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后，我爆红了

　　周景收到周媛媛发来的消息的时候，他正在直播。

　　直播间里，网友们正因为怪病爆发的消息吵得不可开交。

　　看到周景接了一个电话后脸色惨白，一脸焦急地发着消息，几个没有参与怪病讨论的网友忍不住发了弹幕。

　　“主播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刚才好像接了个电话……”

　　“不会是主播家里人也染上那个怪病了吧？”

　　“呸呸呸，楼上别说这种吓人的话！”

　　“呸呸呸，我胡说的。童言无忌！”

　　周景压根没有心情去看直播间里的弹幕。他联系不到周莹莹以后，果断对着直播间说：“今天的直播提前结束。”

　　网友们大多猜测是他家里人出事了，表示十分理解。加上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将周景的直播间当做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聊天室，周景关了直播，他们换个地方聊天就好了。

　　关掉直播后，周景用拇指和中指用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在周景的印象中，周莹莹是一个非常文静，又很有计划的女孩子，在周景和周圆圆还没确定自己以后要做什么时候，周莹莹就已经确定了自己要当医生。

　　她初中开始去查国内几个比较好的医科大学的分数线，认真研究每个医疗学科的区别，然后在报志愿时填了自己想去的学校，想学的专业，之后顺利被专业录取。

　　这次去当志愿者，周景相信周莹莹是自己认真考虑过的。

　　告诉周圆圆是怕他们联系不到了，担心，不告诉他们也是怕他们担心。

　　她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生气又心疼。

　　周景在首都上学，也在首都工作，海城那边完全在他的交际圈之外，他只能托朋友打听一下海城那边的情况。

　　至少要确认她现在在哪儿，那边的情况是什么样，这样他才好去和姚月梅去说，让姚月梅不要这么担心。

　　穆一帆安慰他道：“现在各个资源和临时隔离点是防护最严密的地方，她去也不一定是坏事。”

　　“我知道。”周景说：“但是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二婶。”

　　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平常看不见都念叨，现在其中一个要去创刀山火海，还不和她商量，哪怕理智知道孩子做的是给父母脸上增光的好事，对孩子的担忧，不被女儿信任的感觉会瞬间点燃一个母亲的所有负面情绪。

　　穆一帆叹了口气说：“我们找人打听一下。”

　　“对了，我这边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不要听听？”

　　“恩？”周景问：“好消息是什么？”

　　穆一帆没吊周景的胃口：“好消息是，确定了这个怪病和这场大雾有关，且传染性非常弱，不存在人传人的情况。”

　　周景眼睛一亮。

　　他们先前猜测这次的疫病和这场大雾有关，还在起雾以后委托了一个实验室分析一下这次大雾的成分。

　　只是结果让他们非常失望，七八家实验室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大雾。

　　当时他们两个还以为这个推测是错的。

　　“怎么确定的？”周景高兴：“官方那边有消息了？”

　　穆一帆点了点头：“这还多亏你之前发我的照片。”

　　“啊？”周景疑惑？

　　周景给穆一帆发那些图片的时候，是大雾刚刚开始，怪病只是小范围的传播。

　　他本意是提醒穆一帆注意安全。

　　穆一帆却根据图片上的id去挨个私聊了那些发帖人，询问情况，让后将询问出来的信息打包整理，通过一些渠道发给了，几位比较有名望的皮肤科专家和疾病预防控制机构。

　　隔天，疾病预防控制机构表示会密切关注此事。

　　但是那封回复内容写的非常公式化，穆一帆不确定是不是模板，所以这件事他就没有和周景说。

　　直到昨天他看到有几个在首都的病患在自己的主页上发帖说自己运气号挂到了专家号。专家可好了，安排他们进了特护病房。

　　那人发了照片，穆一帆看到他身后的医生护士都穿着隔离服。

　　就猜测这件事可能真的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于是他又将这段期间在网上收集到的新的病患信息发了过去。

　　这次邮件过去没多久，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的工作人员就给穆一帆打了电话。

　　说这件事上级部门已经成立了专家组，但是为了不引起社会恐慌，请暂时对相关消息保密。

　　穆一帆就装作害怕顺势问了几句会不会传染。

　　工作人员很干脆的回答：“目前没发现人传人的情况。最后叮嘱了一句门窗关好，做好大雾的防护，没事不要出门。”

　　不会传染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这代表一线的医护人员不会发生大规模“减员”的情况，那么接下来做好对于病源的隔离防护就好了。

　　周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随后其他疑惑涌了上来：“如果基本不存在人传人，为什么这次封控这么严密？”

　　“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坏消息了。”穆一帆说：“虽然确定的病源可能是本次大雾携带的某种东西，但是这种东西专家组还没分析出来，且这个病的致死率很高很高。”

　　穆一帆一连用了两个很高。

　　周景脸色凝重。

　　穆一帆将他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下

　　这些消息就不是能从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知道的了，是穆一帆通过穆家的人脉关系打听到的。

　　这个病的病程在个体身上差异极大，完全无规律可循。同样都是在大雾天外出活动，有的人当天就病发，皮肤出现红肿、溃烂；有的人却潜伏了好几天才出现症状；甚至有的人，从出现轻微不适到走完整个病程直接死亡只需要两三个小时，还有一些人，在大雾第一天就出现了低烧和皮肤红疹，但直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病情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怪病在不同感染者身上展现出的巨大差异性和不可预测性，让专家组陷入了瓶颈期。

　　再加上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哪一种药物能对这种怪病病程做出有效的干预，只能做好物理隔离防护，别让这个怪病真的爆发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但对于能否物理上预防这个怪病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雾气这种东西，即使门窗都关严了，但只要有一条缝，它就能悄无声息地溜入室内，然后不知不觉中被吸入鼻孔，咽进肺里。扎根生长，就像个不知道时间定时炸弹，谁也不清楚上面的倒计时什么时候会归零。

　　将居住的房子完全封死也不可能，人类是有氧生物，无法离开氧气，房间完全封闭，和慢性自杀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周景被他说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怪病岂不是无解了？所有人都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不对。

　　周景想起一个问题：“雾的大部分是水汽形成的，除了这些飘在空气中的，有没有凝结成水的……那些雾气凝结成的水去哪儿了？”

　　两人隔着手机屏幕看向对方，默默无言。

　　这个问题真的不敢细想。

　　周景低头打开手机上的智能家居管家，调出近半个月的室内空气湿度的上下浮动记录。

　　从大雾的第一天开始，室内的空气湿度就一直在上升，即使他开着抽湿器和空气净化器也没什么用。

　　但其实这些还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饮用水，是长在外面的各种农作物，是没有用密封袋包住的食物，它们有没有被大雾里面的病菌污染。

　　如果它们被污染了，那么这些食物吃下去会不会加快病发的速度？

　　穆一帆快速把他俩这个猜测发给疾病预防控制机构。

　　然后收到了对方的回复，已记录上报，有其他发现也请他积极上班。

　　穆一帆怀疑自己的邮箱被高度关注了，他试着要了一下联系方式。

　　对面居然真的给了。

　　一个绿泡泡的账号。

　　周景和穆一帆面面相窥。

　　周景挠头：“可能是查到了你的身份，担心你乱说话？”

　　昨天网上发布的那些视频，很快就被按了下去，那些视频普通人的冲击性很强，但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没有后续的更刺激的信息续航，热度很快就会降下去，

　　但穆一帆在网上搜集到的那些病例有是有时间线的，就是铁证，那些东西要是发出去……

　　穆一帆摸摸将那些信息放进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他加了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发给他的账号。

　　好友一通过，对面就发来一句：“有什么事对方可以代为上报，但是所有相关内容请暂时保密。”

　　……

　　今天是元旦，节日的氛围在网上怪病的视频引起的讨论热度下一败涂地。
　　还没打听到莹莹的情况怎么样了，周景也没什么心情过节，甚至他接下来几天直播的时候，兴致都不太高。

　　他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削着萝卜皮，往常还和网友们聊天皮一下，今天从直播开始到现在，周景说过的话，可以按字算。

　　他蔫蔫儿的样子，吸引了一部分网友的注意。

　　“主播你怎么啦？”

　　“景哥，你别削了，再削萝卜瓤都没有啦！！”

　　周景放下了手中被他削得七零八落的萝卜，对着镜头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就是一直被关在家里，有点无聊……”

　　“的确，以前上班的时候想休息，现在休息的时候，我又想上班了。”

　　“楼上加一，我甚至有点想念我那个周扒皮领导了。”

　　“楼上这位姐妹，你认真的吗？[狗头]”

　　“我也好无聊啊，以前我恨不得一天24小时泡在游戏里，现在连续打了几天，看到游戏图标就想吐，但是不玩游戏又不知道该干嘛（挠头）”

　　“我现在每天的流程就是：吃饭、睡觉、然后跑到各个直播间里看主播、和网友聊天、再观看各位网友聊天……循环往复。”

　　“不是啊，你们都这么闲的吗？不会只有我一个苦逼需要居家办公吧？”

　　“居家办公+1，绿泡泡随时响，感觉比在办公室还累。”

　　“还有正在上网课的苦逼学生党报到……眼睛都快瞎了。”

　　“居家办公+上网课，你们还有时间刷直播？”

　　“摸鱼嘛，兄dei，上班/上课哪有不摸鱼的？这是对枯燥生活的基本尊重[doge]”

　　周景看着一条条刷上去的弹幕，感叹了一下大家的适应能力。

　　视频被爆出来的第二天为了防止网上舆论发酵引发恐慌，官方就公布了这个病传染能力较差和怪病与大雾有关的信息，同时提醒广大人民群众注意大雾防护。

　　并说相关医疗物资已准备就位，让大家不要担心，如有发现身体不适或缺少大雾防护物资的，请及时向自己所在区域的社区服务中心等机构报告。

　　这简短有力的回答，让很多人放心了，周景直播间的都恢复到怪病爆发前，大雾出现后的那段事件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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