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雨

　　回到家一阵饭菜的香气飘进鼻间。
　　看见徐清媛围着围裙在厨房忙忙碌碌的背影，气质极佳，看样子是提早下班回来了。

　　前些天徐清媛连着加班到九点多才回家，早上明禧想让母亲多睡会儿，早饭都是自己煮的，顺便给徐清媛也留一份。

　　“阿禧，回来了？”徐清媛看到了明禧正在放书包，喊道：“过来把汤端一下。”

　　“来了！”明禧雀跃地跑过去，凑近说：“好香呀。”

　　锅里煮着乌鸡汤，上面浮着红枣、枸杞、玉竹，浓郁的汤汁，徐清媛将汤盛出来，香气四溢，满屋子都是香的。

　　“马上就可以吃咯。”徐清媛还剩一个蒜蓉西蓝花没做。

　　看着桌上的汤，明禧心也暖暖的。

　　几分钟后，徐清媛端着最后一盘菜过来，明禧起身去帮忙盛饭。

　　徐清媛：“好了，快坐下吧。”

　　上次徐清媛亲自下厨还是一星期前，母亲做饭很好吃，色香味俱，看着很有食欲，明禧很喜欢。
　　她以前也会自己做，但不是很好吃，最后只学了个煮清水挂面，捞起来放一点辣椒酱进去就算一顿了。唐鹿还嘲笑她以后得找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不然怕饿死。

　　“谢谢妈妈。”明禧接过徐清媛递过来的鸡汤，喝了一大口，还没品到鲜味，喝得有点急呛了下。

　　“小心点不跟你抢，”徐清媛拍了拍她，笑着问：“好喝吗?”

　　“嗯嗯，好喝！”
　　明禧脸颊泛红频频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徐清媛又往她碗里夹菜：“这几天妈妈公司赶项目，都没给你做饭。”

　　明禧：“家里有很多吃的，我自己也会做。”

　　说到做饭，徐清媛想到明禧早上给她留的早饭，速食的馒头烧麦，粥一看就是水放多了有种稀释液的感觉，煮的面条也不是很好。
　　觉得女儿以后还是少做饭比较好。

　　“没事，妈妈最近不忙了，早上起来给你做，”徐清媛心疼女儿都高三马上高考了，早上可以多睡会。

　　“嗯嗯好。”

　　徐清媛记得上次明禧说有个考试，忽然想起关心道：“上次考试考得怎么样？”

　　“班级第一。”明禧小声说，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第一次联考就考得这么好，王梓璇还说她来了就要取代陈江敛的地位了。
　　明禧觉得不存在说取代谁，她和陈江敛也只差几分。

　　“我女儿真棒！”徐清媛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说：“奖励你一个愿望，什么时候想好了告诉我。”
　　徐清媛现在只希望明禧能忘掉过去那些，重新开始生活。

　　“好。”

　　-
　　换座位是周一的下午。

　　最后一节数学课刚结束，李霖州在讲台上喊：
　　“大家先别急着跑，我们今天把位置换了。老规矩，你们也知道上次联考的成绩了吧，所有人先全部出去，按照排名一个个进来选位置。”

　　全班同学放下手中的作业纷纷跟着出去，一下子走廊处挤满了人。

　　过道的阳光洋洋洒洒地淌在人们身上，校服被照得暖烘烘的，久违的阳光。
　　大家七嘴八舌地闲谈。

　　“天啦，又换位置了。”

　　“救命，我感觉我眼睛度数又加深了，我不想坐最后面哇。”

　　“我先去上个厕所哈，反正是倒数，待会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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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跑去厕所，也有站在走廊安安静静地看英语单词小卡片的。

　　明禧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在莞南时只要选好一个位置都是轮换制，她有些好奇：“咱们学校都是这样换座位的吗？”

　　这样就是有点费时间。

　　“对啊，”王梓璇解释道：“老李会先让我们按成绩自己去选位置，等大家坐好后，如果有玩的好的他就会把他们分开。”

　　说着王梓璇凑在明禧耳朵边，轻声说：“如果有小情侣坐一起也会被分开的。”

　　班上什么情况李霖州摸得清，先给他们一次机会，那些硬要坐一起的就只能他来棒打鸳鸯了。

　　高三一再强调不能谈恋爱，李霖州身为年级主任，不知道抓了多少情侣了。

　　这次考试明禧是第一，第一个喊了她的名字。

　　她走进教室看了一圈，不想坐第一桌，太靠前了。也不想再坐最后面了。最终挑了个靠前排的位置，第二组第三排。

　　讲台上，李霖州见明禧坐好，接着喊道：“下一个，陈江敛。”

　　有人在外面小声说：“陈江敛也没那么厉害吗？转校生一来就抢了他的第一诶。”

　　陈江敛当没听见，进去后想都没想就直接坐明禧后面了，还朝着李霖州笑了笑。

　　习惯陈江敛这副不着调的样子，接着叫下一个：

　　“徐亦鑫。”

　　考了三的徐亦鑫还是老样子，选了最前面一排，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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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班学生都进来选好了位置，李霖州重新站在讲台上，眼神扫视了一圈，语气温和：“有的同学还是不够自觉啊。”

　　“哪有啊，李老师就这样吧。”

　　“是啊，懒得换了。”吴辞帆附和道。

　　本来就是单人单桌，最多就是坐在周围而已，班主任的原则是连靠的近都不允许。

　　李霖州看了眼起哄的吴辞帆，手一指：“就你，吴辞帆，你和唐枝换。”

　　“别了吧。”

　　班上知情人士爆料，吴辞帆和他旁边的刘佳佳是一对cp。作为班级情侣当众被拆开，刘佳佳听到吴辞帆的名字，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明禧在操场那次见到吴辞帆，长得不正经，说话也不着调，再看旁边的刘佳佳，文文静静的，怎么没想到他们是一对。

　　“喔豁，吴哥加油！”有人打趣道。

　　李霖州又调开了几个平常爱玩的，这才继续发言：
　　“总的来说，这次考试都还不错，大家继续努力。这里我重点表扬一下明禧同学，新转来第一次就考的比你们好，大家多向她学习。”

　　“好！”下面有人接话，不少人都看向明禧，她只礼貌微笑。

　　“好了，你们继续。”

　　说完，李霖州拿着备课本离开了，教室一下子闹哄起来。

　　搬书的搬书，拖桌子椅子的也动了起来，像闹市一般，吱呀吱呀声在教室此起彼伏，十分刺耳。

　　明禧东西不是很多，直接搬的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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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敛，你不是说不坐前面吗？”李川一下子和陈江敛离了好远，以前每次大换座陈江敛都是最后一排，说是位置宽敞，方便走后门。
　　今天有些稀奇。

　　“哦，是吗？”陈江敛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而后笑着说：“我要好好学习了！”

　　好好学习的理由好像还算充分。

　　李川：“哈哈哈也是，可能你的第一没了，有危机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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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陈江敛前面的明禧：……

　　“不过，你坐明禧同学后面是想偷师学艺吗哈哈哈……”李川继续笑。

　　陈江敛瞥了眼李川，拿起本书往他身上拍了下：“别乱说。”

　　明禧觉得再听就不礼貌了，起身去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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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明禧走后，李川瞟眼看到他脖子处一片红印，扒拉着他：“江敛，你脖子这怎么了？”

　　是一块红印子，划开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有些发炎，伤口周围一圈泛红，藏在校服领子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陈江敛下意识摸了摸，肯定是上次陈诚摔瓶子时被玻璃碎片划到了。

　　“不会是哪个漂亮妹妹亲的吧？”

　　初中开始就有不少女同学给他递过情书，高中也有过，前段时间听说张莉莉跟他表白了，李川见过那女的长得还算可以。

　　见陈江敛迟疑，李川试探：“不会是真的吧？”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陈江敛真服了他，想给他一个白眼：“狗咬的。”

　　“怎么可能狗咬的！”李川迟疑了一下，忽然想到那天他提前回家了，问：“不会又是被你爸打的吧？”

　　陈江敛没说话，双手插兜往教室外走。

　　他早习惯了。

　　李川追着出去，将手搭在他肩上安慰：“放学后来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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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厕所回来的明禧听见了李川说的最后一句。
　　不会又是被你爸打的。

　　又。明禧有些疑惑，难道陈江敛经常被他父亲打。

　　可是陈江敛成绩很好，不该就一次考了第二就动用家法打他吧。

　　换了新座位，明禧重新将试卷笔记归整好，看到书包里徐清媛塞的巧克力，拿了一把递给旁边的王梓璇。

　　“谢谢禧宝儿。”

　　“你喜欢就好。”明禧笑道。

　　两人正说着，徐亦鑫垂着头进来，看样子是刚和班主任谈完话。他走到明禧面前，敲了敲桌子：“班主任找你。”

　　明禧：“好，谢谢。”

　　王梓璇连着吃完两颗巧克力，问：“禧宝儿，这是你第二次被拉去谈话了吧？”

　　“嗯嗯。”明禧无奈。

　　“没事儿，这次你考的好，不怕他，”王梓璇笑道：“李老师这人就喜欢成绩好的。”

　　明禧把书包重新塞进课桌，从后门出去。

　　办公室内，李霖州坐在那喝茶，有的老师已经离开学校了。

　　李霖州抬眼：“来了？”

　　“老师您找我。”

　　“你这次考得不错啊，试卷出题难度比你原来学校怎么样？”李霖州询问。

　　明禧：“知识点都差不多的，主要是老师们教得好。”

　　“那就好，”李霖州切入正题：“这样啊，学校过两天要举办一个誓师大会，你看有兴趣做个演讲吗？”

　　誓师大会？演讲？

　　明禧有点不明白，自己刚来不久，怎么找到她了。

　　“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

　　李霖州本来这次也是打算找徐亦鑫的，但他说不想写演讲稿了，只想多做几道题。陈江敛那家伙更不用说，绝对不会答应，想来想去就只有新晋年级第一了。

　　“我可以的。”明禧哪敢佛了老师面子，想了会答应道。

　　“好好好，那你下去写一份演讲稿，具体时间再通知。”

　　“知道了老师。”

　　回到教室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明禧和王梓璇道别后，直奔校外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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