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的野猫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游开启了新支线任务。
　　老金那段时间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你在哪？”后面还会紧跟着句，“我来了。”
　　老金还是比较开心的，毕竟，自己不用开车了，有周游当司机，上车就喝茶，真舒服。

　　刚过完五一，老金就出了趟差，这是周游第一次坐镇后方…
　　周游那段时间一直担心工地出什么问题，除了上课以外，其余时间不是在工地就是在去工地的路上。
　　上课…就变成了睡觉。
　　那天的立体构成，周游就一直在打瞌睡。
　　常以安小声的拍拍周游，“周游，周游。”
　　周游强仁困意抬起眼皮，“啊？”
　　“中午去路姐那吃饭去啊？”
　　“不去了，我买个面包对付一口吧。”
　　“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吃饭。”
　　“哎，说来话长啊，不说了，我要睡了，看着点老师。”
　　周游把书支在面前，在后面呼呼大睡，有几次要不是常以安碰碰他，老师都要听见她的呼噜了。

　　“喂？老金？”
　　“下课了么？”
　　“嗯，我在去南城工地的路上，怎么了？”
　　“先别去了，你去王叔那取酒，我和王叔打完招呼了，给银行的一个李总送过去，一会给你发位置。”
　　“OK。”
　　“别老吃那个破面包，吃点正经饭。”
　　“啊？你在面包车上安监控啦？还是实时的？”
　　“呵！挂了。”
　　“哦。”

　　“王叔，我来取老金的酒。”
　　“等着，我给你去取。”
　　王叔是个怪老头，店面不大，里面摆着各式各样的酒，世界各地的都有，王叔说这个店也是老金装的，整个装修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吧，罗马柱，大理石，王叔觉得这样店里的酒好卖，可是王叔…一个穿着不知道洗过多少次的破半袖，半长不长的西裤，老式军板鞋，无论冬夏手里都拿着个蒲扇。
　　给人一种喝酒只喝白酒的中式老头，竟然卖着世界各地的名酒…什么威士忌，白葡萄酒，什么庄园年份张口就来。
　　真是个奇妙的老头。
　　“相中哪个了？王叔送你。”
　　“不了，以后攒钱我自己买。我一定要尝遍你这里所有的酒！”
　　“嗯，那你可得加油干了。”
　　“嘿嘿，拜拜王叔！”

　　下午五点多，周游等在某大楼停车场里。
　　心里时刻谨记着，老金说要稳重。
　　“您好，请问您是李知李总么？”
　　“对。”
　　“不好意思，我是金子的助理，耽误您几分钟。”
　　“你好。”
　　“这个是他嘱咐我一定要送给您手上的，要不是他出差没回来，他一定是亲自过来的，这个酒也是他特意挑选的，您务必收下。”
　　“好。”这个李总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接酒的时候趁机摸了周游的手。
　　周游闪过一丝反感，又马上回归正常。
　　“你看着年龄不大，跟老金多久了？”
　　“啊，我做他助理快三个月了。”
　　“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我也是开车来的，谢谢李总。”
　　“你…”
　　“李总慢走。”周游直接拉开了车门，没再让李总说什么。

　　车开走以后，周游十分嫌弃的用衣服擦了擦手，给老金发了条短信，“酒送完了。”
　　“好。”

　　老金回来，表扬了周游，说这几天工地没事都得归功于周游。
　　周游不想给老金添麻烦，也就没告诉他那个李总的事。
　　日子还是照常过，老金也是觉得周游有点不对劲，但是也没有深问，以为他又和男朋友吵架了。
　　直到那天。
　　“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趟银行。”
　　周游有点发毛，“是上次那个李总那个银行么？”
　　“嗯，就是去找那个李总。”
　　周游吞了口口水，马上在脑子里想借口，“那个，我室友找我有事，我就不陪你去了。”
　　老金坐在副驾驶，抱着胳膊，“你手机都没响。”
　　“额，那个，期末了，我想回去好好复习，银行你自己去吧。”
　　老金觉得是事情不简单，想刨根问底，周游已经下了车。
　　老金也是随即下车，“到底怎么了？”
　　周游不管不顾，冲到路边就打上了车，一溜烟消失了。
　　留下老金一脸懵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说去银行找李总，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周游回到寝室，刚坐下没一会，老金的电话就打来了，“喂？”
　　“下楼。”
　　“啊？”
　　“我在你寝室楼下。”
　　考虑再三，周游还是下来了，“来了。”

　　周游下楼，就看见老金在门口踱步，来往几个女生像是在议论什么，毕竟老金五大三粗满身肌肉，不像个学生。
　　“你不是要去李总那么？怎么跟过来了？”
　　“你今天怎么了？”
　　“门卫大爷怎么让你进来的？”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我期末了要复习嘛！”
　　“是不是跟那个李知有关系？”
　　周游叹了口气，“坐下说吧。”
　　两人坐在长椅上，周游叙述了那天的来龙去脉。

　　老金想点烟，被周游拦下来了，“这不能抽烟。”
　　“不是，周游，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事情发生你不和我说，我回来都快一个星期了，你还不跟我说？”
　　“诶呀，我怕你…”
　　周游被打断，老金站起来说，“你不会以为他这样做是我受益的吧。”
　　“诶呀，你坐下，我没有。”
　　“那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给他送酒，肯定是求他办事嘛！你脾气不好，别因为我的事，事情再办不成。再说，他就是碰我一下手，有可能是不故意的，我不再见他就好了嘛，就不能给你添麻烦了。”
　　“给我添麻烦？这是给我添麻烦的事么！这个李知！我上回去，他就和他手底下的小姑娘眉来眼去，我还真没往这边想，现在这手都伸到我这来了。”
　　“你别喊，你坐下，他们都往这边看呢！”
　　老金挺好的坐下。
　　“这个狗人！”
　　“诶呀，你别生气，不告诉你就是怕现在这样。”
　　“下次这种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算了，下次也不可能有这种事了。”
　　“这是个例嘛！别放在心上。”
　　“我越想越来气。”
　　“那你是要求他办事么？”
　　“我们公司需要在他们银行贷款，他是客户经理，我寻思他在评估的时候可以多做一点，我们也能多贷点。但是我真没想到。”
　　“那你就装不知道吧，但是我不想再去了。”
　　“嗯，你复习吧，我走了。”
　　“你别去打架。”
　　“我都多大了还打架。”之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周游心里嘀咕，“不一定啊！”

　　“周游周游！他是谁啊？”周游班上的两个女同学买饭回来，拦住了周游。
　　“啊，没谁，我哥哥。”
　　“长得有点凶。”
　　“嗯，他就是长得凶，脾气挺好的。”周游自己都不信…

　　六月末一天的晚上五点，周游刚考完回寝室。
　　“喂？下课了么？”
　　“今天考试，考英语，该死的英语终于考完了！”
　　“我这边工地有事没结束，你去王叔那取下酒吧，地址给你发过去了。”
　　“住宅？你什么时候接住宅的活了？”
　　“那是我家的地址…密码给你发过去了0217。”
　　“哦。”
　　“速度，开车晚点…”
　　说完这句，挂了电话，周游一脑袋问号，怎么做到有速度的慢点…
　　“咱们去路姐那吃饭去吧。”
　　“我不去了，有事。”
　　“老金又给你安排事啦？期末了也不放过你。”
　　“哎，命苦啊！走了。”

　　周游去取完酒，就朝老金家里开去，这还是他和老金认识一个学期以来，第一次来他们家。
　　周游对应了下门牌号，没错，先敲了敲门，没人应答，就按密码开了门。
　　周游甚至都没迈进门，把酒放在门口靠墙地上，就转身走了，电梯开门，正好老金就在电梯里。
　　“诶，你回来啦？酒给你放门口了，我走啦！”
　　周游和老金换了位置，周游站在电梯里，按下了一楼。
　　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老金出手拦住了电梯门，“我买了菜，一起吃点。”
　　“不太好吧。”
　　“来吧。”
　　“好吧。”

　　“换鞋。”
　　“刚才没开灯，你家好大啊？”
　　老金拖下衣服去导台那忙活了。
　　周游还在四处看着，“原来你喜欢这个风格！”
　　屋里简约风格装修，没什么复杂的装饰，白色硬装，木色地板，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棕色皮质沙发了。
　　“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也没重新弄，反正回来也只是睡个觉。”
　　“你还会做饭。”
　　“外卖吃够了，上年纪了，想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那就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呵。”
　　周游想着老金每天穿着皮衣工装裤，戴着墨镜，从这样一个“端庄”的家里走出去，着实有点违和…不禁笑出声来。
　　“想什么呢？帮忙。”
　　“哦。”

　　“帮我系个围裙。”
　　“哦。”周游在老金后面系围裙，忍不住发笑。
　　“笑什么？”
　　“老金，这个围裙对你来说，有一点点小啊。”
　　“啧，小周游你是不跟我混熟了。”
　　“我错了我错了。”
　　老金一手拿铲子，一手拿锅盖，转过身来，周游的实现下移，正好看见那个围裙有点歪的只遮住了老金胸前的一半，正好验证周游说的有点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周游真没憋住。
　　“你…”老金放下锅盖，自己调整了下，“小周游，一会我再收拾你，菜都糊了。”
　　“我错了我错了。”
　　但还是忍不住笑，连老金都憋不住。

　　老金端出最后一道菜，正看见，周游左右拿着根胡萝卜逗鱼缸里的小乌龟，右手也拿着一根胡萝卜喂自己，小乌龟一口，自己一口，老金看着周游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地毯上，突然感觉家里有个人也挺好的。
　　“吃饭了！”
　　“来了！”
　　“要喝酒么？”
　　“不了吧，一会还得回学校。”
　　“喝吧，一会我送你。”
　　“不用，太折腾了。”
　　“这么晚了，我不可能让你自己回去，我是肯定要送你的，所以，你要不要喝？”
　　周游想了一下，“要。”
　　“呵。”老金走向餐桌旁边的酒柜旁，回头问周游，“要和哪个？”
　　周游看看面前有荤有素的中餐，指了指那个半瓶的酒，“就那个二锅头。”
　　“这个劲大，你确定？”
　　“确定，你不是送我嘛！”
　　“行吧。”
　　“我去给你拿果汁。”周游蹦跳着去冰箱里拿出一瓶果汁，倒在杯子里。
　　“干杯！”
　　“慢点喝！你明天没有考试么？”
　　“明天没有，后天有。你快动筷子嘛！”
　　老金看周游拿着筷子已经两眼放光了，“呵，我这没有这么多规矩，吃吧。”
　　“嘿嘿。”周游夹了一块红烧肉，整块放进嘴里，“哇塞，没想到你做饭水平这么高！”
　　老金把一个剥好的水煮虾放进周游的碗里，“好吃就多吃点，最近累瘦了吧。”
　　“没有吧。”
　　“周游，一转眼我们也认识四个月了吧。”
　　“嗯，差不多。”
　　“咳咳，给你个机会评价评价我吧。”
　　“这么正式的么？”周游放下筷子，喝了口酒，“你，外貌有点凶，但是对我总是笑；有点不修边幅，但是好像也很细心；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是好像也会在乎别人的想法；感觉你跟别人应该是话少的，但是跟我也还好，最主要的是，一个看着像是没进过厨房的人，饭竟然做的这么好吃。”
　　“我没想到，在你心里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
　　“我实话实说！诶，这个排骨也好吃。”
　　“光吃肉啊，吃点菜。”
　　周游停下来，筷子停在半空中，看着老金。
　　老金好奇的问，“怎么了？”
　　“你刚才说那句话，好像我妈。”
　　“啧！周游！”
　　“错了错了，吃饭吃饭。喝酒。”
　　周游狼吞虎咽了三分钟，“对了，你怎么会养小乌龟啊？”
　　“你上次你说我总是独来独往么，那天路过就买了两只小乌龟。”
　　“我说你独来独往，是想让你…哎…怎么会选小乌龟呢？
　　“和我一样啊，好静，不用溜，基本不会生病，不那么繁琐。”
　　“有道理，想在寝室弄一个。”
　　“我送你，正好，感觉也跟你挺像的。”
　　“我？我好静么？”周游放下筷子，“你问我，我也想问你个问题。”
　　“说。”
　　“为什么会是我，一个还没毕业什么都不懂的大学生，还得现学，不会浪费你的精力么？”
　　“其实我们在台球厅遇见那天，我就决定必须是你。”
　　“为什么？就因为我把伞借给你了？”
　　“嗯～伞只占百分之一吧。”老金喝了口果汁，没再接着回答，倒是反问了句，“那你为什么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就因为你长得凶？那天我正好有一把伞，你也刚好需要一把伞，我就借给你了，但是你后来要脱外套给我，我就觉得你是个好人，所以他们怎么说，我还是相信你。”
　　“呵！”
　　两人碰了个杯。
　　“所以啊，我赌对了！你教我知识，叫我打台球，还有意外收获，饭竟然做的这么好吃！我太赚了！”
　　“小周游，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嗯？我多有出息啊！”
　　“所以你什么时候分手？”
　　“你问到点子上了，快了。怎么说呢，程万礼这个人挺好的，就是我发现我们可能异地恋谈久了，有些不同频，但是这些问题不是调整或者牺牲就能解决的。程万礼陪了我这么多年，算是在我父亲去世以后，我接收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所以，总结下来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你父亲…”
　　“前些年生病去世了，所以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金有点心疼，赶紧岔开了话题，“不是说我做的菜好吃么？多吃点。”
　　“哎！就是有点白瞎了。”
　　“白瞎？是从何说起的？”
　　“老金，你有没有觉得你家缺点什么？”
　　“你…不会要说缺个女主人吧！你还能不能有点别的事了。”
　　“主要是你的手艺这么好，没有人能享受到多可惜啊？”
　　“这不是有你呢么！以后你就多来，就不可惜了。”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不太好。”
　　老金点点头。
　　“但是！我是那种根本听不见别人说什么的人，这些年已经免疫了。”
　　“被我做的饭征服了。”
　　“不不不。”周游准备撒个大娇，“还有你的人格魅力！”
　　老金也是相当无奈，“吃饭吧吃饭吧。”
　　“对了，和你说声，考完试我得先回趟家，待个几天，再回来租个短租吧。”
　　“寝室不能住么？”
　　“东湖大学放假了寝室断电不能住。”
　　“哦，你家在哪啊？”
　　“在城东，离这里怎么也要一个小时。所以等我安顿好了，回来找你。”
　　“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吧。”
　　“不用。”
　　“我自己能找。”
　　“没事，我找吧，当初忘跟你介绍了，我这包吃包住。”
　　“呵，这么人性化，那我不要工资了。”
　　“工资照给。”
　　“那我不干了。”
　　“诶，小周游，你威胁我？白给你做饭了。”
　　“别嘛！”
　　“不给你多，知道你也不跑外地了，就给你个零花钱。”
　　“行，OK，完美。”

　　酒足饭饱以后，周游有点迷糊。
　　老金有想过干脆直接把周游抱紧卧室睡，考虑再三觉得不妥，就拉回了学校。
　　“走吧，小酒鬼，送你回学校。”
　　“谢谢哦，麻烦你了哦！”
　　“自己能走么？”
　　“可以，我自己可以。”
　　周游没喝多，就是有点晕，老金拿了门口的外套披在周游身上，包则是自己拿着。
　　“慢点。”
　　“开门！”
　　“好好好，开门。”

　　好不容易周游上了车就侧靠着睡着了。
　　老金想想面包车太颠了，还是开suv吧，就干脆把周游直接横抱起来，用脚关上了门。
　　周游软绵绵的趴在老金肩膀上，双手环住脖子，呼吸近在咫尺，很久不近女色的老金，这一刻马上就要扛不住了…
　　一阵风吹过，老金像是清醒了一点，想着不能让周游吹风，朝另外一辆车快步走去。
　　上了车周游就又睡了。
　　终于上车了，老金坐在驾驶位，叹了口气，想着不耍酒疯就睡觉真不错。
　　路程过半，周游醒了一回，睁开眼睛就看见老金在开车，就又闭起眼睛说，“怎么开这个车了？”
　　“嗯，这个停的近。”啥停得近，就是怕周游睡的不舒服，“热么？”
　　周游闭着眼摇摇头。
　　“对了，我刚才忘记问你了，上次银行那个事情，怎么解决的？”
　　“睡吧，别操心了！”
　　“你告诉我嘛。”
　　老金看着周游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皮变软，满脸红扑扑的，“我找他们银行另外一个经理贷的，钱没让他挣到。”
　　老金还有半句话没说，他还去停车场好好的威胁了那人一顿。
　　周游又闭上眼睛，“那就好，我怕你冲动，也怕你生气，一直不敢问你。”
　　“以后跟我不用不敢。”
　　周游点点头。
　　“明天会断片么？”
　　周游睁开眼，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老金，正好是个红灯，两人对视着，周游郑重其事的说了句…“我没喝多。”
　　“哈哈哈哈，好，没喝多。你喝水么？”
　　“不喝。”

　　老金开车把她送回学校，顺便加好了油把车留给周游。
　　“喂，你好，是常以安么？能不能麻烦你下楼接一下周游。”
　　“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来。”
　　周游本来就没喝多，这时候更清醒了，甚至没有靠着或者坐着。
　　“你看我这样子…想喝多了么？还用人接？”
　　老金没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走到二三楼台阶的时候，会出现一条时间裂缝，从裂缝里伸出一双大手，把我拖进去，然后跟我说，我是清朝时候的你，你得替我过一生，然后她来替代我吧！”
　　“呵，你还说你没喝多？”
　　“切。”
　　这时候常以安穿着睡衣跑下来，周游就赶紧脱了外套披给她，“有风。”
　　“你也没喝多啊？”
　　“老金像个老父亲。”
　　“哈哈哈哈。”
　　周游回头朝十米以外的老金，“老父亲…不是，老金，你回去慢点开。”
　　老金挥挥手。

　　周游洗完漱回来，坐在那发呆。
　　常以安在烧水，“你们要不要吃点宵夜？我有泡面，还有辣条。”
　　秦美玉在敷面膜，“不吃了，我要保持身材。”
　　“我也不吃了，我太撑了。”周游摸了摸肚子，还鼓鼓的。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不说送完东西回来吃么？怎么叛变了。”
　　“回来正好碰见老金了，就一起吃了口。”
　　“吃的什么？”
　　“他自己做的菜。”
　　常以安不禁发出感慨，“老金竟然会做菜？”
　　“嗯，当时我也是这个反应，不过确实是真的，也确实很好吃。”
　　“你在他家吃的？”
　　“嗯。”
　　“你还喝了酒？”
　　“嗯。”
　　“他也喝啦？”
　　“没，他没喝。”
　　“吃完他就送你回来了？”
　　周游认真的转过头…“请问…你是刨根问底栏目组的么？”
　　“诶呀，我怎么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呢！”
　　“简单，非常简单。”
　　常以安像是个老者一样摸了摸下巴。

　　“后天最后一科了，你们都什么时候走？”
　　秦美玉在按摩，“我大后天上午10点的飞机。”
　　“干嘛去？”
　　“出去玩啊！”
　　“悠悠呢？”
　　“后天下午考完，我爸来接我。”
　　常以安，“我大后天下午四点的火车。”
　　“行吧，那我也大后天下午走。”
　　周游拿起手机突然想到什么，“我回来多久了？”
　　“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吧。”
　　周游小声嘀咕，“那他应该到家了。”
　　“啊？”
　　“没事没事。”
　　转手给老金发了条微信，“到家了么？”
　　老金没回，周游索性上床等着，三分钟后，周游拨通了电话，再等下去可能要睡着了。
　　“喂？到家了么？”
　　“刚到，刚才电梯里没信号。”
　　“哦，那我睡了，你洗碗吧，晚安。”
　　“嗯，那个，SUV的车钥匙我放你包里了，这几天你回家就开这个吧，不着急回来，陪陪妈妈。”
　　“你什么时候塞我包里的？不用，我坐地铁。”
　　“睡吧，晚安。”
　　老金强迫周游结束了聊天。
　　“安安。”
　　“啊？后天晚上我送你去火车站。”
　　“不用，不好吧。”
　　“没啥不好，你感谢老金吧。”
　　常以安小声嘀咕了句，“感谢老金。”
　　周游昏昏沉的睡过去。

　　老金洗过碗以后，开了瓶啤酒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小乌龟，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不禁想起刚才周游在这喂乌龟的样子，索性也坐在地毯上，伸出手指隔着玻璃逗乌龟。
　　突然一晃神，自己怎么能想周游呢！一个20岁的大学生？还有男朋友？自己真是疯了。
　　把空易拉罐扔进垃圾桶，转身走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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