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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吃完饭后,三人一起收拾了残局。
沈云清一如既往的对春晚的无聊节目毫无兴趣,年前工作繁忙,为了空出时间来,她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看着昏昏欲睡。
沈云帆见状说:“困了就进房间睡吧。”
沈云清打了个哈欠,也没坚持,点头说:“好,那晚安,反正我在这也是电灯泡。”
沈云清走后,客厅一时只余电视里热闹又失真的声音。
节目一个又一个轮换,唯二的两个观众却也早已无心去看,沈云帆抱着时冽和他接吻,手从衣摆钻入,抚摸着他的腰窝,引起一阵战栗。
沈云帆托着时冽将他抱起,随手关上电视,嘈杂的声音消失,只余细微的暧昧声响。
他抱着人进了房间,两人一同倒入了被褥间。
他们都没去开灯,沈云帆平日作息十分规律,生物钟尽职尽责的产生了困意。
“咔”
时冽转头,沈云帆身下动作轻缓,嘴里不知何时咬了根烟,火星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俊美的脸庞在微弱火光中若隐若现,眼中像盛着暗河。
沈云帆吐出一口烟雾,俯身和时冽交换了一个烟草味的吻。
火星缓慢移动,一小截微烫的烟灰落在了时冽腰腹,勾起一阵紧缩。
沈云帆伸手准备将烟掐灭,却被时冽拉住,借着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
他们就这样分享了同一支烟。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手机同时发出此起彼伏的震动,时间已过零点,是新的一年了。
沈云帆用唇吻去时冽眼角漫出的泪珠,轻声说:“新年快乐,时冽。”
时冽有些失神地看着他,半晌才哑着声音说:“新年快乐,沈云帆。”
夜色渐深,沈云帆抱着精疲力尽的时冽去洗澡,时冽是熬夜惯犯,但此时累的抬抬手指都费劲,身上尽是痕迹,困意便也跟着涌上来。
沈云帆给人清洗完后,把人裹进温暖的被子里抱好。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描摹时冽的眉眼。
转眼又是新的一年了。
沈云帆此前从未想过会有今日,相比起来从前自认为的妄念也不过是最浅薄的追逐,不沾染欲望,所以尚能自制。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确切的一句表达爱意的话语,没有确认关系的流程,只有一个混乱的,夹杂着不安,恐慌,混乱的夜晚。
沈云帆一开始觉得,对方如果只是玩玩,那也没有关系,甚至更好。
可随着得到的变多,他居然也开始渴望,如果时冽真的喜欢自己的话……
但他不能再想了,那太自私了。
他欲壑难填,他妄念丛生,却偏偏一直自欺欺人。
沈云帆低头,干燥的唇贴了贴时冽的额头。
这个时候万籁俱寂,只余眼前人平稳的呼吸声。
沈云帆自嘲般笑了笑,声音轻到几不可闻,却又在寂静中清晰散入月光中。
他仍希望对方能开心快乐,重要到压过一切自私的妄念。
所以他说:“我爱你就好了,你不要喜欢我。”
*
年后除了沈云帆,时冽和沈云清都变得忙碌了起来。
时宥维将手底的分公司交给了时冽管理,时冽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欠揍样,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对于上班工作非常积极。
他还让沈云帆不用再送饭过来,自己会定外卖按时吃饭。
沈云帆掩去那几分空落,只笑了笑:“好,自己照顾好自己。”
时冽一开始还会给沈云帆发消息汇报,渐渐的就不再回复消息,也不会和他主动联系。
而沈云帆也真就没有丝毫反应,回到了刚刚搬来这里的生活,没有任何质问也没有主动打扰。
谢听之约他出来见个面吃个饭时,问起他和时冽的状况。
沈云帆下意识摸了摸手腕已经淡到没有痕迹的咬痕,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能有什么状况?倒是你,我还以为你会跟上次那个男生一起来。”
谢听之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闷头喝了口酒说:“我不都说了跟他不可能,真有什么我都要被人说诱拐小孩了吧,我只是帮了他一把而已,小孩就是太容易被一时的感情冲昏头脑了。”
沈云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谢听之骂了句脏话,说:“跟你真是没法聊,太损了,别人说你温柔真是瞎了眼了,下次听见我出钱请说这话的人去看眼科。”
沈云帆年后还去了趟医院,他自从除夕夜那晚过后,连以往会出现的头疼都消失无踪,也没有再出现其他的症状。
刘医生对这种情况并不乐观,但除了建议住院观察和按时吃药外也毫无任何办法。
沈云帆仍然不愿意住院,时冽已经有好几天人都没回来过,他回到重归冷清的家,坐在钢琴前,弹了一首肖邦的《E大调练习曲》。
那天之后,沈云帆带着一些为数不多的行李,开启了或许是人生中最后一次的,仅有他一人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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