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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赛？
赛后第二天，众人有了难得的放松时间，但难免有人惴惴不安，担心名次不好而进入两天后的淘汰行列。
“咚咚。”
“进。”
办公室内，林柯径直走到工作人员跟前：“您好，我想退赛。”
值班的工作人员眼皮掀了一下，认出是林柯，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得向导演通报一下。”
林柯点点头，到一旁沙发坐下等候。不一会儿，康静从门外匆匆进来。
“哪位要退赛啊？”她把随手带的小包和咖啡放到桌上，慢悠悠地坐下，这才看到沙发角落的林柯。
“行了，别缩在那儿装死了，过来。”康静轻抿了一口咖啡道。
林柯顺从地走到桌旁，再次开口道：“康导，我想退赛。”
康静手指轻叩桌面：“理由。”
“单纯不想比了。”
“你公司知道这事吗？”
林柯眉头微皱：“他们不用知道。”
反正合约快到期了。
康静微侧着身看向他，眼神漫不经心：“这我可没法啊，都是签了合同的。”
林柯的嘴抿成一条直线，他轻声道：“我可以赔违约金。”
康静笑得很散漫：“你以为我的节目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赔？你赔得起吗？”
“我……”
康静面色沉下来，表面不动声色：“想好了再来找我，别整天在我这儿没事找事。”
被助理轰出办公室，林柯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盯着某处良久，还是走了。
他走得匆忙，没注意到墙角掠过的蓝色发尾。
——
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温可和池榭作伴。
“其他人呢？”池榭有些纳闷地问道。
温可正忙着和盘里一块极有嚼劲的肉较劲，嘴里含糊不清：“磊子和魏哥打球去了，说不用等他们一起吃饭。林哥好像一个人先回寝了。”
池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吃完饭，池榭和温可一起回到寝室。姜磊和魏巍也这个时间点回来，他们打了一中午的球，浑身都冒着姜磊进门便咋咋呼呼地嚷着要洗澡，二话不说便钻进卫生间。
池榭拦住姜磊：“你也要在这儿洗澡？换洗的衣服都不带？”
“你瞧我这记性，”姜磊拍了下脑袋，一溜烟跑回404，又跑回来，手上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
“……我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池榭还想说什么，姜磊已经“砰”地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
卫生间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还夹带着姜磊的小声哼唱。
房间里，温可正坐在床上眯眼昏昏欲睡，对四周的动静一无所知。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不知所踪的林柯。
池榭从衣架上拿下外套：“我出去一趟。”
——
节目组在生活大楼的顶层铺了一层草坪，还摆上几张咖啡桌供人休息。如果再放上咖啡和甜点的话，就更惬意了。
可惜林柯并没有这样的兴致。
他来这纯粹为了透气，直到被风冻得打了个喷嚏，他才恍然回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烦恼，只觉得连周身空气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喂，”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在他身边坐下。“给你，别等下冻感冒了。”
他接过对方递来的外套，轻声道了谢。
又是一阵沉默。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并没有做艺人的打算，只是听人说这份工作来钱快，我就来了。”
林柯忽然开口，声音却飘得很远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池榭挑了挑眉，没说话。
“然后我就去云海参加海选了。程仁说，会给我最好对的资源让我成为顶流，但……”
代价太大了。
交错的酒杯、莫测的笑脸，一切到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他以为终于到了天堂，却不想是程仁将他推向另一个深渊。
林柯闭了闭被风干涩的眼，抬头轻笑了声。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池榭说这些，明明前一天还对对方抱有敌意，将他作为虚无的假想敌。
也是是憋的太久，疯了吧。
“为什么需要很多钱？”
“因为我妹啊。”林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小病秧子还等着拿钱做手术呢。”
出乎意料的回答，池榭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像他这种对钱没什么概念的人，从来不知道钱对于有些人而言是救命的东西，也没想到有人为了财欲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惊讶的同时，他又不禁有些生气。
“所以你就想要退赛？”池榭“噌”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嗓门也渐大。
“你怎么知道？”林柯有些诧异。
“我……”池榭哑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的原因也很巧妙，拍广告的路过办公区，林柯和康静的动静不算小，他听了个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他很快又硬气起来：“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说，如果你就这么退赛了，违约金要多少你赔得起吗？你怎么赚？你妹妹又怎么办？”
对方情绪转变太快，林柯一时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呆愣看着他。
“好好录节目，把这份钱先拿到手，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
听到这句，林柯刚亮起的眼睛又暗下去。他来参加这个节目就已经触怒了程仁，回去不知道该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他只是不想再淌这趟浑水了。
“知道了。谢谢你。”林柯看着池榭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两人一起回到寝室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安静下来，姜磊回404休息，魏巍坐在桌边看书。
“哦？你们回来了？这是磊子给你们留的。”
桌上的袋子里有零食和暖宝宝，夏珉寄来的那一箱零食早被人分完了，节目组供应的零食又有限，不知道姜磊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可以凑这么一大袋。
池榭随手拆了一包果干拿出一片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他倒是开窍了留了这么多储粮，你吃不吃？”
林柯知道他是在问自己，张口就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对方刚给他进行了“心理辅导”，便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零食。
魏巍挑了挑眉：“你俩什么时候变这么熟了？”
“你猜。”池榭在林柯的肩膀上拍了拍。感觉到对方衣料下绷紧的肌肉，他又便止了想要继续拍的冲动。
“行吧，你们吃着吧，我先睡会儿。”魏巍也不深究，将书合上便走到床边躺下。
林柯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池榭，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澄澈的眼球里没有起伏的情绪，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
两天转瞬即逝，训练营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大厅里，姜磊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你干嘛？”池榭打着哈欠下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诶呦榭儿你终于来了，你说我会不会离开你啊？今天就要宣布排名了，我还能不能留下来啊！”姜磊听到声音转过头，鬼哭狼嚎地扑上来。
“结果还没出呢，你别这么担心，吃过饭了吗？”池榭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排名，只是被吵得耳朵有点疼。
“哪有心情吃啊。”姜磊哭丧着脸。
“那陪我吃个早饭再说。”池榭不由分说将姜磊拉去餐厅，刚吃完就听到广播通知全体到大厅集中。
“我的死期要到了。”姜磊双眼无神，跟着人群一起往出走。
大厅摆上了几排阶梯，许嘉彤已经等在大厅，等人员到齐以后才清清嗓子道：“各位早上好！”
“许姐早上好！”姜磊把手圈在嘴边吼了一声，身边原本昏昏欲睡的人都被他这声吼清醒了。
“好，精神都很好。”许嘉彤笑起来，她拿出名单，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果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紧紧盯着决定去留的名单。
“大家都知道哈，今天要公布第一轮的淘汰名单了。本次统计数据截止至一公你们紧张吗？”
“不紧张——”依旧是姜磊，拖长调子应道。所有人心知肚明，她拖得越久，只会让人越焦虑，更有节目效果。
“行，那我们先来公布30-45名的选手。第30名，柳唐。”
柳唐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到阶梯上，微微向众人躬身行礼。
“第32名…………第45名，怀泽。”
越往后，所有人便越不敢呼吸。30——45名宣布结束，一些人眼中的希望已经破灭，眼底黯淡。
“怎么？已经觉得自己不能晋级了？”见场上气氛冷淡，许嘉彤便问道，试图调节一下气氛。
无人应答。
姜磊挠挠头，想说话又被周围的氛围所震慑。他是真的很紧张，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排名。
“许姐，可以快点公布吗？”他怯生生地伸出手问道。
“哦？看来你很想知道你的排名咯？”许嘉彤笑着问道。
姜磊摇摇头，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不是……我想上卫生间……”
“噗。”池榭最先笑出声，其他人也被这一插曲逗笑，紧张都缓解了不少。
“那就先公布你的好了，让你早点去‘解脱’。姜磊，第13名。”
“谢谢许姐……我多少名？”姜磊快憋不住了，刚想溜走，可在听到自己的排名时连内急都忘了，两眼呆滞。“13？”
“傻子，愣着干嘛呢？”池榭从后推了他一把。
“噢噢，谢谢，谢谢各位，谢谢许姐……我先去上卫生间了！”
姜磊一溜烟跑了，留下笑作一团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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