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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犬相争
四人团继续踏上旅程,马不停蹄地前往鸣山观。
黄三闲望着远处晨雾缭绕的一座高耸山峰,对众人道:“前面不远就是鸣山观所在的雾鸣山了,我们歇息一下,吃点干粮再走吧。”
自从上次在深山中迷路后,向导的事项就被移交给黄三闲了。
好在这几日都平安无事,众人难得清闲一阵。
陈元修掐着指头一脸严肃在那算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鞋脱了,倒了半天倒出几块铜板,眼神顿时亮了,拿衣袖随便擦了擦,宝贝似的放进钱袋。
红泥郁闷地转过头不再看他。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觉得这家伙……红泥甩了甩脑子,似乎要把自己脑袋里的脏东西甩出去。
忽然觉得脚旁一暖,红泥低头,原来是二黑正摇着尾巴蹭她。
红泥微笑着蹲下,摸了摸二黑的脑袋,然后从干粮袋里拿出一块肉干喂给它,二黑满心欢喜地围着她转圈。
“你可别把它惯坏咯!二黑,过来!”黄三闲将二黑唤过去,二黑乖乖地趴在他脚边。
红泥忽然好奇道:“黄三叔,二黑是怎么来的呀?”
你要是跟黄三闲聊天,那他可就来劲了。
“说起来也是缘分。我年少时曾去一间寺庙修行,那住持以前养了一条大黑母狗,一窝生了八个崽子,个个精壮结实,唯独第二个生的病病殃殃,又小又瘦,连吃饭都挤不进去。”
“那一定就是二黑了!”
黄三闲点点头。
“二黑小时候因为太瘦弱,兄弟姊妹全都欺负它,那大黑母狗压根就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崽子。有一年冬天,它因为抢食被咬得半死不活,住持以为它活不了了,于是将它埋在雪地里,但是这二黑啊,从小就命硬,硬是给它活下来了。”
说到这,黄三闲爱怜地轻轻摸了摸二黑的头,二黑似乎知道是在讲它,用鼻子蹭了蹭黄三闲的手。
“没想到二黑小时候这么可怜,那后来它是怎么变成妖怪的呢?”
“二黑虽然活下来了,但寺庙香火越来越少,住持养不起这么多狗崽,就将它们纷纷送人了。一日,忽然有只妖怪上门来找住持报仇,住持年岁已大,拼死与那妖怪搏斗,正在这时候,二黑忽然回来了,冲过去就将那剩半口气的妖怪咬死了。”
“这二黑呀,也不知在路上流浪了多久,浑身都是伤,但硬是被它找回了寺庙,还救了住持一命。”
红泥眼眶有些温热:“二黑真棒!那后来呢?”
“说来也巧,二黑咬死那妖怪时,误吞了那妖怪的内丹,于是便成了一只黑狗妖。住持与那妖怪一战后终是伤重难返,弥留之际,我正好去看望他,他便将二黑托付给了我。”
红泥擦擦眼角:“原来是这样。”
正在此时,二黑忽然竖起耳朵,朝着某处吠了两声。
红泥警惕:“有情况!”
静待了一会儿,忽然远处传来两声犬吠,似是在回应二黑,二黑欢悦地摇起尾巴,征询地看向黄三闲。
黄三闲笑道:“没事,或许是附近的野狗。”然后对着二黑说道:“去玩吧,别回来太晚。”
原来二黑是想去找新朋友了,红泥放松下来。
二黑轻吠两声,“噔噔噔”地跑走了。
陈元修瘫在旁边贱兮兮地说道:“别那么紧张,好不容易休息会儿,日头这么高,寻常妖怪不敢轻易出来~”
李红泥懒得理他,转过身吃自己的干粮。
过了不一会儿,二黑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它的小伙伴。
红泥两眼放光:“好可爱的小花狗!”
只见二黑带着一只全身花白的小狗,看样子还不到一岁。
那小花狗身上虽然有些脏兮兮,但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煞是惹人怜爱。
红泥抱着小花狗喜不自胜,忽然林中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轻响。
“谁?!”众人警觉,立马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正躲在树后偷看,见众人发现他,慌不择路地转身就逃。
那小花狗忽然朝小孩奔去,二黑立马跟上。
“别跑呀!”红泥担心小孩乱跑,赶紧追过去,陈元修与黄三闲也忙跟着。
那小孩慌乱地逃跑,一不小心摔下了溪畔。那溪水湍急,一下就将他往下游冲去。
陈元修和红泥都不会水,黄三闲正脱着衣裳,那小花狗毫不犹豫地冲下河,用嘴将那小孩衣服叼住,但它自己体型尚小,无法将小孩叼上来。
“快点!快点啊!”
正焦灼间,黄三闲终于堵住了小孩被溪水急冲的身体,但小花狗却被溪水甩了出去。
小孩被救上岸后着急地大喊:“花花!花花!”
幸好还有二黑,将那小花狗有惊无险地救上岸来。
小孩又怕又喜地抱住小花狗,哭道:“花花!幸好你没事!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三人见人和狗都没事,总算放下心来。
红泥边给小孩烘干衣服,边轻柔问道:“这是你的狗吗?”
小孩似乎还在后怕,胆怯地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要偷偷跟在它后面呢?”
小孩抽泣道:“因为……因为他们要打死它……我不想花花死……我带它到树林里……可我又担心……呜呜呜……”
红泥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想再问出点什么,他就只有使劲摇头了。
陈元修看了看天色,道:“还是赶紧把这孩子送回家去吧。”
于是几人启程,在孩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村落。
刚到村口,红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村民们一看到他们,不,确切地说是看到花花和二黑,便立刻停下手中的劳作,虎视眈眈地朝他们逼近。
花花瑟瑟发抖地躲在小孩怀中,小孩死死抱紧花花。
二黑朝逼近的村民狠狠龇牙,那些村民见这帮人似乎不好惹,便没再上前来,但仍紧盯住几人不放。
三人将小孩送至一农户屋前,正在焦急寻找孩子的农妇看见孩子先是一喜,又见着他怀中的狗,忽然变色道:“你怎么又把它带回来了?!我不是告诉你把它扔进树林吗?”
小孩不说话,只是哭。
红泥只好将在树林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农妇。
得知是小花狗拼死救了小主人,农妇脸上划过一丝不忍,随即又消逝。
“各位先进屋吧。”农妇招呼几人进入院内。
陈元修悄声对红泥道:“这村子的人真奇怪,怎么这么讨厌狗?既然这么讨厌,为什么要养狗呢?”
红泥也是疑惑万分。
几人进屋后,农妇紧张兮兮地往院外瞧了瞧,然后将院门紧紧关上。
待众人坐定,农妇这才吐露实情。
原来,这座在雾鸣山下的小村落叫牧犬村,村中人世代都以山中捕猎为生,猎犬是他们的好伙伴,也是他们曾经的信仰。“犬仙”还在时,他们在其庇佑下世代繁衍,生活安乐。
陈元修朝赤九煌说道:“这犬仙,莫不是与你一样,是这山中的镇山灵兽?”
“群山皆有灵,有灵便有灵物,这有何稀奇。”赤九煌淡淡地喝着茶。
红泥追问道:“那为什么现在却要捕杀犬呢?”
那农妇叹了口气:“‘犬仙’逝去后,我们村民就只有在鸣山观的手底下讨生活。本来鸣山观是正派宗门,他们为我们除妖驱邪,我们供奉他们些东西,倒也没什么。但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到处闹起了厉害的妖怪,连鸣山观的人都束手无策。”
陈元修皱起眉头,看来鸣山观的法阵确实被破了!
“忽然有一天,从山上飞来一只神鸡,一声震鸣就将那些作祟的妖怪都吓跑了!村民们自然是对神鸡感激涕零,但没想到有只恶犬却忽然朝神鸡狂叫,将神鸡吓回了山上!”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开始捕杀村中的犬只?”
农妇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村民们开始只是将那只把神鸡吓跑的恶犬拴住,但鸣山观的弟子忽然来了,说他们传授神鸡的法旨,若不将村中的犬只全部捕杀,不仅那些妖怪会继续回来作恶,我们的村子还会受到神鸡的惩罚!所以,我们不得不才……”
农妇看向在旁边与二黑玩耍的花花,那小孩哭道:“把神鸡吓走的就是花花的妈妈,呜呜呜……他们把花花的妈妈活活打死了,还要打死花花……呜呜呜……”
赤九煌冷哼:“就因为一只莫名奇妙的鸡,就要杀光你们世代倚靠的伙伴,简直愚昧!”
那农妇面露惭色。
“那鸡……神鸡是什么来历,你们也不清楚?”陈元修问道。
农妇摇摇头。
红泥义愤填膺:“多半是只鸡妖在作怪!”
农妇连忙拉住她:“嘘!小姑娘,可别这么说!神鸡会听到的!”
众人见她已被那鸡妖和鸣山观的人吓破了胆,也不再争论。
正说着,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鸣山观的眼皮子底下跟神鸡作对,私藏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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