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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
跟着叶池砚这几天，宋淮州大概有点摸清了手机这东西的作用，于是问道：“联系不上吗？”
“嗯。”
低低的混着鼻音的声音响起，叶池砚轻轻点了点头，随意地摁灭了手机屏幕，紧接着抬起头冷静道：“牧之航，让他们回来吧，不用搜了，他们不在附近。”
闻言，牧之航愣了下，不解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去再跟你们解释，现在上车，抓紧时间回灵管局，快！”叶池砚语速飞快道，一边说一边捉住身边宋淮州的衣袖，拉着他快步走近车边。
众人虽不明就里，但出于对叶池砚的信任，仍然是按照他说的做，众人的动作其实已经很快了，但他们还没来得及上车，耳边就响起后面传来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呼——
“啊——”
朦胧的夜色中，赤红的雾气从路面渗透出来，化为一缕缕浑浊赤烟，那赤烟毒蛇一般蜿蜒着爬上了一个带着眼镜的青年的脚踝。
那声惊呼就是从青年口中发出的。
紧接着，所有人的周围慢慢地都升腾起了这样的烟雾，风又剧烈地刮了起来，那烟雾在哀嚎一般的呜呜声中却丝毫不受影响，它们向上缓缓升腾，萦绕在他们脚边。
戴眼镜的青年立即试图挣开束缚，那烟雾却死死地绕上他的小腿，慢慢向上攀爬着。
半透明的雾气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青年被雾气包裹的脚踝，已经逐渐开始变得乌黑。
下一秒，只见青年猝然失力，跌倒在地。
叶池砚手心中寒芒乍现。
与此同时，叶池砚耳边响起一声失声惊呼——
“何苏！”
紧接着，一阵风掠过，牧之航的身形窜了出来，速度快到叶池砚只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牧之航眨眼间就已经冲到了何苏的面前，那把闪着寒芒的大砍刀再次出现在他的手中，凌风掠过何苏的腿前，只见烟雾竟如丝线一般被斩断。
何苏讶异地看着犹如神兵天降的牧之航：“队长，你……”
数个白色的光团化作利剑，刷地与牧之航和何苏二人擦身而过，将扭动着试图再次扑上来的几缕烟雾钉在地上，随后变得虚无，慢慢消失。
叶池砚手中拎着另一把剑，横劈过去将他面前试图扑过来的红雾再次砍断。
何苏是最先被攻击的那个倒霉蛋，很快红雾也将目标放在在场所有人的身上。
从地面升腾而起的红雾越来越多，慢慢汇聚，越来越浓。
“速度！”叶池砚道。
“老大，这儿的红雾怎么办？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这样不管吗？”葛旭问道。
“这附近已经没有恶灵了，这是应当是它们留下的能量，持续不了太久。”叶池砚道。
众人一面用灵器抵御红雾的骚扰，一面快速返回车上。
几声接连的嘭嘭声响起，车门被快速甩上，一脚油门踩下去，三辆车接连窜出了这里，一溜烟地消失在了监控的视野。
车窗玻璃没有完全升起，能清楚地看到路边的树一闪而过的树影，秦老五猛踩油门，同时瞄了一眼后视镜，怒道：“这鬼玩意儿还在追我们！”
叶池砚刚刚拨打了唐天笑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他转而又拨给了局长和贺清琳，嘟嘟嘟的忙音开始让人心中隐隐不安。
听到秦老五的话，叶池砚回头看了看追在他们后面的红雾，又看了眼前面的道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出不去了。”叶池砚淡淡地道。
“什么？！”秦老五问道。
“不用跑了，我们被围了。”叶池砚轻描淡写道，如此不慌不乱，众人都要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他们被围了了。
“怎么会……它们还没追上我们……”葛旭说着，开始尝试给另外两辆车的人打电话，“那我也提醒他们一下。”
依旧是忙音……
“怎么会？”葛旭瞳孔轻颤，震惊道。
“池砚，到底怎么回事？”秦老五又看了看后视镜，问道。
“这已经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了。”叶池砚轻声解释道，“红雾是恶灵们留在这里的能量，为了拦住我们，如果我猜的不错，这种红雾能切断一切电子通讯，我们无法联系上灵管局大概也是因为灵管局周围已经被红雾覆盖了。”
“……所以你才让我们快速返回。”秦老五后知后觉道，忽而又问：“那你说这不是我们来的那条路是怎么回事？明明长得一模一样啊。”
“刮风。”叶池砚提醒道。
他们来的时候正在刮风，而此刻却分外平静，车窗玻璃被叶池砚降下一小截，这样的高速行驶下气流回旋会发出巨大的呼啸声，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意思是，我们看到的这条路是假的……其实我们的车根本就没有动！”葛旭恍然大悟道。
“是的，所以就算我们把油门踩烂也出不去的，从我们踏足此处开始，幻境就已经出现了。”叶池砚冷静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秦老五问道，“就地下车？可前面还有牧之航他们，现在电子通信被切断，车速又那么快，我们也联系不上他们。”
他们来的时候是在最前面的那辆车，走的时候自然到了最后面，他们此时停车的话前面的两辆车不一定留意得到。
“把幻境破除，他们自然也就能跑到正确的路上。”叶池砚顿了一下，又说，冷哼一声道：“当然，我觉得他们不会蠢到一直都发现不了这是个幻境，如果这样的话趁早打包一齐丢出灵管局算了。”
“行，让小爷看看，什么样的恶灵胆大包天到以为凭借残存的能量就能困住小爷。”秦老五冷笑一声，快速减速刹车。
黑色的传祺M8安静地停在路边，车子还没熄火，在浓郁的夜色中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
赤红的烟雾眨眼间就已经追了上来，围住了整辆车。
车门打开的声音响起，叶池砚的眼前被浓郁的赤色充斥。
像是一片脏污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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