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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退为进
忽然,一声威严冷厉的喝问自院外传来:“这是怎么回事!”随即,只见拓跋哲大步而入。身后跟着两名侍从,气势森然。
金姨娘身子一震,连忙行礼:“见过王爷。”
拓跋哲目光却径直落在兰澈身上,见她手背鲜血淋漓,登时眼神一沉,寒意逼人。他快步上前,将她搀起,声音压抑着怒气:“怎么弄成这样?”
兰澈抿唇,似要开口又止住,低垂着眼,只轻声道:“妾……不小心被碎瓷划伤了。姐姐气急……妾未能安抚好,倒是连累姐姐了。”这话柔弱至极,明明为金姨娘开脱,却字字都像是在替她“遮掩”,偏偏遮掩得欲盖弥彰。
拓跋哲眉目间的怒火越发炽烈。他回身冷冷扫了金姨娘一眼,声音如铁:“是你动的手?”
金姨娘心头一慌,连忙摇头:“王爷明鉴,妾并无有意,只是……只是一时心急,才——”她越解释,声音越乱,眼神飘忽。屋里那地上的碎盏、折断的花瓶,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拓跋哲冷笑一声:“心急?你金氏在本王的后院待了几年,本王素来宽容你。没想到你竟如此无礼,敢在府中伤人!”
金姨娘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辩解:“王爷!妾一时失态,并未想伤沈氏!但求王爷明察!”
兰澈却轻轻拉了拉拓跋哲衣袖,眼神怯怯:“王爷,妾无碍,都是妾不小心……姐姐心中委屈,也该让她消一消气。”
拓跋哲见她眼中隐隐带泪,心头那股怒气却被更深的怜惜覆盖。他俯身抚了抚兰澈的手背,低声道:“你不必替她开脱,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说罢,他转身对着随侍的侍从说:“去请王妃过来。”
侍从不敢怠慢,飞快去了丹凤轩。不多时,萧北凰身着素锦常服,步入月霞轩,气度雍容,面色沉静。她一眼扫过狼藉的屋子,又见兰澈手背染血,金氏跪伏在地,泪流满面,心下便已明白七八分。
“见过王爷。”萧北凰轻声开口,语调不疾不徐。
拓跋哲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金氏,声如寒铁:“本王当初可怜她在宫中学艺孤苦,才将她带入王府。没想到养了几年,养出的是这样一个不知礼数的东西!今日竟敢在府中撒泼,伤了人!本王不容再留!王妃,你立刻把她发卖出去!”
金氏脸色煞白,哭声凄厉:“王爷!妾只是气急,绝非有意!当年若非王爷,妾仍是漂泊无定,如今……如今王爷怎忍心赶我走!”说罢,她一边哭着,一边跪着抱住萧北凰衣裙的下摆,泪水打湿了锦绣衣角,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哀求:“求王妃娘娘开恩,留下妾吧!妾再也不敢了。”
萧北凰目光微闪,缓缓上前一步,声音温和:“王爷息怒。金氏虽出身宫廷舞姬,但入府多年,也算勤谨伺候。今日一时失态,何必闹到发卖逐出?若是禁足、削去月例,便也足以敲打。”她话里虽是为金氏求情,语气却并不强硬,不过是试探一番拓跋哲的态度。
不想,拓跋哲眉宇间寒光更甚,冷冷道:“王妃,你不必多言。本王说过,她不能再留!”
萧北凰心底一沉,未曾料到拓跋哲对沈氏这般上心,却也不愿在众人面前与他正面冲突。她缓缓转身,对着哭得声嘶力竭的金氏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既是王爷之命,我也无能为力。我会让人备一笔银子,你拿了走,与王府再无干系了。”
金姨娘仿佛被雷劈中,身子一软,直直瘫倒在地。
萧北凰转身挥袖,吩咐身侧的嬷嬷:“去,带她回去收拾。今夜之前,将人送出府门。”
那嬷嬷俯身领命,冷眼看着金氏,语气不带半分怜悯:“是。”
金氏哭喊着挣扎想去抓拓跋哲的衣角,却被侍从死死拉住。她的哭声渐渐远去,只余低低的回音在院中回荡。
屋子里重归寂静。
兰澈冷冷地看着金姨娘被扫地出门,心底既有一丝凉意,也有一抹说不清的快意。
不多时,大夫被匆匆请来,替兰澈诊了脉,又仔细查看她手上的伤口。大夫拱手道:“幸而伤口不深,并未伤筋骨。只要上药包扎,静养几日,便无大碍。”
拓跋哲点点头,挥手让人取来金创药和清水。大夫见状正欲上前,却被拓跋哲抬手拦下,冷声道:“不用你动手,本王亲自来。”
大夫忙不迭后退,战战兢兢地告退到一旁。
兰澈微微一愣,想要伸手阻止,却被拓跋哲沉声打断:“莫动。”
纱布一点点缠绕上她纤细的手腕,动作小心而稳重。他的手指修长,指腹偶尔触到她的肌肤,带来一丝暖意。兰澈只觉心跳渐渐加快,呼吸不由放轻,目光不敢直视他,只低声呢喃:“王爷,怎能劳您亲手……”
拓跋哲抬眼,凝视着她,声音带着几分笃定:“你是本王的人,自然由本王来护。”
兰澈心中一颤,眼眶微微泛红。她明明刚刚看见,这个男人冷眼将金姨娘逐出府门,可此刻,他低眉细致为自己包扎,像是把她放在掌心护着。
那一瞬间,兰澈竟真的有些动容。
“兰澈……”拓跋哲忽然轻声唤她的名字。
她抬眸,正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心底那一潭死水似乎被激起涟漪。
纱带打了最后一个结,拓跋哲满意地看着她,低声道:“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本王都替你处置。”
兰澈垂下眼,指尖紧紧攥着衣角,声音轻若蚊蚋:“妾……多谢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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