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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棣-拾陆
下次休假的时候,褚朝阳直接让司机开到思悦来外面,今天徐盼不用上晚班,下午四点多就工作结束了。
褚朝阳给徐盼打电话,说在外面等他。
徐盼最近的规划是买个爱玛电动车,这样出门方便点,也不用天天挤公交了。随口提了一句,褚朝阳没说话,隔了一会儿就让他去楼下看车。
有钱任性这一块。
有时候徐盼也觉着自己有点没出息,电视剧里演的都是“把这里空气都换掉”“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如何如何的,照进现实时有种莫名其妙地拘束劲儿,谁没事儿整一排五颜六色电动车啊。
褚朝阳也挺没辙,好歹也当过几年总裁,虽然跟霸道不太沾边,但也知道怎么砸钱了。
花就完事儿了。
只是徐盼的愿望总是朴实无华,他不可能说为了彰显财力去给电动车贴钻,太特么弃智了。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徐盼骑着爱驹小翠出来了,瞥见褚朝阳就笑着开过来,停在他跟前:“上车么少爷。”
褚朝阳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哥你先把你的小翠停回去,今天你跟我出门。”
“去哪儿?”徐盼边问边给电动车掉头。
科技改变生活,辛苦一天的徐师傅在改变出行方式后,一步路都不愿意多走。短短几天的功夫,车技愈发娴熟,原地轻快的转了过来。
褚朝阳故作高深似的:“秘密。”
这附近有监控,徐盼把小翠托付给保安大爷后就小跑回来,褚朝阳牵着他的手腕去找车。最近他又换个辆迈巴赫,车是主人的第二张脸,就不能凑活让人低看了。
徐盼还有些犹豫,就被褚朝阳一把拽上来了。
褚朝阳笑了下:“怎么苦大仇深的。”
“我惶恐。”徐盼扣着手指甲,“这次你花了多少钱?”
褚朝阳按下他的手,半真半假的胡说八道:“不贵,这些都是出门的标配,那群人拜高踩低的,没个贵点的车他们就欺负我啊。”
徐盼沉默了,人分三六九等,从来就没平等过。
怎么到哪日子都糟心啊。
“哥?”褚朝阳懒洋洋地歪在他身上。
“没事儿,走神了。”徐盼笑了下,压低声音道,“你别挨我那么近,那么大了还黏人,对你形象有影响么?”
褚朝阳没有动:“你说的司机?”
徐盼微不可查的嗯了声,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他就会下意识地维护褚朝阳的形象。他印象中那些富二代霸总之类的,都是顾忌自己在人前的形象,不会跟褚朝阳似的柔弱可爱。
他对褚朝阳确实有些滤镜,因此去猜疑一些也很正常。
褚朝阳学徐盼咬耳朵,在人家耳边笑了一声才懒散道:“干的好了有奖金,干得不好就滚蛋,他跑过去跟我爸说纯属自找麻烦。”
况且他现在和徐盼清清白白的,就算真有什么,这些人也不敢告诉褚振华。
——“褚董您好,我举报您儿子在和他哥亲嘴,这是视频。”
褚振华第一个收拾的绝对不会是他,而是发现并举报的那位热心群众,这行为属于大海加护栏,管的没边没沿了。
上辈子的时候,褚振华就没少因为徐盼骂他,说的话特别难听。他好不容易和他哥团聚了,褚振华这老baby非得翻旧账,他臭不要脸抢别人男朋友。
什么别人男朋友,徐盼是他哥。
徐盼低头揉揉耳朵,气息落在耳朵上有点痒,后靠在座椅上神情放空。他难以用语言描述此时的感觉,只要褚朝阳过得好就行,那他就放心了,就不该再多管了。
因为沾褚朝阳的光开了眼。
褚朝阳抬手在徐盼颈后捏了捏,掌心里的脖颈纤细,轻易就感受到皮下凸起的骨节。一节一节,脆弱可怜,先前他还喜欢去亲去啃徐盼的骨头。
等做完了,徐盼才反应过来那几个牙印儿,拿他一点辙没有。
徐盼觉着褚朝阳捏的挺舒服,手肘压在大腿上,往前倾了一些,回头问道:“咱们到底去哪?”
褚朝阳目光沉沉,用手掌覆盖住他哥的脖颈:“去看看我妈。”
徐盼有点懵,没想到褚朝阳会突然有这个主意:“行……非要今天么?”他赧然笑了下,“去看你妈妈不得穿的整洁一点么,我这身也太草率了。”
其实徐盼没几件衣服,基本上就是短袖卫衣配个牛仔裤,爱干净是优点。他舍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都洗的发白了,除了白卫衣其他的都掉了点色。
“给你买新衣服了,放在园子那边。”褚朝阳把徐盼往怀里拉了下,捋着脊骨。
徐盼痒得笑了两声:“别闹我了。”
他坐起来端详着褚朝阳,目光欣赏与赞叹,伸手捧住褚朝阳的脸:“我觉着你妈肯定是大美女,把你生的那么漂亮,特别是你的眼睛,怎么长得啊。”
“居然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褚朝阳顺势胡说八道。
褚朝阳对白慧珍没有太大的印象,他妈身体不好,从小就是让保姆照顾的褚朝阳。而且被小姨故意遗弃的时候,他也才三岁,属于话都说不利索的程度,对那段记忆就更难以想起来了。
他也是后来,和白家的人接触多了,才有人跟他说真相。
以小姨为首的一群人撺掇白慧珍养好身子就去生二胎,褚朝阳两岁的时候就有人嫌她太自私,只考虑自己的身体不愿意为丈夫和儿子着想。
白慧珍被众人软磨硬泡磨了两年,再不情愿也得去要个二胎。
结果就像大家知道的那样,一命呜呼了。
等人死了,那群人又在背后说她逞强,本来就不适合生孩子还要上赶着去弄,死了纯属活该。好赖话全让这些碎嘴亲戚说了,纯粹是欺负死人只能沉默。
一直到褚朝阳接替褚振华成为董事长后,白慧珍的风评发生了第三次转变,她成为了贤妻良母的典范。
褚朝阳也不能去做什么评价。
他只知道现在的姥姥也是个后的,属于他妈的后妈,他小姨的亲妈。
这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没少在迫害白慧珍的事情上出谋划策,在褚朝阳把小姨送进外国疗养院后,她就要自杀逼褚朝阳改变主意并善待后妈。
褚朝阳果断把老太太也送进去了,母女团聚。
要是这辈子她们还找事儿,那就接着送就行了,顺便把他爸也送进去。
仔细想想,褚朝阳和自己母亲的境遇差不多,苦瓜藤上结苦瓜。也挺感谢小姨女士把褚朝阳赶出去了,不然他不会遇到徐盼,也不会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我妈确实长得挺好看,到时候你可以看看她的照片。”褚朝阳微微侧首,贴上徐盼的掌心。
“很多人都说她很温柔,就是命不好。”
徐盼看他不好受心里也跟着不舒服,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转开话题:“我还真有些期待了,你说这算不算见家长?”
褚朝阳视线一顿,尔后笑道:“算吧。”
之前他也带徐盼来过,和现在的季节差不多,徐盼并没说什么。
他哥是个无神论者,坚持相信人死了就是死了,特殊战绩就有那塑料袋装亲爸骨灰——因为买不起骨灰盒。因此褚朝阳觉着只要徐盼不拿塑料袋装他妈的骨灰,就算他哥赏脸了。
并没和现在似的开玩笑说见家长。
褚朝阳不死心的问道:“哥,你说人死了之后是什么样?”
“没死过,不知道。”徐盼垂眸和他掌心对掌心,比一比手的大小。
“……”褚朝阳攥了把他的手,“你能不能说点我爱听的,非说这种扫兴的话。”
徐盼拍拍他的手背,夸张地叹了口气,对褚朝阳无奈笑道:“我真不知道,可能世界上真有鬼神吧,我没遇见过我也不能说真的假的。”
褚朝阳沉默着。
朦胧晦暗的光从车窗透出,影影绰绰地勾勒出褚朝阳的俊美容貌。他与徐盼是两种风格的长相,暗中瞧他喑哑却又锋利,像是藏于暗处的寒芒宝刃,唯有那双眸子是亮的,熠熠生辉。
“算了。”褚朝阳缓慢闭上眼睛,靠在徐盼身上。
要是真有鬼神的话,为什么他从来没梦见过徐盼,看来还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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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朝阳:你说爱我,却为什么不愿意托梦给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