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阵阵不要我了(新)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被关了禁闭,和黑泽阵一起。
禁闭室当然不是享受的地方,自然而然的,也没有热水。
不过好在现在天气还不算冷,又正好刚过中午,水温还算是说得过去。
黑泽阵把香槟剥干净摁进浴桶里,给祂仔细搓干净,沾了血的衣服就一起从送饭的窗口丢出去。
全程冷着脸,一言不发。
香槟感觉自己就像是遭遇了海啸的可怜小鱼,又或者是什么浮游生物,不由自主地被推来拉去,没人权的仿佛是塞在裤子口袋里面的卫生纸,被遗忘后一起被丢进洗衣机里面,搅的稀烂。
太过分了!
要是按照现有的同族数量计算,香槟从小到大见过的同族除了自己也都死光了,自己就是唯一的塞壬——比一级保护动物都要稀有,自己死了就算是“塞壬”这个种族从此灭绝了。
我要告阿阵虐待保护动物!
……香槟当然不敢这么说。
总感觉这种类似意义的话一旦说出口,本来就觉得自己实在麻烦的黑泽阵会立刻从善如流,然后把拖油瓶,也就是自己从窗户扔出去。
能容忍塞壬在面前多出现一秒,都算是对自己的感受过于苛刻。
所以香槟还是打算老实一点。
“你生气啦?”
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些许三白眼的压迫感了:
黑泽阵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祂,像是站在窗台上早就做好了狩猎准备的野猫,对着草地上身处险境而不自知的鸟儿跃跃欲试。
“呵。”
明知故问。
没衣服穿的香槟裹着他的黑风衣,被包成了寿司卷,接好的胳膊被风衣的腰带固定住,绑在身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
香槟想了想,放出尾巴,有些暗淡的尾鳍勉勉强强从风衣的下面探出来,很开心地将尾巴尖尖摆来摆去,看着就叫人来气。
黑泽阵飞快地将自己清洗干净,就看见某个家伙正百无聊赖地躺在硬床板上摆尾巴,顺便观察天花板。
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叫人生气的东西。
“……过来吃饭。”
被关了禁闭当然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香槟挑了两口就不肯再吃了,但是这次黑泽阵居然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勉强祂多吃一点,只是默默的将饭菜往自己嘴里送。
好不对劲。
这种时候,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就像雷达一样,哔哔作响。
超——级不对劲!
香槟很是警惕地观察着黑泽阵,看着他将饭全部吃完,没有浪费一口,然后将碗筷放回到送饭的窗口。
“你要午休吗?”
香槟摇头。
“很好,”黑泽阵点点头,看起来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抓住风衣的腰带,把祂整个拎起来,放在禁闭室的角落里,像是摆一捆葱似的,“在这站着吧。”
香槟:???
体罚!这就是体罚!
塞壬一点都不要配合,尾巴拒不变成双腿,只要黑泽阵一打算松手,撑不起体重的尾巴就带着塞壬软软地往地上趴下去,眼见着就要趴在地上变成一条泥鳅。
顺便把黑泽阵的风衣滚满灰尘。
“我不要站!”
实在不愿意罚站也行,黑泽阵一向民主,愿意听取不同来源的意见。
把绑在祂身上的腰带拎出来一截,将香槟吊在角落的水管上,正好是风衣下摆可以拖在地上的距离,放出尾巴可以勉强扫来扫去,变回双腿就没办法着地了。
——这下好了,想罚站也没有办法站了。
香槟枯竭的魔力现在已经用不出来言灵,但是祂可以扯着听起来就快要批了的嗓子,发出噪音:“我不要站?!”
黑泽阵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躺在床板上装死:他已经有两整天加一个上午没合眼,刚刚又洗了凉水澡,现在两鬓“突突”地跳,一钻一钻地头痛。
……感觉快要猝死了。
香槟脸色惨白,但是不妨碍祂折腾。
先是裹着黑泽阵的风衣在地上扫来扫去,黑泽阵没反应。
再是用尾鳍将地面拍的“啪啪”响,黑泽阵充耳不闻。
最后开始学各式各样的的动物叫,黑泽阵零帧弹起,抓住香槟的后领子,将祂提起来摁在床上,隔着衣服打了祂两下:“发什么神经?”
“你有病!”
香槟觉得黑泽阵有点黑心:
本来满心期待着,黑泽阵一回来就能收到自己的“大礼”——帮黑泽阵处理掉了一个对他满怀敌意的潜在威胁,并且只是被关禁闭而已,都没有付出什么代价,他应该开心才对。
接过半句夸奖都没有不说,反而冷着脸叫自己在角落里面罚站。
“太不讲道理了!”
黑泽阵困到僵硬的脸上,拧起一个杀气腾腾的“笑容”:“……你觉得我应该夸你吗?”
难道不应该吗?
香槟也不甘示弱地瞪他。
好吧,黑泽阵宽慰自己,不要和这个小混蛋一般见识。
香槟就是这样贪心,做了坏事,又想要名声,于是颠倒黑白,还认为自己委屈。
手心拍在祂的尾巴上,隔着衣服,发出又一阵的闷响:“哪做错了?”
给你个机会。
香槟企图率先低头合好:“……不应该在你很累的时候,一声招呼不打,擅自做决定?”
这样想想也确实如此:
做任务肯定也很累了,本来阿阵可以回来之后很舒服的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吃好吃的饭菜,而不是现在在禁闭室里面将就。
小孩放软声音,撒娇讨好道:“对不起嘛,以后再也不……”
被黑泽阵一巴掌打断了:
“再想。”
给了台阶他不下,塞壬倔脾气也上来了,硬是咬着牙不肯吭声。
但是黑泽阵从来也不缺乏和猎物对峙的耐心,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起来,一个收着力下手,一个充当锯嘴葫芦。
香槟有点不舒服,之前和阿莲顶嘴,药被断了,最近这几天总有点说不上来的难受……
装在糖果罐子里面,伪装成珍珠的药丸。
贸然断药的后果并不疼痛,但是真的很恶心,还有点精神恍惚,连带着拍在尾巴上的触感还有耳边的声音都慢慢模糊了起来,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总有种虚幻的感觉。
而在风衣的隐蔽下,一块圆润的鳞片轻轻松动了些,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它撬起,然后要从下面钻出来……
睁开了一只眼睛!
小孩将脸埋在床上,头发从两边垂下来遮住剩余的表情,努力将尾巴睁开眼睛的恐怖感觉吞咽下去,在黑泽阵眼里就是拒不合作,死不悔改的意思。
又是一下,香槟突然迸发出一声惊叫,把措不及防的黑泽阵吓了一跳。
打到我的眼睛了!
“你拔我的鳞?!”
黑泽阵动作一僵,连忙把祂解开:只见塞壬原本珠光宝气的尾巴上,向下靠近尾鳍的部分缺了一块,没能反光,可怜兮兮地裸露着肉粉色的皮肤。
“是你自己蹭掉的。”
——也有可能是之前给祂清理的时候搓的太用力了。
对于香槟而言,祂可以接受黑泽阵的冷言冷脸,或者是被他打几下也没所谓——反正都是收着力的,也不怎么疼。
但是拔鳞片和羽毛也太过分了!
于是冷战开始了:
香槟在墙角站了一中午加一下午,即使尾巴因为久站之后变得酸痛到失去了知觉也不肯吭声,直到黑泽阵叫祂来吃晚饭,抓住祂的小腿,揉捏放松,然后可怜巴巴地挤在一张硬床板上睡觉。
小孩认为这是黑泽阵别扭式的让步,屈尊降贵地勉强同意了——直到第二天早上,黑泽阵被自己精准的生物钟叫醒,例行的晨练之后,把香槟叫醒,收拾妥帖,两人挤在一起吃完早饭:
“去那边站着吧。”
香槟:?!?!?!
等中午吃饭的时候,黑泽阵叫了两声,塞壬站在墙角,就当是没听见。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直到黑泽阵叹了口气:
“……我管不了你。”
亮银色头发的少年放弃了,在和“香槟争辩是非”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讲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香槟不会改的。
说到底,黑泽阵现在也才不过十四岁,没道理要额外负担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孩,尤其是祂本身就代表着麻烦和危险。
“等出去我们就散伙。”
爱折腾谁,就去折腾谁,如果只是想找一个帮助自己从组织脱身的助力,黑泽阵已经明确拒绝过祂了,帮不上忙也不打算帮,扪心自问也不算特殊,不值得让香槟每天努力挤出可爱的表情,隐瞒起自己的本性,装成天真的小鬼围着自己转。
“去找愿意陪你玩血腥游戏的人吧。”
黑泽阵早就知道香槟这副乖巧可人的样子是专门做出来给他看的,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正常的小孩谁会一上来就想抠别人眼珠子?
香槟突然意识到,这次的情况和之前都不一样。
往常不论黑泽阵再怎么嫌弃祂,讲祂是蠢货,只要粘一粘,撒撒娇,认错态度拿出来,事情总能糊弄过去。
——黑泽阵的“讨厌”是很宽容的,只要祂不做出什么大事来,小毛病小瑕疵都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这次他是认真的。
阿阵不要我了。
不要QAQ!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