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看起来很好抱

　　过了几天，他们才从林深口中得知那晚的消息。
　　“毕业后，赵庄在省北呆了几年，”林深吹了吹瓷碗内冒着热气的紫菜蛋汤，接着说：“在红灯区看到了这种生意，于是招了几个小弟一起干这行买卖。”

　　孟孜楠咽下口中的牛肉，道：“难怪，我说这学期寻哥都没怎么惹事生非，怎么会有人堵他。”
　　游寻夹菜的手一顿，凉飕飕地看了孟孜楠一眼。
　　惹事生非？他？

　　然而，某人毫无察觉：“还好，大周哥出现的及时，不然我都不敢想...”
　　贯彻食不言寝不语的周衔星开口说话：“我不来，游寻也能打赢他们。”
　　这话一出，游寻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好心情地说：“那当然，一群小喽啰罢了。”

　　林深揶揄道：“那我们游大侠，吃完饭就快去找周老师补课，要文武双全嘛~”
　　游寻：“......”

　　今天九月二十五，下周学校就开始放国庆假。而收假后就是月考，成败在此一举。

　　游寻坐在电脑桌前写着周衔星给的数学套卷，看着题目脑海中大致有了解题思路，对不对不知道，多少能写一点，再不济也能拿个公式分。

　　游寻在那抓耳挠腮，孟孜楠在旁边薯片啃得嚓嚓响：“寻哥，不是吧！大周哥这教学水平可以啊。你这势头，换位置指日可待。”

　　说着说着，孟孜楠像是左右脑互博一样，反驳自己道：“不对，那不就be结局了！”

　　游寻嘴角抽搐，瞥了他一眼说：“孟子，如果，”游寻往孟孜楠那靠了靠，微笑道：“我选你当同桌，你觉得呢？”

　　闻言，孟孜楠缓缓坐直身子，拉开一些距离，问：“那秦方呢？”
　　游寻耸耸肩：“去给周衔星当同桌呗，他们以前不是邻居吗？”

　　孟孜楠想象了一下画面，甚至cp名都想好了——就叫‘芳心’。下一秒，他晃了晃脑袋，拒绝道：“不行，不能划鬼船。”

　　游寻懒得搭理他，转回头继续写卷子：“你真是贴吧看多了，脑子看坏了吧。”
　　孟孜楠嚼着薯片，突然冒头说一句：“他俩双A欸。”
　　“你放心，”游寻给他摁回去，“嗑得人更多了。”

　　叮咚——
　　手机震动亮屏，游寻算完最后的答案，才拿起它。
　　【短信：您好，游寻琴手，管风琴艺术中心展馆诚挚邀请您参加国庆中秋双节公演，节假日期间会演费增加三倍。同意参加请回复T，拒绝回复R。】

　　三倍薪水...
　　游寻犹豫一秒都是对它的不尊重。
　　【T】

　　目睹整件事的孟孜楠几番欲言又止，才道：“寻哥，你刚才好像答应了大周哥放假补习。”
　　游寻不以为意地说：“会演都在下午，上午补呗。”
　　听到这话，孟孜楠露出微妙的表情：“我会让林哥给你多补点气血。”

　　游寻现在有多嗤之以鼻，节假日就有多痛苦。

　　双节休息的这八天，他连轴转地补习、演出。梦里都是坐在琴台上，一只手弹琴一只手写套卷，左右两边站着外公和周衔星...

　　即使每天一碗林深秘制的鸡蛋桂圆红枣汤，游寻依旧是吊着一口气去考试。
　　最后，接着两天高强度的考试夺走了他仅存的一口气。

　　瘫软在电竞椅上，手机震了震，是孟孜楠发来的消息。
　　【孟子：[标题：假期究竟发生了什么！校霸怎么虚了！]】
　　游寻一秒扣上手机，凉凉的语气：“你找死是吧。”

　　“哎呀，我艹，”孟孜楠忙不迭撤回消息：“发错了发错了。”
　　“发错了？”游寻直起身，揪着孟孜楠的脖颈，把妄图逃跑的人抓了回来：“你还想发给谁？”

　　孟孜楠心虚地递出手机：“一中的砍刀群聊。”
　　游寻往上翻了翻，见孟孜楠没至于丧心病狂偷拍，就把手机给他丢了回去，而后居高临下地说：“要嗑就嗑你的秦孟物语。”
　　孟孜楠轻咳，别扭地移开眼：“寻哥你也知道，嗑自己...这很奇怪。”

　　“我不知道。”说完，游寻起身跟着从值班间出来的林深往外走。

　　林深看了眼身后的跟屁虫，说：“你俩一回来就在那拌嘴，小周都把厨房收拾干净了。”
　　游寻跟在后面撇撇嘴不说话。

　　林深把玻璃门上的‘营业中’翻面，转身见周衔星从小厨房出来，拍拍手说：“时间差不多了，上超市采购！”

　　-
　　周末一眨眼就过去了，周一上课前，夏理红就在班级贴好了月考成绩排名表。

　　游寻超不经意地路过两次，都被拥挤的人群遮挡。只能从他们震撼的语气中得知班级第一名，同时也是年段第一名的大名。

　　“卧槽，周衔星牛逼死了，语数英三门拿了425，理综差两分满分。还让人活吗！”
　　“我能说，我就考了他语数英的成绩吗...”
　　“靠，我要把学神图片打印出来，考前就拜他了！”
　　......

　　啧。
　　游寻咬咬后槽牙，想过周衔星能考得不错，没想到这么不错。激将年段前三一点都没有为难到他，可恶！

　　蓦然，孟孜楠冲到他面前：“寻哥！你进步了401名！！！”
　　游寻懵了一秒，401？

　　那就是说，他现在刚好三百名。也就是说，他可以换座位了！
　　游寻指尖转着笔，心情愉悦了一点：“小意思。”

　　“切，装死了。”李承声音不大不小，在那泼冷水：“吊车尾的那两百名总分都没上百位数，他那个排名能考几分？有什么好装的。”

　　游寻抬眼看去，还没反击，就见周衔星发下写题的笔，从套卷下抽出一张纸，没什么情绪道：“李承总分450，排名220。游寻这次拿了399分，下次每科多拿十分，就能超过你。”

　　闻言，李承结舌道：“他这次就是运气好，下一次绝对不可能。”
　　游寻双手抱胸靠着凳子，轻嗤道：“下次，绝对超过你。”
　　“走...走着瞧。”看着游寻那嚣张样，李承就回想起开水间经历，磕磕绊绊放完狠话。

　　闹剧结束后，游寻侧目：“喂，周衔星，你有排名表不早说。”
　　害得他去装了两次水。

　　周衔星把手中的表递给他，说：“小夏多打了一张，贴完就给我了。”
　　游寻抽过排名表，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因为他的那一栏被黑笔给圈了出来。

　　游寻抬眼：“你干的？”
　　周衔星点点头说：“在下面，怕你对花了眼。”
　　游寻：“......”细心得有些扎人。

　　他一览看过去。
　　嗯，考得不错，虽然没有一科及格。

　　周一升国旗是在早读之前，因此第二节下课后的大课间就没事干了。夏理红从办公室过来，敲了敲讲台：“月考成绩出来了，趁大课间换下座位。”

　　她走到贴成绩表的位置，指尖下滑找了找，说：“选座位的顺序按照班级排名来，但是这次游寻进步最大，让他第一个选以表鼓励。”

　　夏理红话音刚落，游寻就抱起了课本，单肩背上书包，往最里排的座位走。又是一个靠角落、最后一排的位置，身侧正好是窗口，游寻很是满意。

　　他刚放下书包，将那些零零碎碎的套卷、科作业纸放进桌肚。身侧突然投下一道熟悉的阴影，不妙的警钟还没打响，周衔星就已经坐在了他旁边。

　　游寻侧首，咬牙切齿问：“你当时找小夏不是说想换座位？”
　　周衔星轻轻颔首，回道：“那边身后是垃圾桶。”
　　所以是想换位置，但是不想换同桌。

　　夏理红也有些诧异，她在讲台上问：“衔星，你要坐那？”
　　周衔星：“嗯。”

　　听到班级中传来的怪叫和小声呢喃的‘磕到了’，游寻站起身反抗：“小夏，我拒绝。”
　　夏理红调了调小蜜蜂，压住班级里的窃窃私语：“你有拒绝的权利，但是你要找另一个愿意和你做同桌的。”

　　闻言，游寻转头看向孟孜楠，刚对上眼，就让挪步过来的秦方给挡住了视线。
　　游寻：“......”
　　夏理红还在催促。

　　身旁的周衔星站起身，挨近他，一道极淡的冰凉气息裹挟住游寻。思绪变得朦胧缓慢，听到有人在轻声说些什么，他下意识地跟着复述。
　　“选周衔星。”

　　夏理红有些无语：“...知道了，没必要激动地举起你俩的手。”
　　游寻回过神才发现他抓着周衔星的手腕，举过头顶...

　　下一秒，游寻气愤地丢开，睨了他一眼：“放学，上天台。”
　　说完也不看周衔星的反应，坐回位置。

　　这次换位置并没有大的改动，大家还是更喜欢老位置。孟孜楠跟着游寻来到了最里排，和原来一样坐在游寻前桌。

　　再往前是小鱼和沈芜水。

　　夏理红指挥着调整了一下组别间距，丢下一句话就回办公室了。
　　“明天讲评试卷，下节先上新课，有个小实验。”

　　她一走，小鱼放下手中的奥利奥，偷摸掏出手机，点开砍刀群聊和秦孟物语群聊。
　　【小鱼：家人们，正主坐在身后简直不要太幸福！】

　　“小鱼。”
　　沈芜水蓦然出声。
　　小鱼疑惑侧头：“嗯？”
　　沈芜水指尖拭过她的唇角，淡声道：“嘴角沾到奥利奥了。”

　　小鱼愣了两秒，眨着星星眼道谢，而后转过头有点抑制不住嘴角。

　　怎么办，她有点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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