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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修木房窗户的时候,令清越发现柳青堂的木雕又不见了,丢的还是那只浸了血的。
“雕好的不偷,偷个坏的?”令清越呢喃。
修好窗户走出木房,令清越抬头,从院子里看到了上方凝结的结界,上面刻着飘渺宗的宗门徽记,各种阵法运转不停。
令清越眯了眯眼睛,这样的结界法阵可不是一个七十二宗之外的小宗门能拿得出来的,更何况还是由门下修士开出来。
难不成她死后百年,飘渺宗一跃而起挤入七十二宗了?
虞汀和陆遥应该已经开始巡查昨晚那东西了。
另一边的长廊上,裴思瞥了一眼上方的结界,然后继续看着对面的人。
不知道是移情的影响,还是昨晚看到阿夕挥剑想到了那个人,今天看到阿夕,总觉得她的一些小动作那么熟悉。
比如思考出神时喜欢下意识摸向腰间,就像腰间挂着一把剑,她不停地用指腹擦过剑柄。
令清越……也喜欢这样做。
还是说剑修都有这个习惯,裴思回想其她用剑的修士,最后发现她只记得令清越。
裴思轻皱起眉,抬手揉了揉额角。
转修太上忘情道已有百年,识海中的魔气早已消除,她本以为自己将那人忘却,现在竟然连她的小习惯小动作都记得一清二楚。
移情的作用确实令人心惊。
“身子不适吗?”令清越走过来看到她抿着唇脸色不太好,以为她又病了。
裴思放下手,对她轻笑了一下:“没有。”
令清越认真看了看她,然后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发现确实没有再病。
裴思抬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掌心。
指腹触及的地方柔软滑嫩,没有半点粗糙的触感。
虽说修士身上很少留痕,但对于剑修来说,她们的手心总会有一层薄薄的茧,日复一日的练剑,那些剑茧会一直跟随她们,剑修也不会刻意去除。
阿夕的手心没有剑茧,不仅手心没有,连手指指节处也没有常年雕刻留下的痕迹。
是刻意隐藏吗?可为什么连雕刻的茧子也没留下?
令清越感觉自己的手被翻来覆去摸了个遍,红透的耳朵又热又烫,热意慢慢蔓延到了脖颈脸颊。
“裴思,你干什么啊?”她小声问。
裴思勾了勾唇,意味深长道:“阿夕的手生得漂亮,白白净净的,倒不像陈九的,都是厚茧粗糙得很。”
陈九和阿夕年纪差不多大,都是从小做的木雕手艺,但两人的手可谓天差地别。
令清越脸上热意消了消,闷声问:“你喜欢这样的吗?”
软得像个面团似的没什么力气,她以前那副身体的手根骨分明十分有力,握剑很稳定,她特别满意,却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比不上一只白嫩的爪子。
裴思:“……”
她本意是想试探手茧的事,看阿夕会不会露出破绽,谁成想她竟问了这个。
“嗯,手感不错。”
听到她这么说,令清越心情更差了:“哦。”
闷闷不乐地回到木房,没一会儿院门被敲响,令清越听到有人在喊阿夕。
她过去开门,看到了薛自在和陆遥。
陆遥递给她一张辟邪符,十分严肃地叮嘱:“阿夕,今晚之后太阳落山后莫要再出门了,这张符可以贴在卧房。”
令清越眨了眨眼睛,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怎么了这是?”
薛自在哼了一声:“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陆遥也没多说,和薛自在往下一家去了。
令清越看着她们一家一家分发辟邪符,心想今早虞汀和陆遥巡山应当是没什么收获,才如此警惕地发放辟邪符。
指尖捏着符,探查了一下符中的灵力,令清越挑了挑眉,看来飘渺宗真是有了大机缘,百年之间竟然发展如此之快,这样的符竟然能直接发给整个镇的镇民。
将符贴到卧房门上后,令清越去了一趟书房,裴思在那里看书。
保持着该有的礼数,抬手敲了敲门,听到房中人回应才推门进去。
令清越一眼看到裴思手中的书,还是有关仙界传闻的。
这么喜欢仙界?
令清越走过去,瞥了一眼书上的内容,眼底闪过诧异。
竟然是有关上天穹的。
“怎么了?”裴思将书放下抬头看她。
这下令清越看全了上面的内容,是有关她的事迹,讲的是她夺取天机榜榜首一剑成名。
令清越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有激动有兴奋,她无法告知裴思她的身份她的过往,可这些,裴思已经看到了。
舔了舔唇,令清越有些期待地问:“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她手指点在书页上“令清越”三个字上。
裴思的目光随着看过去,眸光微晃,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冷声道:“不怎么样。”
这语气不算好,带着微不可察的怨气。
令清越唇角平直下来,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
怎么就不怎么样了,她赢了那些人,她是那一届的榜首,她出尽了风头,还被称作“小剑尊”!
裴思有些诧异她的反应,看到她皱眉生气又有点委屈不满的样子,又想到了那个“不怎么样”的人。
真的好像。
裴思有些失神,猝然间眼前放大一张脸,对方身上似有似无的淡淡木香在鼻息间浓郁起来。
“为什么啊?”她还在问。
裴思垂眸抿了抿唇,指着书页后半部分:“书中说,此人生前目中无人,桀骜不驯。”
令清越:“……”
她不信,伸手把书拿过来,一字一字地看下去,发现确实如此,前半篇讲她一剑出名,后半篇讲她恃才傲物狂妄自大,独自对战无相魔君埋骨苍山北域。
“这书……这书胡说八道!”令清越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又顾及着在裴思面前的样子,只得压着脾气,“你别看这些,她不是这样的。”
裴思眼睫微抬:“哦?阿夕为何如此说?难道你认识这人?”
令清越心里一咯噔,含糊道:“我怎么会认识呢,我听岑婆说的,她很厉害,还是剑尊的门徒,不是这书里说的那样。”
说完又不甘心地补上一句:“你别信。”
裴思轻轻“嗯”了一声:“左右是已死了百年的人,她人如何,我并不在意,也与我无关。”
令清越:“……”
裴思又抬头看她:“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令清越心已经凉了半截:“我要去一趟木雕店。”
干巴巴的一句,没有解释要去做什么。
裴思点头:“嗯,去吧。”
令清越走出书房,关上门,抬手捂着闷疼的心口。
又气又酸。
这凡界什么破书!怎么乱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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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样。”
“她人如何,我并不在意,也与我无关。”
令清越走到没人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