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下凡日记

作者:桃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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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吃完一碗,姜星命还是觉得不够,又点了一碗梅花汤饼。姜星命打听到这碗梅花汤饼在凡间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之一,用白梅和檀香末浸泡汁水和面,做出馄饨皮子。再用梅花形铁凿,将馄饨皮凿成梅花的形状,放入锅中煮熟后,倒入鸡汁清汤。这一碗梅花汤饼大概需要二百余多梅花。姜星命禁不住感叹凡人对吃的讲究与精细。果然美食还是得看人间,满口清香的馄饨在温暖的鸡汤下,一并进入肚子中。一股温暖的气息突然好像打通了五脏六腑。
      吃罢梅花汤饼以后,姜星命还是觉得不满足,又在路边买了一杯冰镇豆儿水,晚风习习中走回了旅店,结束这一天的匆忙。此后的每一天,她都是每天早上出摊晚上收摊。在傍晚时分慢慢走回家。
      渐渐地,晚上的风已经带有一丝秋日的严寒。一日,姜星命晃晃悠悠地走回旅店。这时,她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长笛从远处传来,像是要划破夜晚的静谧。姜星命循着声音走去,发现声音是从一个府邸内传来的。一看门框上的字,“赵府”,姜星命念了出来。“算了,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之前那个王半瞎说十日之后都不要出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姜星命匆匆掉头,又回到了旅店。她看见一只白鸽飞进了赵府,被一支弓箭一把射下。“可惜了这鸽子,”姜星命摇了摇头,“要是落在我手里,定是一碗美味的乳鸽汤了。”于是乎,姜星命在一片漆黑中赶紧回到了旅店,结束了疲惫的一天。
      应天赐自从上次制作了莼菜鲈鱼羹以后,不禁信心大增,一门心思要把山里面好吃的菜品都挖掘出来。他一边学习茶艺,一边每日和师傅回来的路上采摘些不知名的野菜回来煮着吃。不过这采回来的东西,虽然都是纯天然的,但也不代表就都能吃。有一次,应天赐摘回一把野芹菜,回来准备煮芹菜羹。煮完以后,刚吃完第一口,应天赐正准备和小六说味道还行,就立马就晕倒了过去。吓得应小六赶紧问悟境该如何解去公子体内的毒素。悟境专门去后山采了些甘草,煮成甘草汁,让应天赐服用完,中毒的症状这才减轻了些。这次的中毒事件之后,应天赐就开始留了个心眼。他还专门去悟境那里学习解毒的方法,一天,应天赐问起悟境,“敢问师傅是从何处学到这些解毒方法的?”悟境笑着摇摇头,“我这些就是些道听途说的民间偏方罢了,之前四处游历,也吃了些有毒的野菜。多亏一些善人当时救下了我。”悟境的话使得应天赐对解毒开始产生了兴趣,他发现虽然烹饪食物的过程十分有趣,但是选用食材仍要万分小心。稍微吃到有毒的食材,轻则身体不适,重则危及生命。
      之后,应天赐逐渐摸索到一些鉴别食物是否有毒的方法。首先是要仔细观察,譬如那些颜色十分鲜艳的蘑菇,大多含有剧毒,不可食用。还有一些有异味的植物,如魔芋、马缨丹等,也最好不要采摘。应天赐告诉小六“天地万物都有其存在的意义,所有的植物动物也并非存在就是为了让人们吃的。有的以独特的颜色和气味告诉世人自身的毒性,有的则以与周围相同的颜色来隐蔽自身。我们一定要顺应自然的规律,只吃那些能吃的食物。”应小六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虽然并不十分理解,但是他还是坚定地支持公子。
      之后,应天赐发现光识别食物有毒还不够,有时候有毒没毒也不一定完全能凭借颜色和气味感知。于是,应天赐又去《神农本草经》中学习了一些解毒的方法。书中记录了大多数有毒药物的形态和药性,扩充了应天赐对山中百草的认识。应天赐发现,虽然一些山中植物含有毒性,但是还有一些山中的植物也含有解毒的特殊功效。如甘草可以解百毒,他上次中毒后服用的甘草汁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此外,书中记载“蓝实,主解诸毒,杀蛊蚑,注鬼,螫毒”;“升麻,主解百毒,杀百老物殃鬼,辟温疾,障,邪毒蛊”。在山中居住数日,应天赐发现绿豆汁和金银花也具有解毒的功效。
      一天,悟境和应天赐开始学习点茶。悟境问道,“川儿,你可知这点茶的关键?”应天赐摇摇头,“学生不知。”只见悟境用茶碾将茶叶碾成末,选取适量的茶末后放入茶盏。又名一名童子去取一壶山泉水,并且将茶壶烧水加热,然后在茶盏中加入已经沸腾的山泉水。接着,悟境用茶筅缓缓击动茶汤,与应天赐说道“点茶的关键就在于心无杂念,心平气和。这点茶,也是一场修行。每一步都需得耐心等待,步步展开。采茶需要等,点茶更需要等。”应加过一遍水后,悟境又加了一次水。随着每次山泉水的加入,茶盏中的泡沫都变得更加细软绵密。前前后后,总共加了七次煮沸的水,点茶的过程才算完成。点完茶以后,原本嫩黄的茶芽现已变成青绿色。青白色的茶盏上茶香扑鼻,像是远处人家的炊烟缓缓升起。
      这时,悟境又问起应天赐说:“川儿,你可知为何要分好几步?”应天赐想了想说,“是为了让茶叶的味道更为清冽甘甜。”悟境摇了摇头,说“不同的步骤都代表制茶的一个分支,每一步都不同,每一步都需用心”。接着,悟境开始介绍这八步。“第一步,量茶受汤,调如融胶”。悟境先将茶叶倒入茶盏,然后注入沸水待茶叶颗粒全部溶解。“第二步:击拂既力,珠玑磊落”。悟境继续注入茶汤并用茶筅击拂,这时茶汤中出现大大小小的泡沫,像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珍珠(珠玑)。“第三步:渐贵轻匀,粟文蟹眼”。这一步悟境继续注入少量水,并用茶筅将泡沫徐徐地击碎。“第四步:稍宽勿速,轻云渐生”。悟境用茶筅缓缓击拂,这时茶汤已经变得微白,像是山间的淡淡云雾初起。“第五步:乃可稍纵,茶色尽矣”。这一步只见悟境均匀地肌肤茶汤,茶汤已经显露出冰雪的颜色。“第六步:以观立作,乳点勃然”。“这一步是将底部的茶粉击拂上来,并用茶筅轻轻击拂茶汤表面。第七步:乳雾汹涌,溢盏而起”。继续击拂茶汤,这时茶汤已经几乎凝固如霜,像是冬夜里一抹皎洁的明月。这时,悟境突然停住了,问应天赐最后一步是什么。应天赐立马就说“是点茶。”悟境摇摇头,说“不对。前七步已是点茶的步骤。这最后一步便是分茶。”只见悟境将茶汤分别注入三个茶盏中,并在茶盏中画出不同的图案。有一盏是山水云雾,还有两盏是花鸟虫鱼。他将另外两盏分别递给应天赐和应小六。他们连连道谢。
      应天赐旁敲侧击地问先生“先生,点茶学习之后可能推广,做起茶业的营生?”悟境一听,立马大怒,做出要将应天赐扫地出门的打算。“你这徒儿,本以为你和其他学茶的人有所不同。没想到竟还是为了那点碎银两。算是为师错看你了,你明日便走吧。”悟境拂了拂衣袖,便离去了。应天赐怔怔地望着师傅的背影,小六在旁边问道“公子,这该如何是好?”应天赐摇了摇头,今日师傅这般说,估计我们是非走不可了。于是,他和应小六收拾收拾东西第二日便离开了。尤记得离开的时候,应天赐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灵泉山一眼。晨间的阳光煞是好看,像是一层柔软的橘黄色的纱,笼罩在大地之上,洒落在山林之间,连树叶都变得金光闪闪。真是一片人间仙境。应天赐在心中感叹道。
      过了一会儿,他们便回到了之前的旅店。没成想,他们好久没回来,之前的房间也已经住了人。刚一进去,店小二便问道“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应天赐回答道“我之前便在楼上那间旅店住下,这几个月有事便没再回来。”店小二一拍脑袋,说道“哦哦哦,我知道了,客官您就是那位好几个月都没回来过的。实在不好意思,那间旅店现在已经住了人,要不我帮您重新换一个房间?”应小六在旁边非常生气,怒斥道“岂有此理,我们公子订的房间怎么会胡乱租出去?之前里面的东西现在又在何处?”应天赐一看小六子这么护主,不禁欣慰地笑了笑。店小二怯怯地说道“我们旅店也没有办法,您瞧瞧这人来人往的,咱们也得做生意不是。您之前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还继不继续租下去了。”“好了,”应天赐制止住应小六,然后说“那我们之前的行李现在何处?”店小二说,“这个在库房,您且随我来。”于是,应小六和应天赐去库房拿回了两个行李。一数里面的两百银两,一点也没少。不禁心头舒了一口气。接着,他们又在店小二那重新订了一间客房住下。一整天折腾下来,真是累得不行。但是,应天赐还是带着小六去天外江湖酒楼点了一份外卖回来。没过多久,闲汉便快马加鞭地送来了两碗冰雪冷元子和蹄子清羹,吃完晚饭,他们就昏昏睡去了。
      不得不提的是,姜星命晚上回到旅店的时候刚好看到送外卖的闲汉,拎着一个外卖盒子往楼上走。姜星命一看这身行头,就想到都是同行,一股亲切之感油然而生。“也不知道是哪个懒人点的。”她心中暗暗想道,接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过转念一想,不用送外卖也有其他的赚钱门路,心中还是大为开心的。果然这小小临安城还是遍地都有发财的机会呀。这算命可真是太有“钱”途了,今天坑一个,明天坑两个。不出一个月,她就能赚得个盆满体铂,一想到这她好像已经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然后在人间超饱喝足以后悠哉悠哉地回到自己的安神殿了。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早上卯时时分,就在姜星命睡梦中。突然听到楼下一阵争吵。仔细一听,原来是两个醉鬼在街上吹牛。他们的脸醉醺醺的,泛着一层红色的光晕,像是被谁痛揍了一拳似的。一个嘴里说“洒家今天遇到了一个秃驴,我骂他结果反倒被扔在地上”。另一个说道“我看这人就是个牛子,你和牛子计较什么。来,我们接着喝。”说罢,这人端起手里的酒壶一饮而尽。姜星命一看到这两个醉鬼,便心生厌恶。尤其是他们还打扰了她这个仙女的美梦,简直岂有此理。于是乎,姜星命便弄了个戏法。让让一只鸟飞到这两个醉鬼头上各拉了一泡屎。姜星命心想,还好当时去九鸟神殿还学习了些驭鸟的戏法,正好今天让我出出这心头之气。这时,两个醉鬼感觉到脸上潮潮的,手一摸竟然是一泡温热的鸟屎。他们气极了,追着那鸟一顿痛骂,“你这狗鸟,竟然敢在老子头上拉屎”。只见那只拉屎的黑鸟嘎嘎嘎地叫了几声,像是在嘲笑他们似的,一会便飞到高空中不见踪影了。于是乎,见两个醉鬼走后,姜星命又沉沉睡去。
      话说这林巧儿母女俩自从拿着五十银两,便来到了崇明镇开启了新的生活。她们先是花四十两白银买下了一个小宅子。听闻这间宅子还是之前有人住过的,那人因为被贬官要去其他地方现在只能变卖地产。刚好,林巧儿愿意一口气出四十两买下。宅子虽小,但这里面布置得倒颇有一番旧时落魄的文人之气。所以买下来,也算是当时走了一点运气。
      等把东西都安顿下来以后,林巧儿语重心长地对女儿说“念昔啊,我们母女俩现在有房子住了。不过以后要想继续活下来,还需要去学习一些技艺,以此来谋生。你可有什么想学的技艺呀?”林念昔想了想,说道“母亲,我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弹琵琶的女人,那声音煞是动听。女儿想学琵琶。”林巧儿一听,点了点头,“好,只要是你想学的,我都全力支持。你记住,以后要独立自强。我们女人也不是生来就要依附男人才能过活。”林念昔点点头,说“母亲的话女儿谨记在心。以后一定会依靠自己来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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