，加上稳定的豆腐订单，宋家的豆腐生意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
　　……
　　傍晚时分，宋小树和柳子韫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家中。
　　还未进院门，就听见灶房里传来阵阵说笑声，两人相视一笑，快步走进院子，只见灶房里灯火通明，新盘好的灶台已经完工，那口新买的大铁锅稳稳当当地安放在灶眼上，正冒着腾腾热气。
　　宋大江正拿着抹布擦拭锅沿，见他们回来，笑着招呼：“快来看，这锅安得可还合适？”
　　宋大海在一旁添柴，也笑道：“这锅可真够大的，一锅能煮百来斤豆子的豆浆！”
　　宋阿爷站在灶台前，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他伸手轻抚光滑的锅沿，对柳子韫说：“子韫啊，你来看看，这灶台盘得可还满意？”
　　柳子韫走近细看，只见新灶台砌得方正结实，灶膛宽敞，火势旺盛，那口大铁锅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连连点头：“阿爷安排得极好，这灶台盘得再合适不过了。”
　　宋小树也凑上前，欣喜地打量着新灶台：“有了这口大锅，咱们明天就能多做不少豆腐了。”
　　这时，宋阿奶从里间出来，笑着招呼：“都别光顾着看灶台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儿个可是咱们用新锅做的第一顿饭！”
　　宋小树笑着提起手中的食盒，对众人说道：“这是下工时胖师傅特意让带的，说是感谢我下午在厨房的帮忙，做了几道拿手菜给咱们尝尝。”
　　话音未落，原本在后院好奇打量新驴子的宋小柳、宋小榆和宋小桃三个孩子，一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立刻像小燕子般飞扑过来，将宋小树团团围住。
　　“大哥，真的有肉吃吗？”宋小榆仰着小脸，眼巴巴地望着食盒。
　　宋小桃也扯着宋小树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央求：“大哥，小桃想吃肉肉……”
　　宋小树被孩子们逗笑了，连忙打开食盒盖子，顿时，醉霄楼特有的香气飘散开来，只见食盒里整齐地放着红烧肉、清蒸鱼、酱鸭等几样精致的菜肴，油亮亮的色泽让人食指大动。
　　“都有份，都有份。”宋小树一边说着，一边让孩子们去拿碗筷。
　　宋阿奶见状，笑着摇头：“这几个小馋猫，鼻子倒是灵得很。”说着便起身帮忙分菜。
　　晚饭的气氛正热烈时，柳子韫含笑对身旁的宋小树使了个眼色。
　　宋小树会意，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饭桌中央。
　　“这是……”宋阿爷疑惑地看着布包。
　　宋小树在柳子韫鼓励的目光下，轻轻解开布包，当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在油灯下显露出来时，满桌顿时鸦雀无声。
　　宋大江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宋大海瞪大了眼睛，连一向稳重的宋阿奶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真是那道菜卖的钱？”宋阿爷的声音有些发颤。
　　柳子韫微笑着点头：“阿爷，这就是醉霄楼买咱们麻辣豆腐配方的十两银子。另外，掌柜的还答应，以后每天都要咱们一板豆腐，价格比市面高出两成。”
　　他细细算给家人听：“两板豆腐八十斤，在村里卖只能得一百六十文。如今送到醉霄楼，就能卖到近二百文。若是生意好，往后要的还会更多。”
　　宋小树补充道：“掌柜的说，咱们的豆腐比别家的嫩，做出来的麻辣豆腐特别入味。”
　　宋阿爷颤抖着手摸了摸银子：“一道菜……一道菜就值十两银子……这、这简直……”
　　“爹，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宋大江激动地说，“如果咱们一天多做两板豆腐送去镇上，一个月就能多挣近二两银子！”
　　宋大海也连连点头：“再加上这十两，咱们家往后可宽裕多了。”
　　柳子韫见时机成熟，便从容说道：“阿爷，爹，如今咱们添了驴子，又接了醉霄楼的订单，往后豆腐坊的活计只会越来越多。单靠咱们自家人，怕是忙不过来。”
　　他见众人都认真听着，便继续道：“我想着，不如请几位爷爷家的叔伯来帮工，一天二十文不管饭，虽说的工钱不算高，但如今冬闲，各家的壮劳力大多闲着，能赚些零用钱贴补家用也是好的。在村里生活，少不得同族兄弟的帮衬，咱们现在有了营生，拉拔他们一把，也算是卖个人情。”
　　宋阿爷捋着胡须沉吟：“这倒是个主意你大爷爷家的大山、三爷爷家的大林，都是勤快人，不过……”他看向柳子韫，“豆腐的方子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柳子韫会意点头：“阿爷放心，点卤这些关键步骤还是咱们自家人来做。请来的叔伯只管推磨、挑水、烧火这些力气活，再就是帮着压箱、清洗家伙什。”
　　宋大江赞同道：“这样安排妥当，大山、大林他们都是老实人，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多问。”
　　宋阿奶也放下心来：“不管饭也好，省得麻烦，一天二十文，在咱们村里算是厚道的工钱了。”
　　“那就这么定了。”宋阿爷一锤定音，“明日我去跟你大爷爷、三爷爷说说，先请大山、大林来试试。”
　　夜深人静时，柳子韫独自在院子里踱步。
　　新盘的灶台虽然解决了煮浆的问题，但原先的灶房确实显得拥挤了。
　　如今添了人手，再加上新买的大铁锅和各类器具，狭小的灶房连转身都困难。
　　他望着在寒风中略显局促的灶房，心里默默盘算。
　　扩建灶房确实迫在眉睫，但眼下正值寒冬，土地冻结，实在不是动土的好时机，更重要的是，虽然这些日子赚了些钱，但买驴、置锅已经花去不少，再加上要预备着明年可能的兵役开销，现在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银钱来扩建。
　　“冷就冷点吧。”柳子韫轻声自语，呵出的白气在月光下格外明显。
　　他想起刚来宋家时，那破败的院落、漏风的墙壁，如今虽然灶房狭小，但至少一家人的日子有了奔头。
　　“在想什么？”宋小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将一件厚衣披在他肩上。
　　“还能想什么，在想怎么疼爱我最最亲亲的小夫郎啊！”
　　宋小树被他这话惹得耳尖通红，轻捶他胸口：“谁要你疼……尽说这些浑话。”
　　柳子韫顺势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抵在院角的草垛旁，低笑道：“夫郎今日在灶台前弯腰调味时，为夫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你、你偷看！”宋小树又羞又急，眼角泛起桃花色。
　　“自家夫郎，怎么叫偷看？”柳子韫理直气壮地凑近，“那会子就在想，这腰肢……”
　　话未说完，宋小树慌忙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柳子韫眼中笑意更深，轻轻在他掌心啄了一下，惊得人立即缩回手。他趁机贴近耳畔：“今夜可否……让为夫仔细丈量丈量？”
　　“丈量什么！”宋小树羞得声音都发颤，“明日还要早起磨豆子……”
　　“无妨。”柳子韫指尖掠过他绯红的脸颊，“待为夫好好疼你，明日准保精神更胜往日。”
　　……
　　转眼就到了年关。这最后一个月里，宋家豆腐坊可谓是红火得不得了。
　　醉霄楼因着那道“麻辣豆腐”，在年节下生意格外兴隆，对宋家豆腐的需求也从每日两板增加到了四板。
　　这还不算，临近年关，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置办年货，买豆腐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抠抠搜搜，家家户户都是两三斤地买。
　　更有几户富庶人家和镇上的地主家，早早地就付了定金，一订就是好几板，说是要留着过年待客、送礼。
　　宋家如今是真真忙得脚不沾地。
　　两盘石磨几乎从早转到晚，自家新买的驴和从里正家租来的驴轮流上阵拉磨，才勉强供得上。
　　原先请的大山、大林两位叔伯已经不够用了，又把三爷爷家的大木、幺爷爷家的大森都请了过来，四个壮劳力专门负责推磨、挑水、劈柴这些力气活。
　　院子里人来人往，灶房里热气蒸腾，空气中终日弥漫着浓郁的豆香。
　　压好的豆腐用新编的苇叶盖着，在院子里排成一列列，等着被送往各处。
　　这般热火朝天的景象，自然也引来了些眼红的目光。有几个年轻后生看着宋家日进斗金，私下里难免说些酸话，甚至动了些不该有的心思。
　　为了压住这些暗地里的风波，宋家老太爷宋云礼这些日子干脆每天都拄着拐杖，端坐在宋家的太师椅上。
　　老人家虽不多言，但那沉稳的气度和在族中的威望，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都悄悄歇了下去。
　　与此同时，“麻辣豆腐”的美名让宋家豆腐坊声名远扬。
　　这日晌午，一辆青帷马车停在院外，车上下来个锦衣管家，站在门口朗声问道：“这可是宋家豆腐坊？我家老爷特意吩咐，要订五板上好的豆腐过年待客。”
　　这样慕名而来的客人日渐增多，宋家院外的老槐树下，常常停着各色车马。宋阿爷接待起来已是游刃有余，总是笑呵呵地吩咐儿孙仔细装车。
　　腊月二十五这天，宋家豆腐坊迎来了年前最后一场忙碌。
　　天还未亮，院子里就点起了灯笼。两盘石磨比往常转得更快，驴蹄声也比往日更急促。宋大江一边往磨眼里添豆子，一边对帮忙的大山说：“这是今年最后一遭了，可得把各家的订单都赶出来。”
　　灶房里，新砌的灶台烧得通红，大铁锅里豆浆翻滚。宋阿爷亲自守在锅边，用长柄勺轻轻搅动，对正在点卤的柳子韫嘱咐：“今日的豆腐要做得格外细致，都是各家过年要用的。”
　　宋小树带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包装豆腐，新编的苇叶散发着清香。连最小的宋小桃也踮着脚帮忙，小心翼翼地把豆腐一块块码进竹篮里。
　　院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队。里正媳妇挎着篮子，对身旁的桂花婶说：“今年可得早些来，听说宋家今日做完就要歇业了。”
　　“可不是嘛，”桂花婶接话，“他家的豆腐嫩，过年炖肉、做馅都离不了。”
　　日头渐渐升高，院中的豆腐一板板减少，乡亲们提着满意的年货陆续离去。
　　待到末时，最后一块豆腐也交到了客人手中。
　　宋大海关上院门，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忙完了。”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